第一章 生死狙擊

一九四二年四月一日,斯摩棱斯克東北二十公裏處。

劉七坐在一列正在行駛著的列車之中,這節車廂十分的常見,就是普普通通的蘇製標準六十人硬座火車車廂。車廂內雖然並不是很豪華,但是此刻卻滿當當的擠滿了人,各種香煙燃燒生出的煙霧幾乎是布滿了整個車廂,不過車廂中的人卻毫不在乎這樣汙濁的空氣,都正圍著劉七一起聽著劉七講述著在自己獨闖克林姆林宮的經曆呢!

凱奇正一言不發的坐在劉七的身邊,就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似地,手中拿著一副撲克牌,正在練習著變牌的技巧。而醫生則是抱著一本厚厚的德文版的醫學大百科全書看的是津津有味,而柏林狙擊步兵學校校長科斯寧也吊著一隻劉七給的南美雪茄,正眯縫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泛著瞌睡。三人都沒有對劉七所說的來自於克林姆林宮的靈異事件感什麽興趣,隻是在周圍的人被劉七逗的哈哈大笑時,也跟著幹笑兩聲敷衍一下。

不過劉七對麵坐著的一位身穿白色迷彩製服的三十多歲的黨衛軍上尉卻對劉七的話非常感興趣,在劉七麵前坐的十分的工整,態度也相當的端正。

劉七講完克林姆林宮的經曆後才對著那名身穿迷彩服的黨衛軍上尉說道“謝謝你了奧托上尉,讓你從柏林這麽老遠趕了過來。我這次能安全的從俄國人手裏全身而退,可是全靠你和你的手下了。”

那名被劉七叫做奧托上尉的黨衛軍軍官趕忙從座位上站立了起來“安德裏中校,能為您服務是我的光榮。再說就算是沒有我們的幫助,凱奇中校和科寧斯上校也會讓您安然無恙的。”

凱奇和科寧斯聽到自己的名字,忙都停下手中的活計,朝著奧托上尉報以誠摯的微笑。劉七卻不以為然的說道“奧托上尉,你就不要客氣了。不是你帶著人搞定了那些俄國內務部的暗卡,我恐怕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嚐試回到幾十分鍾前……

劉七沒有想到一向是笑麵虎一樣的貝利亞竟然真的敢對自己動手。從克林姆林宮出來之後,劉七一路上都是貝利亞陪同著。還真別說,跟貝利亞這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劉七還真是覺得貝利亞這個人挺不錯的。不但為人風趣,而且貝利亞深厚的曆史知識也讓劉七感覺到十分舒服。使得劉七漸漸的放鬆了對他的警惕,可是劉七沒有想到的是,貝利亞竟然安排了許多暗哨埋伏在了交換地點的周圍。看樣子隻要一完成交換的事宜,這些暗哨就會馬上開始動手。而且這些暗哨都是埋伏在地下,上麵都鋪有十分精心的偽裝,從外麵根本就瞧不出來。

雙方剛一交易結束時,劉七還想對貝利亞說兩句離別贈言什麽的,但是卻發現貝利亞這小子帶著斯大林的兩個小子走的比馬還快,根本就沒有搭理劉七這茬兒,劉七當時就察覺出有些不對勁了。正當劉七問一下身邊站著的醫生是怎麽回事呢,各種輕重武器的生意你就在已經劉七的周圍響了起來。好家夥,要不是劉七反應比較敏捷,直接按著醫生趴在了地上,否則直接就讓亂槍給打死在那裏。

劉七心裏咯噔一下,心道“壞了,感情斯大林那裏是想做什麽交易啊,這明明就是想交易後幹掉自己嗎。”其實劉七想的一點都沒有錯,斯大林既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出現什麽危險,又有把自己的心腹大患劉七永遠的留在蘇聯的想法。

而活著留不住,那麽斯大林就決心痛下殺手了。斯大林把這件事就交給了貝利亞,而貝利亞則從蘇聯內務部的特別部隊中抽調了一隻精銳小分隊,攜帶著機槍和迫擊炮等武器,在貝利亞跟德軍商量好交換地點之前,就埋伏在了交換地點周圍。

