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家可歸
吃飽喝足的兩父子就這樣摟著甜甜蜜蜜的睡了,因為床單髒的看不出樣子,琴生索性將整一個床墊子都掀掉了,用洗幹淨的衣服一鋪,睡著倒是跟硬板床差不多,抱著小孩一整天總算是有了效果,摟著他上床的時候也是緊緊揪著老爸的衣服不放開。
小孩睡著的時候跟醒著時差別很大,不再是板著臉麵無表情的模樣,小小的嘴巴微微撅起,臉頰紅彤彤的,偶爾抽一抽小鼻子分外可愛,琴生上輩子一直忙著出名,到了三四十歲也沒能娶上老婆生個孩子,這時候看著一腔父愛就給了眼前的小屁孩,拍著他的後背讓他睡得更加安穩一些。
琴生是被屋外嘈雜的聲音吵醒的,心中腹誹都不知道什麽世紀了這房子的隔音效果還這麽差,一邊睜開眼睛,就看見早就醒來的孩子滴溜溜的盯著他,見他睜開眼睛猛地閉眼,還故意往他的懷裏擠了擠,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這樣拙劣的演技弄得琴生哈哈大笑,但是消散了一大早被吵醒的鬱悶。
低頭在裝睡的粉嫩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得意的聽見啵的一聲,小孩又往他身上擠了擠,一副打定主意不醒過來的模樣,琴生嗬嗬一笑,側耳一聽才發現那吵鬧的聲音不是隔壁,而就是他家門口的門鈴,心中有些忐忑的想著這個時候會是誰來,不會是這個身體以前的朋友吧,要是穿幫了可不是好玩的。
琴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過去開門,畢竟就算人家都找上門了,這架勢不開門就不會離開,想著便準備起床,原本是沒打算帶著孩子過去,畢竟要真的被發現自己的身份問題的話,他可不想被孩子看見自己狼狽不堪的場景,誰知孩子見他要起床就僅僅拽著衣角不鬆手,琴生無奈隻好又回頭抱上了他一起出去。
琴生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打開大門,卻見外麵站著一個穿著正式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瞧見有人開門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驚訝他現在的模樣,皺了皺眉頭說道:“琴生先生,三天前已經下過最後通告,因為你長期沒有繳納住所的水電費物業費,政府已經決定收回這套房間,請你現在立刻搬出去。”
沒等琴生從雷擊中醒過神,男人往裏頭看了一眼,嗤笑道:“別以為你現在把房間整理幹淨了就可以留下來,除非你立刻繳納這一年多的費用,不然就要馬上離開,真不知道你一個手腳健康的男人怎麽會落魄到這樣的地步,住救濟房也就算了,連基本的生活費用都拿不出來。”
男人一把擠開擋在門口的父子倆,將厚厚的一疊單子扔到站著的人身上:“這些是你的賬單,還有,你兒子的戶口已經幫你辦好了,真是的,不會是想要拿你兒子的戶口再去申請救濟房吧。”說著扔了一張小卡片過去,琴生看著很像在房間裏找到的那一張。
“你們這些平民已經算運氣很好了,還有政府提供的免費救濟房,現在混成這樣也隻能怪你自己自甘墮落。”男人有些不耐煩的檢查了屋子一番,似乎對幹幹淨淨的地方還算滿意,瞧了男人一眼說道,“你可以開始收拾東西了,我會一直看著你離開,之後就會注銷你的掌紋,如果還想申請救濟房的話,記得把之前的賬單還清。”
琴生一張臉青白交加,原來還以為就算是沒有錢還有居住的地方,誰知道現在住的地方也留不住了,最糟糕的是還背了一身的債務,看看那些賬單上的書目就不是他現在可以立即還清的,看來無論到了哪個時代,政府的救援都不是那麽好拿的,琴生哀歎了一聲,轉而問道:“那個先生,請問我兒子之前登記的名字是什麽?”自己的名字居然沒有變化,這倒是一個驚喜,不然修改名字也會很麻煩吧。
“琴一。”男人不屑的說道,顯然很看不上這樣簡單隨便的名字,琴生了皺了皺眉頭,這個身體不會真的為了再一次神情救濟房才給兒子報戶口的吧!“那個,能不能幫我修改一下兒子的名字?現在他叫琴銘,銘記於心的銘!”
男人不耐煩的拿出一個方形的東西,將他手中的卡片拿了回來塞進一個卡口,朝著上麵按了幾下說道:“一個星期以內有權改名,真是麻煩,還有,請叫我普查官先生。”說著將卡片再一次扔給了他,靠在一邊的牆上等他收拾東西。
琴生無奈的看著才住了一天的房子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他拿了一個購物袋模樣的大袋子將剩下那點能用的東西都收起來,廚房僅有的鍋子和兩個碗也裝了進去,門口的男人繼續不屑的嗤笑了一下,沒等他走出房門就迫不及待的關門注銷了上麵的掌紋揚長而去。
琴生無奈的看著緊閉的大門,試探性的將手掌伸出去貼在大門上,驀地門口響起警報的聲音:“警報,您不是本宅住戶,警報,您不是本宅住戶……”
琴生臉色驀地一邊,連忙抱著孩子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等那電梯門隔開了外麵的警報聲才大大鬆了口氣,想到那天那個中年女人的話,這裏應該是E區,給平民居住的地方,下麵有的一個F區大概就是真正的貧民窟,他現在還帶著一個孩子,自然不能住到那邊去,隻是沒有了可以居住的地方,在未來的生活變得越加困難起來。
懷裏的孩子探出腦袋看著一臉擔憂的男人,琴生想他現在大概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歎了口氣捏了捏小孩的臉頰說道:“看來我們不得不搬家了,幸好這幾天也不冷,隨便找個地方先將就一下,等爸爸賺到錢我們再找住的地方,好嗎?”
