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才那個,什麽也不代表。”趙擇墨的麵上沒有一絲猶豫,顯得心安理得,仿佛變了個人一樣。

“啊?”熊丁丁眼裏一動,她幹笑著道,“不啊,那個,那個代表的……”

“什麽也不代表。”趙擇墨淡淡道,“難道說你長這麽大連吻都沒接過嗎?”

“這是我的初吻。”熊丁丁怔然道,“我一直想要把初吻留給……”

“初吻又怎樣,女孩子遲早都會沒有初吻的。”趙擇墨不悅,聲色似乎有些慌亂。

“可這個、這個……”熊丁丁急了,她害怕,十分害怕自己的夢就這樣碎了,她掙紮道,“可這個是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情不自禁做出的舉動吧?難道,難道學長不是喜歡……我嗎?”

“不是。”趙擇墨毫不留情道,他垂睫,“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一不小心,但是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我也是個男人,總會有些生理反應似的舉動,所以——”

“對不起。”趙擇墨重複道。

熊丁丁眼中目光一熱,頓時羞愧難當,“可是學長為什麽對我會這樣,我什麽也沒有……”

“對不起。”趙擇墨的表情複雜,似乎除了這一句,他不知該說什麽,半晌,他道,“那要不然,作為補償,我不扣你工資了,吧。”

熊丁丁咬唇,不語,默默流起淚。

“那,我給你獎金?”趙擇墨想了想,鄭重許諾。要知道,讓他趙擇墨發獎金,是極其艱難地一件事情,因為在公司,沒有人敢跟他提獎金。

熊丁丁的淚更洶湧了。

趙擇墨歎口氣,“那你想要什麽?”

熊丁丁不語,趙擇墨有些生氣,轉身就要走。

“學長不是知道我喜歡你嗎?”熊丁丁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顯得委屈不堪。

“學長不是知道我喜歡你嗎,那你為什麽還要讓我待在你身邊,為什麽要親我,為什麽要我這樣……喜歡你?”熊丁丁一口氣道,她一邊哭,一邊對趙擇墨埋怨。

趙擇墨身子一動,但沒有回頭,“我知道。”

他是知道的,如果說兩年前離校送別會上,隻是知道她的心意而已,那麽現在他應該是深刻的知道她的心意。

裝看不見不是趙擇墨的風格,隻是對於這樣傻傻愛慕著並不優秀的自己的女生,他不知所措。

兩年間,他有時看見她,會心一笑,兩年間,他想到他,會會心一笑,兩年後,他把她留在身邊,看她崇拜自己卻一點不改秉性的樣子,也是又笑又無奈。

但他心裏清楚,這些之中,他還有

別的,她不知道的“別的”,他怎麽能說自己喜歡她呢?

“學長既然知道……”

“知道並不會改變什麽。你也說了,你什麽也沒有,你有什麽理由讓我喜歡?”趙擇墨的聲音極其的淡。

熊丁丁愣了,兩人靜默半晌,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熊丁丁麵前,是趙擇墨伸手攔下的,他付了錢,然後頭也不回的回了車上,開走了。

熊丁丁一邊抹淚,一邊想:不是說不報銷嗎?

這是要打她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嗎?

可是熊丁丁此刻絕望的心情,根本不是一顆糖可以拯救的。

“小姐,快上車吧。”司機已經等了五分鍾,不耐煩地開始催促,熊丁丁又磨蹭一下,才悲哀著一張淚水漣漣的臉,上了車。

司機立刻啟程,透過後視鏡,司機可以清楚的瞧見身後哭的花色全無的女生。

熊丁丁這一哭,十分的專注,壓根停不下來,想到因為她的表白趙擇墨走了,自己以後也沒臉再出現在他麵前之後,她哭的更是厲害。

司機終於看不下去了,“小姑娘,失戀了吧?這年頭沒幾個好男人,你別傷心了。”

熊丁丁猛吸著鼻子。

“剛才我一看你那個前男友啊,我就知道你們不可能的,晚分手不如早分手,兩個不般配的人在一起是勉強,因為那不合適。”司機似乎沒注意到熊丁丁越發扭曲的表情,說得越來越津津有味。

熊丁丁氣急敗壞道,“怎麽不合適了就?我們怎麽不合適了?”