蘇軍內務部的精銳小分隊,隱藏的極其縝密,,從外麵很難看的出來,而那些內務部的精英們也都毅力十分的大,愣是在覆蓋了積雪的地下隱忍了三十個小時。所以德軍負責監視這裏的人員並未發現這些情況,還給負責交換的凱奇發去了一切正常的消息。

還真別說,就連劉七的意識雷達都沒有發現隱蔽很深的這些蘇軍內務部的人員,要不然依著劉七的脾氣早就把身邊的貝利亞給拿下了,那裏還會讓貝利亞帶著斯大林兩個兒子安全的離開。

這些隱蔽的蘇軍一朝劉七等人開火,劉七才意識到自己上了斯大林的當。不過此時後悔也晚了,再生氣也得過了眼前這一關才行。這些蘇軍一開火,位置自然就被劉七的意識雷達給發現了。不過此時劉七手中一門可以使用的大炮都沒有,要不然劉七才一點不擔心這些打自己伏擊的蘇軍。

劉七看了看醫生帶著的這七八個跟自己一起趴在地上躲避著彈雨的人,眉頭就不禁皺了起來。因為劉七剛才光顧著想事情了,卻連來接自己的人都沒有看清楚。此時劉七才發現,凱奇竟然沒有出現。劉七頓時就感覺相當的奇怪,要說凱奇會扔下自己不管,那就是打死劉七劉七也不會相信的。可是偏偏現在沒有瞧見凱奇的蹤影,這怎麽能不讓劉七感覺到奇怪呢!!

就在這時,劉七感覺到後背發麻,脊梁骨都是在不斷的冒著涼氣,劉七心中感覺不好,趕忙原地挪動了半個身子,與此同時,一聲非常沉悶的槍聲響了起來,一枚七點六二毫米的子彈就打在了劉七剛剛趴的那塊地上。好在地麵非常的鬆軟,子彈直接打進了泥土之中而沒有形成跳彈。要不然劉七說不定還真是要嚐一次子彈的滋味了。

這一槍差點沒把劉七的三魂七魄給嚇出來,劉七沒有想到俄國人這一次竟然連狙擊手都用上了,這不是明顯不給自己留活路了嗎。不過此時劉七除了生悶氣以為也隻能乖乖的趴在地上了,因為劉七知道,想從這麽密集的火力中突圍出去簡直就是妄想。

不過劉七也用意識雷達死死的鎖住了那名朝自己開槍的蘇軍的狙擊手,生怕這小子再抽冷子給自己來一下。

其實鬱悶的不光是劉七,那名蘇軍的狙擊手其實也是挺鬱悶的。這名來自於內務部的狙擊手名叫裏克耶夫。裏克耶夫可是名真正的殺手級的人物,曾秘密的執行過多次的見不得光的任務。倒在裏克耶夫槍口下的人基本上已經不下三位數了。

早在蘇芬戰爭時期,蘇軍的部隊就被芬蘭的天氣加上小規模的襲擾戰術給搞的焦頭爛額,而號稱白色死神的芬蘭狙擊手西蒙-海耶更是成了蘇軍的夢魘般的存在。西蒙-海耶帶著他的狙擊小組身著白色偽裝服,穿梭於大雪封山的荒郊野外,隱蔽在叢林深處,不斷射殺行進中的蘇軍士兵。而且西蒙-海耶還是個不需要高倍瞄準鏡的狙擊手。在雪地中使用加裝了瞄準鏡的狙擊步槍,有一半的可能會因為瞄準鏡的反光而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狙擊手其實也是一向十分危險的職業。而西蒙-海耶則是個例外,因為西蒙-海耶別的特點沒有,就是tmd眼神賊好。西蒙-海耶認為狙擊槍自帶的鐵準星是上帝賜予的最好的瞄準工具,所以從來都不使用瞄準鏡。

就這樣,倒在西蒙-海耶槍下的蘇軍足足超過了五百人,這不能不說對蘇軍的士氣是個相當沉重的打擊。克裏耶夫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貝利亞派到了芬蘭。結果克裏耶夫隻用了三天時間的蹲守和一發經過改進的達姆彈就讓西蒙-海耶退出了戰鬥。

