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丁丁再次被自己的唾沫嗆了,難道自己今天是鐵了心想要告白嗎?

她顧不得咳嗽,立馬糾正說,“不是,我是說怎麽可能!我對學、經理,一向隻是崇拜,我對我們經理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但絕對不是喜歡,不是喜歡!”

“熊,小姐,崇拜,趙,經理!”幸田奇山咬住熊丁丁的話不放,“崇拜,喜歡!”

難道在日本,崇拜就是喜歡的意思嗎?

熊丁丁不明白了,脫口道,“我是喜歡呀!可是……”

她簡直要哭了,故作鎮定地抿了抿唇,“不是,我是說,我們經理是個女的都喜歡!”

聽得這句似乎很有歧義,熊丁丁又立刻改口,“不,我是說、我是說我們經理喜歡的都是女的!”

“咳咳……”這回是趙擇墨被口水嗆到了,自己看上去還沒到那種需要被人強調性取向的地步吧?!這熊丁丁當真是喝醉了。

“你還能行嗎?”趙擇墨有點受不住了,他想,或許自己叫她來陪自己接待客戶是一個錯誤。這女人醉起來雖然有趣,但更令人頭疼——他難不成要現在送她回去嗎?

熊丁丁眯了眯眼睛,望向一旁對自己說話的趙擇墨,撅撅嘴,又馬上清醒了過來,也忘了自己剛剛在說什麽東西,立馬端端正正的坐著,“嗨!”

她聲音洪亮。

“熊,小姐,大一就不?”幸田奇山脫口來了一句日語,他看見熊丁丁滿麵赤紅,又有些睜不開眼站不住腳的意味,不覺有些擔憂地看看趙擇墨。

“可能有點問題。”趙擇墨淡淡道,他看一眼幸田奇山,又看一眼醉醺醺的熊丁丁,不覺有些犯難,現在根本和幸田奇山連半句正經話也沒有說,如果拋下熊丁丁不管,或者叫她自己醉成這樣一個人回去,肯定是個問題,但如果拋下客戶,似乎於情於理更不合適,況且他趙擇墨還從沒有因為個人問題耽誤過工作,眼下這種抉擇,倒真是難住他了。

“我……完全大一就不!”熊丁丁迷糊中聽得幸田奇山和趙擇墨的對話,立刻含糊不清的說道,不料,話音剛落,她身子就忽然一倒,落在了榻榻米上。

熊丁丁覺得身子完全不聽話了,看來真的是喝醉了吧,她又困又乏,極其想睡,但是理智卻不允許。

朦朧中,她聽到,趙擇墨道,“很抱歉幸田先生,我們能不能改日再約?”

幸田奇山看一眼似乎有些躁動不安的趙擇墨,微微一笑,很是理解道,“寶褲襪離卡一蘇魯,趙,經理,得牟,木理。”

趙擇墨一聽,眉頭微微蹙起。幸田奇山是商界中頗為好說話的一位大客戶,可是卻是日本人,日本人講究準時準約,所以即便他理解趙擇墨,也不會改時間再約了。

究竟是繼續坐下來,還是送眼前的女人回去?

趙擇墨看一眼屍體一樣橫在地上,還在微微自語的熊丁丁,一時間有些出神。

平常他不會如此猶豫不決,但不知為何,此刻看到將手胡亂伸來,抓扯著自己褲腿不放的熊丁丁,趙擇墨心中動搖:就是這個女人,在自己的離校送別會上,哭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就是這個女人,讓他嚇到之後卻覺得那麽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她是如何將一個看不著摸不著的他喜歡到這樣的程度?

也就是這個女人,兩年間,能夠每日出現在他辦公室窗外正對的學校天台上,讓他覺得那麽頭痛。

算了。趙擇墨心痛地看一眼熊丁丁,為他即將失去的客戶。

客戶常有,像熊丁丁這樣的奇葩卻不常有,若是因為他縱容這女人爛醉世界被毀滅了,那可怎麽辦?趙擇墨對忽然發出這樣奇葩想法的自己產生了一絲冷汗,難道說跟熊丁丁在一起久了,他也變得擅長胡思亂想些奇怪的東西了嗎?

“給我手。”趙擇墨起身,走到熊丁丁身側,伸出手道。

熊丁丁一怔,她還不怎麽清楚狀況,隻是以為做夢,夢中趙擇墨叫她伸手,聲音還那麽溫柔,她當然就把手伸了出去。

趙擇墨微微用勁兒,一把將爛倒在地的熊丁丁拉了起身,可是熊丁丁此時就像骨頭完全散架,趙擇墨隻是想要扶起她,卻不想,她剛起身,整個人就朝著趙擇墨懷裏落去,他被迫隻能抱住了她。

趙擇墨皺眉,衝著幸田奇山微微躬身示以歉意,旋即很憋火地一把扛起了熊丁丁,出了包間。

他還從未穿著西裝這麽扛著一個女人走出餐廳,趙擇墨臉色發黑,低頭走出飯店,而他和熊丁丁這樣不搭的“組合”,也引來了不少目光。

一個西裝革履,儀表堂堂,風度翩翩

一個爛醉如泥,相貌平平,著裝不雅。

任誰看了,都會有些奇怪的想法吧?趙擇墨頭疼,一邊承受著熊丁丁不老實的亂動往外走,一邊時不時糾結地偷偷給她拉一下快要露出內 褲的短裙。

要瘋了,他趙擇墨可還從來沒做過……對他來說,這麽荒唐而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車上。

熊丁丁緩緩緩緩移動著身體。

直到她十分可恥地抹了抹自己的口水之後,伸手一抓,抓到了一張類似紙巾之物,並且把它往口中塞去時——

“哎哎啊!”一個男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她原本漫天飄飛的美夢。

熊丁丁皺眉,用力睜開眼睛,朦朧的視野中,趙擇墨正一臉悲憤的看著她,滿是語言又止,似恨非恨得大傷之色。

被心愛的學長以這樣犀利的目光看著,她陡然清醒了幾分,立刻清了清嗓子,舔一下嘴巴還在流淌的水,坐直身子,“學、學長……”

趙擇墨喉頭微微動了,好像很想說些什麽,可忽然又是沉寂。

熊丁丁環顧了一下四周,現在她竟然在趙擇墨的車裏,不對啊,她不是在和幸田奇山還有趙擇墨一起吃飯嗎,難道說,剛才她——

做了個夢?!

難道其實,其實什麽也沒有發生,幸田奇山這個人也是她夢境中虛構的一個人物?

看看趙擇墨的臉,回想起她剛剛夢中的舉動,熊丁丁忽然傻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還好不是真的,嚇死我了……”

“你能放開我的手嗎?”趙擇墨實在忍不住了,他將目光一移,看向自己那原本隻是因為看見她忽然狂流口水才好心拿了紙巾、想要為她稍微擦拭一下的手,神色鬱悶。

這個女人睡覺流口水也就罷了,還流的那麽多,那麽肆無忌憚,讓他實在想不關注都不行。

熊丁丁一愣,順著趙擇墨的目光往下看去,自己的雙手竟然像捏包子一樣緊緊的捏著趙擇墨的手,而且,那上麵還滴了她厚厚的一層……口水。

“對不起對不起學長,我我我……”熊丁丁大驚,連忙將趙擇墨可憐的手鬆開,可是不等趙擇墨將手完全拿開,她又立刻抓回了他的手,將功補過的拿起落在自己身上的紙巾——

“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