“小姑娘你別氣啊,我這不也實話實說嘛,他那麽有錢又帥氣,像你這樣普通的小姑娘怎麽駕馭得了啊?”司機麵帶笑意。

“我……”熊丁丁憋火,就算自己被趙擇墨嫌棄也犯不著滿大街的人都來重複吧?熊丁丁一抹眼淚,氣道,“我是失戀了,也的確很悲傷。不過,那不是因為男朋友和我分手,而是我,又甩了一個人。”

司機皺眉,不相信地看一眼後視鏡,搖了搖頭。

“是真的!”熊丁丁道,“我悲傷自己又傷害了一個純潔無暇的心靈。”

“小姑娘,去哪裏?”司機似乎依然不信,他比較關注的是該把熊丁丁送到哪裏去。

熊丁丁皺眉,剛要開口,隻見手機響了,一看,竟然是餘子琛那個家夥,她已經夠煩了,難道還要聽自己討厭的人講話嗎?她可辦不到。

熊丁丁隨手將手機一按,繼續對司機道,“去金慈街三十七號。”

“金慈街三十七號?”司機略顯詫異,“那裏不是郊區的一座別墅嗎?好像是本地首富的住宅之

一。”

再看後視鏡,司機更是一驚,坐在後麵裹著西服的女人不知何時忽然左端了起來,扶一扶頭發,顯得很有“架子”。

“恩,沒錯,就那兒。”熊丁丁刻意將聲音變得冷靜從容。

“小姑娘,你家在那兒?”司機道,“我看你長得不像是本地首富啊?他是個男的……”

“我說司機師傅,我怎麽看也該是他女兒,不,千金之類吧?”熊丁丁鬱悶。

“不不不,他都六十多了,你要是他女兒也太年輕了。”司機仔細打量一眼熊丁丁道,“我知道了,您是……”

看,她多麽機智,這一來,稱呼都變客氣了許多。

熊丁丁微微笑了,“你知道什麽了?”

“你是小秘!”司機傻嗬嗬一笑,“情 人那類的,對不?”

熊丁丁差點噴出口水來,她怒目,“司機師傅,你怎麽說話的,我爸爸就不能晚點生我啊?”

“那生的也太晚了……”

“你!”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司機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得罪了這個“貴客”,一時連忙住嘴。

熊丁丁卻不依不饒,“我告訴你,我可是很搶手的——千金。所以剛才那個那人,不是他拋棄我,是我,甩了他。”

“是,是。”司機隻是苦笑著點頭,心想這麽大晚上的遇見個千金,他真夠倒黴。

熊丁丁不悅,不依不饒問道,“那你現在說,到底是他配不上我,還是我配不上他?”

司機笑一笑,“當然是那個先生配不上您,小姐您不要難過。”

熊丁丁一怔,又想起趙擇墨,頓時臉色再度陰鬱了起來,也不說話,不一會兒就開始倒頭大睡。

一個小時後。

就在熊丁丁已經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司機道,“小姐,到家了。”

如此叫了十多遍,熊丁丁才一臉木然道,“啊?哪兒?”

“金慈街三十七號。”

“你送我來這兒幹什麽?”熊丁丁道。

“不是小姐您要來的嗎?”司機納悶。

“我……”熊丁丁剛想開口,忽然想起自己方才的行徑,她頓時愣住了:竟然真的將幻想中的對話變為現實了——腦子進水了還是她真的喝多了?

想了想,她硬著頭皮道,“那個,我想,能不能……”

“小姐,我該交車了,麻煩您快點兒。”司機打斷了熊丁丁磨蹭的話。

算了,熊丁丁心裏一沉,打開車門就要下車——“等等!麻煩把車費給一下,一共四十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