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其實,”前台女人顯然受不了熊丁丁洗腦式的攻擊,連忙罷罷手,可是這一罷手,攥在手中的手機明晃晃的搖來搖去,再度亮起來的屏幕顯示出了小說的頁麵。
她臉色羞紅,立刻去按手機。
熊丁丁斜眼瞄一瞄前台女人的手機,不覺了然一笑,這女人這麽愛看小說卻還好麵子,看來她也深陷於各種故事情節無法自拔啊。
“每個人都需要有故事嘛。”熊丁丁打破沉默,看向一邊咬牙微笑卻一言不發的餘子琛,以安慰式的口吻說道。
前台女人低頭,不知所措地看一眼手機,再度抬頭,“那小姐,你們究竟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餘子琛忍不住開口,又立即意識到他的日本人身份,旋即迅速改口,“得思路愛卡拉布離奇納達……得死馬?”
說罷,還十分美好的莞爾一笑。
在他一臉認真的糊弄下,前台女人不覺愣愣呆住。看樣子前台女人也聽不大懂日本話,所以餘子琛的後半句完全是胡說她也沒有發覺。
熊丁丁怨怒地瞪了一眼險些破壞她大計的餘子琛,換上一臉笑意連忙說,“他是說,他在找他哥哥,想尋求你們的幫助。”
“哥哥?”前台女人迷惑地盯著餘子琛,不過心底暗暗有些走神。
雖說是個日本男人,但是眼前人畢竟長得很有中國美,且身材也修長高挑的沒有話說,簡直就是她常看的小說裏麵走出的人物嘛。
這麽一想,前台女人不覺理一理劉海兒,顯得溫婉端莊起來。
“是的,他叫做——幸田春山!”熊丁丁張口就給餘子琛起了個名字,不過她總覺得這個名字取得哪哪有些怪異?
算了,沒關係。
她繼續道,“他就是咱們公司的大客戶——幸田奇山,遺失在中國多年的弟弟。”
“弟弟?”前台女人困惑起來,她一邊細細打量著滿麵笑容的餘子琛,一邊思索著皺起眉頭,喃喃低聲,“可我記得那個客戶來中國多年了,而且沒有兄弟姐妹什麽的。”
“你不懂!”熊丁丁怕露出破綻,連聲打斷前台女人的思考,繼續道,“私生子能有記錄嗎?況且你看他長得,像是日本人嗎?”
前台女人如實搖搖頭,“不像。”
“那就對了,他可是他爸爸和幸田奇山的媽媽的傑作,連幸田奇山本人都不知道。”熊丁丁撇一撇嘴,一板一眼的說。
這一句話可是令餘子琛被口水嗆到,不住咳了幾聲。
“那春山先生,想要做什麽?”前台女人的目光基本沒有離開過餘子琛橫看豎瞧都俊美無雙的那張臉,但是眉頭仍然緊緊扭結。
熊丁丁就像是代言人一樣立刻接話,“當然是要去認親了,去找一下多年不見的哥哥,完成未了的心願。”
“嗨!”
餘子琛再度開口,配合著熊丁丁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那筆直的身板,還真有小日本軍人的風範。
前台女人想了想,忽然拿起電話,“這麽大的事情,我還是先給上麵匯報一下吧,畢竟要查詢客戶資料是要經過我們趙經理批準才行……”
還不等女人撥號,熊丁丁的一陽指就戳斷了電話,她咽咽唾沫,有些不悅,繼續發起攻勢,“做事情沒有主見,這點小事都麻煩老板,你想不想升職了?”
“我……”前台女人似乎被戳痛了重點,表情忽然委屈起來。
“而且這事情是個秘密。”熊丁丁安撫著從女人手中奪過電話,慢慢放下,諱莫如深道,“日本人都好麵子,如果因為你把這事兒曝光了的話,咱們公司可能就會失去一個大客戶了。”
前台女人有些受不了熊丁丁這樣的說客,她開始閃躲起來。
“你不會沒有同情心吧?”熊丁丁見此,一把將餘子琛推到了前台女人麵前,豁出去道,“你別看他現在英俊帥氣年輕,但實際上他得了,得了絕症……不久於人世了!”
隨著這一句猝不及防的驚雷,熊丁丁一掌打在了餘子琛的直挺的小背上,力度大的讓他險些要噴口水。
“不久於人世?”前台女人詫然,半惋惜半留戀的搖搖頭,“沒看出來。他是什麽病?”