不過西蒙-海耶可能真的是受到了神的眷顧,盡管克裏耶夫一槍打中了西蒙-海耶的頭部,但是西蒙-海耶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這恐怕也是克裏耶夫一生的狙擊生涯中唯一的一次失手。

但是克裏耶夫一槍沒有打中劉七,心裏卻犯上了嘀咕。因為劉七還是第一個逃過克裏耶夫四倍瞄準具下射擊的第一人。克裏耶夫每次射擊都要讓心跳盡可能的放鬆,然後手中的步槍也是隨著心髒的跳動而做著毫無意識的調整,這一切看似十分簡單,但是沒有經年的苦練和多次生死一瞬間的磨礪是做不出來的。另外還有一點,克裏耶夫在開槍射擊的時候從來也不想什麽心事,還不會受到外界突**況的幹擾。克裏耶夫練習射擊時,經常找一個聲音十分大的留聲機,然後就在留聲機的碩大的音樂中一槍一槍的射擊著目標。這些年下來,克裏耶夫已經可以做到沒有什麽事情能影響自己射擊的精準度了。

有意識瞄準,無意識擊發,這條規則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克裏耶夫的血液之中。所以當克裏耶夫看似隨意的一槍射出時,他的目標除了接受子彈的洗禮就再也沒有別的路了。

可是偏偏就在克裏耶夫無意識扣動扳機的那一刹那,劉七的一個看似伸懶腰的動作去打亂了克裏耶夫的動作,由於擊發是無意識的,克裏耶夫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指,竟然一槍打偏了地方。一切看似都好像是純粹的巧合一樣,但是這個巧合卻偏偏出現在克裏耶夫扣動扳機的那一刹那。沒有擊中劉七,克裏耶夫的心裏頓時就像是吃了n個蒼蠅一般的難受。

本來如古井不動般的克裏耶夫的心情竟然被劉七這神奇的一個懶腰給搞的糟的不能再糟。不過克裏耶夫也有一套調整自己心情的方法,克裏耶夫在心裏對自己說道“巧合,一定都是巧合,我是槍神,沒有人能躲過我的子彈……”

克裏耶夫邊用幾乎沒有不發聲的嘴輕聲念叨著一些心理暗示,一麵再一次用四倍的瞄準具再一次套向了劉七的身體,同時克裏耶夫還用比平時還要快的速度退出了彈殼,並再一次頂上了子彈。

克裏耶夫看過劉七的照片,劉七的模樣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克裏耶夫的腦中。克裏耶夫也隻準備射殺劉七一人,因為他的任務就是這個。就像當初在芬蘭狙擊西蒙-海耶一樣,克裏耶夫的目標永遠都隻是最重要的一個,其他人根本就引不起克裏耶夫的興趣。

克裏耶夫再一次把劉七的身體套入了瞄準鏡。克裏耶夫的位置隱藏的十分巧妙,是在一座不是很高的已經半塌的房屋的閣樓上,而劉七此刻就處於克裏耶夫最佳的射擊距離之內。

此時其他的那些蘇軍隱蔽點也正在不斷的朝著劉七等人的位置不斷的發射著子彈,凶猛的機槍火力可以撕碎任何一個敢於站起身來逃跑的人。

當克裏耶夫手指再一次觸動扳機的那一刹那,克裏耶夫心裏突然出現了一種十分緊張的感覺,克裏耶夫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這種緊張的感覺隨即又變成了不安。而且這種不安就像是一種獵物被獵殺者盯上了的感覺一樣。此時克裏耶夫再也顧不上去開槍射擊劉七,而是用瞄準鏡仔細的觀察起四外的情況起來。

突然克裏耶夫看到一陣的反光,這片反光就出現在距離劉七不遠的一個一個不大的小雪堆中。克裏耶夫立刻就把瞄準具對準了那個雪堆,此時克裏耶夫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出那個反光是什麽了。那竟然是一個步槍上的瞄準鏡。克裏耶夫心道“不好,德國人也有狙擊手……”