孩子自然是不會回答的,再一次趴在他的胸口依賴著那心跳的聲音,隻是一貫沉靜無波的眼睛閃過一絲異樣,琴生自然不會看到懷裏孩子的眼神,他現在正苦惱著走出門要往哪裏走,最好未來世界也有地鐵站之類的地方可以用來露宿。
這一刻的男人並不知道,懷中男孩擁有的那張身份證明確實可以用來再一次申請住所,而且作為直係家屬的男人也是可以一起居住的,孩子申請的居所跟大人不同,他們並不需要支付那些費用,可惜在那個公務員的叫囂下,琴生隻以為不付清之前的債務就沒辦法再申請住房,委委屈屈的離開了那棟大廈。
無家可歸就是用來形容他們這樣的人,琴生一手挎著一個大袋子,一手抱著兒子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兩旁的路人像是知道他現在成了無業遊民似的都離他遠遠的,琴生撇了撇嘴,打起精神將兒子放在脖子上,笑著說道:“我就不信在這個世界還找不到容身之地了。”
事實證明未來世界也是有類似地鐵的存在,但是要進入這個地下交通工具場所需要另外一種卡片,顯然琴生並不擁有,隻能灰溜溜的在門口轉了一會兒,被那不知名的聲音警報以後才更加灰溜溜的離開,找了半天好歹是在一個戶外的廣場找到了可以擋風的地方。
未來世界的公共場所建造的都不錯,偌大的廣場上通常建造著小小的屋子,裏頭放置了一些給人休息的地方,琴生又買了一些可以速食的東西,厚著臉皮跟店家要了一罐子的開水,這才帶著兒子占據了一張桌子,還是拿著家裏頭帶出來的大勺子填飽了兩人的肚子,琴生摟著兒子看著外麵依舊熱鬧的人群,直接無視了那些人異樣的眼神。
一會兒休息夠了琴生索性又抱著孩子在外頭唱了一會兒,這次也沒有什麽好心情,就挑了以往世界比較喜歡的歡快一些的歌曲,得到的錢幣居然也不少,隻可惜離還清債務還有一定的距離,琴生撿了錢拍了拍兒子的腦袋,等來往的人群都散去之後,將大袋子往小房子的角落一放,枕著唯一的財產睡起來,因為怕孩子冷還給他多穿了兩件T恤,將他緊緊的摟在懷裏頭。
大概是走了大半天真的累了,琴生沒一會兒就睡得很熟,懷裏頭的孩子一開始呼嚕呼嚕的睡得很香,驀地卻掙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隱隱還看見紅色的光芒閃過,偏過頭往天上流星般劃過的飛船掃去,那雙原本拽著男人前襟的胖乎乎的小白手指頭上,居然伸出銳利的指甲來,直接勾破了男人單薄的T恤,隻要再往前一份就能劃破那嬌嫩的肌膚。
男孩抬起頭望著熟睡的人,男人一點兒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的危機,似乎覺察到懷裏孩子的不安穩,伸手扶了扶他的後背,將他按在自己胸膛口,雙手無意識的一下一下拍著男孩的後背,男孩靠在那兒聽著熟悉的心跳聲,他有一種隻要自己願意就可以將那顆最愛的心髒挖出來的感覺,但不知道為什麽卻突然眷戀起這個名叫父親的男人的溫度起來。
“銘銘,快睡吧。”琴生無意義的嘟囔了一句,因為這樣睡著是在不怎麽舒服捏了下身子,卻一直將孩子放在自己的懷裏圈著,男孩眨了眨眼睛,伸出嫩嫩的小舌頭舔了一下嘴巴,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
雲層之上,一顆高速運轉的行星似的東西裏麵,一個男人坐在駕駛艙裏頭皺起了眉頭,旁邊的副駕駛往嘴裏拋了一顆巧克力,笑著說道:“就說你神經過敏了,那種怪物早在八年前就全部被銷毀了,怎麽可能還存在!”
嚴肅的男人看著毫無反應的探查器,揉了揉眉頭說道:“最好是這樣,你也知道當初有些接受試驗的女性都是沒有記錄的,連博士也不能確定有沒有漏網的,要是那種東西不在我們的控製範圍內發育完全,到時候可沒有人能控製住它。”
副駕駛座的男人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哎,別擔心,你瞧瞧中央養著的那幾隻怪物,哪一個不是被收拾的乖乖聽話,再說了,博士不是說了嗎,在外生產出來的怪物要是沒有抑製藥劑的幫助,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為無法控製身體裏的能量爆體而亡,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那些被腐蝕了身體能力的怪物可不是真正的怪物。”男人歎了口氣,望了望下麵的地區依舊沒有發現異常,隻好調轉飛星往回開去,當初那個挑戰人體極限的實驗非常成功,成功到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但隨之而來的危險也是致命的,要不是博士即使研究出可以腐蝕那些怪物能量的藥劑,這個世界的主宰恐怕就要調換一下,可惜的是,這樣子的藥劑隻對幼年體有用,不從小使用的話根本起不到控製的作用。
作者有話要說:看著自己一直日更,好感動啊~~星星眼中!~~~自戀的人生也是美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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