“他得的是……”熊丁丁回頭看一眼麵色猙獰的餘子琛,不覺犯了難,這女人小說看得那麽多,隨便說個絕症是不是太沒有新意了?
白血病?肝癌晚期?前列腺癌?乳腺癌?
熊丁丁古怪的凝視著舔唇撫背的餘子琛,腦子裏一個接一個迸出關於他的死因,又都慢慢推翻。
餘子琛意識到這廝又在想入非非,不覺連忙擠眉弄眼的製止她繼續。
“到底什麽病?”前台女人等了一會兒,再次發問。
“相思病,晚期。”熊丁丁不敢和餘子琛怨婦般的雙眼對視,側過臉,衝女人扯出一絲笑容。
“你……”餘子琛是在被熊丁丁虐得心口發悶,他剛想開口,嘴巴又被熊丁丁伸過來的魔爪順勢一堵,這一堵下了十分的狠,狠得他險些英年早逝在窒息之下。
想他餘子琛一世瀟灑和一世英明,怎麽現如今卻淪落到要成為一個專業騙子,被人逼著出賣靈魂啊!現在連死法都給編得這麽徹底,還這麽喜劇。
況且若是有朝一日大家給他哭墳,得知他是相思病病死的,誰他媽還能哭的出來?
心裏想著,餘子琛都為自己的悲哀命運感到哀慟。
但最哀慟的還是自己做了這麽大的犧牲,對方卻一點不知好歹,不知感激!
“相思病也能死人?”前台女人詫異的睜了睜眼,像是欣賞外星來客一樣欣賞了一遍餘子琛。
熊丁丁點頭,訕訕道,“是啊,在日本,相思
病死的人很多啊。比如……”
“比如?”
“比如長期見不到蒼井空啊,長期看不了某些字母片啊,那樣有些人就會,相思成疾了……”說著說著,熊丁丁也覺得自己編的話太過荒誕,索性亂說起來,“哎呀,你看古代的詩人,杜甫,還有誰誰,不都相思成疾死了嗎?”
餘子琛身子一顫,使勁兒撇開了熊丁丁堵在嘴上的手。聽了這種解釋,他差點暈過去,被說相思病也罷了,還是這種變 態相思?
前台女人的臉就像是被科普了一般,茫然的極其專注,“原來是這樣。那這病,有藥治嗎?”
“有啊。”熊丁丁總算是體會到了一個謊話要用無數個謊話來圓的道理,不過沒關係,為了趙擇墨學長,她什麽幹不了?
她道,“古詩有雲: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這詩裏說的不就是紅豆可以治療相思嗎?”
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前台女人一時間被惡補了太多知識,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對對,他每天都要吃紅豆養生丸。可是這個藥很貴的,他必須找到哥哥,才能繼續吃這樣名貴的藥物,維持生命。”熊丁丁拽過餘子琛,一把扭住他的臉,朝前台女人展示道,“你看看,春山先生都憔悴成什麽樣了,不過想要好心人發發慈悲而已,讓他找到親生哥哥……法外有情,親,你看,要不?”
餘子琛忍住肌肉的抽 搐,喉嚨一動,“阿裏噶刀,高紮一粒馬斯!”
前台女人實在耐不住熊丁丁一通強硬的磨蹭,動搖起來,“可是……”
“我們就看一眼就走,不,春山先生就看一眼就走,出了什麽事情我擔著,我可是趙經理的貼身秘書,你要信我。”熊丁丁擺出一臉不可靠的樣子,衝著前台女人一笑。
前台女人糾結了半晌,為難的吐出兩個字,“不行。”
熊丁丁鬱悶,“不同意我就告發你上班看小說!”
“你!”前台女人自知理虧,她看看手機,又看看熊丁丁,終於做了一個十分艱難地決定。
餘子琛迅速接過了幸田奇山的資料,掃了一眼他的照片和資料,小心翼翼用手機記錄下來了他的地址和喜好。不過看完他的資料,餘子琛的臉色煞白,他深深感知到了自己那多舛又未卜的未來。
搞定資料之後,熊丁丁和餘子琛迅速離開資料室,跑進電梯,朝著勝利的門口乘風而去。
隻是得意忘形往往容易引來禍端,電梯到了四樓忽然開了,一個低著頭看著文件的人腳下踏風,大步邁了進來。
我的媽呀!熊丁丁心裏狂呼一聲——這個進了他們電梯的人,竟然是趙擇墨!
天哪天哪!這不是天要亡她嗎!
不僅她傻眼了,連餘子琛都傻眼了,隻不過餘子琛傻眼的不是趙擇墨忽然進了電梯,而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