但是當克裏耶夫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通過瞄準鏡克裏耶夫清晰的看到那隻卷著毛布的毛瑟98k專用狙擊步槍槍口閃過了微弱的火光,然後一個黑點直奔自己而來。那枚從毛瑟98k狙擊步槍射出的子彈,直接就打中了克裏耶夫手中莫辛-納甘步槍上麵的瞄準鏡,穿透了四層鏡片之後,直接從克裏耶夫右眼鑽了進去。

克裏耶夫在喪失意識之前最後一個念頭就是“那人絕對是個高手……。”

狙擊手最害怕的人是另一個狙擊手,而且是那種技術老道,戰場意識強的狙擊手,也隻有狙擊手才能完美的獵殺狙擊手。能讓蘇軍內務部狙擊手克裏耶夫承認是高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德國柏林狙擊步兵學校的校長科寧斯。

科寧斯其實也不是神,雖然科寧斯也在晚上秘密潛伏到了一個位置,但是科寧斯卻並未發現克裏耶夫的藏身之處。要不是劉七那個感覺到不對,在克裏耶夫開槍的瞬間改變了位置,估計劉七現在隻能是克裏耶夫的槍下亡魂了。克裏耶夫所使用的都是經過自己改造過的達姆彈。

達姆彈因為彈頭尖端沒有包覆而露出鉛心,子彈射入人體後鉛心擴張或破裂,因而擴大了創傷麵,造成對人員的嚴重傷害。隻要被達姆彈射中那基本上等於已經領到了死神簽發的死亡通知書,所以在國際上才嚴令禁止使用達姆彈。不過由於蘇聯並未加入國際公約組織,所以這些禁令對蘇軍的士兵是毫無作用。

在克裏耶夫第一槍射出之後,科寧斯就已經鎖定了克裏耶夫的位置,所以科寧斯才會一槍就擊斃了克裏耶夫。盡管如此,從實力上來說,科寧斯跟克裏耶夫兩個人也都在仲伯之間,也因為克裏耶夫第一槍沒有擊中劉七,在心神上暫時的失守才會導致最後的落敗,並且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緊接著,那些蘇軍內務部部隊的隱蔽射擊點也受到了來自於背後的攻擊,從不遠處樹林中出現的凱奇和奧托上尉各帶著一百多名手下,挨個的用手榴彈和燃燒彈對這些隱蔽的蘇軍火力點進行了攻擊。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一百三十名蘇軍內務部的精英小分隊成員就全體失去了生命。蘇軍內務部的人沒有投降,德軍也沒有抓俘虜的意思。所以最後沒有一名蘇軍士兵活著離開這片不是很大的戰場。

肅清了蘇軍之後,劉七才算是緩過這口氣來。說實話,劉七還從來沒有感覺到像今天這樣害怕,那種生命危在旦夕的感覺讓劉七徹底知道了狙擊手的可怕。

不過劉七也不是那種受了驚嚇就成為了驚弓之鳥的人,劉七很快就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態之中。隨後劉七就在凱奇等人的保護之下坐上了一列火車。開始了踏上了漫長的回家之路。

火車一直就朝著德國中央集團軍群的指揮部斯摩棱斯克開去。在火車上劉七得知原來這個奧托上尉所帶領的這些身穿迷彩服的士兵竟然是世界上特種部隊的鼻祖,大名鼎鼎的奧寧堡分隊。實際上德國還有一隻特種部隊的存在,那就是德**事情報局的勃蘭登堡分隊。

當然此時的特種部隊還遠遠未到後世那種神乎其神的被無限吹大的拿著狀態,所起的作用僅僅隻是比間諜的作用更大一些。劉七也從奧寧堡分隊的事跡上想出了眼前坐著的這位已經年過三十的奧托上尉是何許人也。那就是曾經策劃和營救過墨索裏尼的那個號稱是‘歐洲第一惡漢’的奧托-斯科爾茲內。

想到特種部隊的鼻祖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劉七的心思就有些活泛了起來。既然奧托是個不錯的人才,而且還屬於絕對稀有的特戰型,劉七要是肯放過他才怪。很快奧托就在劉七的那一套先進的特種作戰理論麵前被深深的折服了,成為了劉七“無數”的“粉絲”中的一員。而世界上第一支具有現代軍事意義的特種部隊也就在這列毫不起眼的火車上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