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輕笑,用手撫上了我的小肚:“將來,這個會更了不起的是不是?”他頓了頓,又繼續說了下去。

“而今年,曆代三百年的大挑戰又再開始,不甘寂寞的瑜自動請纓,要挑戰我這個太子之位,不料命喪淩族。若是平時,不幫他報仇也是說不過去的。可漠之一族向有規定:不管是挑戰都也好,被挑戰者也好,在整個挑戰過程中,都是生死各自負。所有人不得以報仇為借口挑起事端。否則,將會受到嚴厲的處罰甚至被驅趕出漠之一族。”

他又是一聲輕笑:“所以,這次瑜的死,我們漠之一族的後,也就是瑜的母親,就隻有啞巴吃黃連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遲疑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不錯,你從來就不曾在戰場上出現過,想來流雲一定會看的出來,這次上陣的,大都是他以前沒有見過的!”

“不錯。”我點頭。漠天是和我說過,這將隨漠天上陣的。都是年輕的,以往沒有見到過的生麵孔。而那些人出手之狠,想法之絕。槍法之精,不輸於以往的任何一個,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是?

“不錯,那就是我漠之一族挑戰成功,從而產生的三大新尊主。”漠天他仍是微笑著。側著頭看著我。

“你們……”我一時氣結,這是誰想出來的歪主意?他們竟然拿我淩族試煉他們的新領主。

“難道你不知道嗎?最近這幾十年,你淩族雙璧流雲和習落邑聲名正盛,不找他們,還能找誰?”他又是低下頭來,一個吻堵住了我下邊的話。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竟然將我們淩之一族玩弄於手掌之中!”我一把推開他,憤憤地說道:“那你們還要練到什麽時候才算完?”

“差不多了啊,就等你來找我了!”他一把抱過我,開始動手解我的衣服。

“放開。”我一把推開他:“你說說,如果我不來找你的話,那你準備到什麽時候才休兵?”

這個可惡的漠天,真的是什麽都被他算得死死的,就連我什麽時候來找他,他都算準了。

“你會來的,因為如果你再不來的話,流雲就會麵臨內憂外患,甚至是更大的危機。”

看到我推開他,他也不動,唇邊帶有一絲莫測的笑。

“你……”我為之氣結,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了,又是你答應會陪我的,不生氣了啊,這樣對我們的孩子不好!”他過來拉我,我一甩手就打掉他伸過來的手:

“是不是,我一直都在你的算計之中?說說看,你還算到了什麽?”我氣憤地看著他。這個可惡的漠天太子,我最討厭看到他對什麽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就好象這整個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

“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真的,我隻想要你開心。你看,因為你要,所以就連你推開我,我都不敢去找你對不對?”

一看到我生氣的樣子,他一把攬過我:“真的沒有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而且,你要相信流雲,不管有什麽危機,他一定都有辦法度過的是不是?有你在,我是斷不會和淩族為敵的,你信我!”他輕輕地拍著我:“乖,不生氣了啊!”

“那你說說,那一晚,就是在那個什麽忘憂閣的那一晚,你在門口看到的,那個身著黑衣的,是不是我淩族的人?”想起那晚的那個人,還有那種說不出,在什麽地方見過的熟悉感。我不由地問道。

“難道,流雲還猜不出來是誰嗎?”他又是一笑:“要我說給你聽嗎?那你要拿什麽來換啊?”

“你……”我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啊,你要相信流雲。你不也說過,他會是眾望所歸的王嗎?怎麽,你現在又不相信他的能力了?看來,你還是不了解他啊!”

他扳過我的臉,認真地看著我:“你不能什麽都幫他的知道嗎?未來的很多事,還是要靠他自己去麵對!身為王者,就必須要承擔一切。因為他手裏握住的是一族的興衰,你明白嗎?”

是的,我們這一生,其實誰都幫不了誰。能幫自己,救自己的,通常就隻有自己而已,流雲如此;漠天如此;我也是如此。

“流雲實在是我平生僅見的對手,如果不是因為你。或者說,他不是你在乎人的,我還真的想看看。我和他,究竟誰是瑜,誰是亮!”

“漠天。”我握緊了他的手,眼裏有止不住的擔憂。隻那一瞬,他眼中那種睥睨天下的神情,令我感到害怕。

“因為有你,所以不會有這一天的。而且我也答應你,隻要流雲不主動來挑釁,我決不會和他為敵。你相信我嗎?”他認真地看著我:

“一如你所說,我也想我的孩子可以生長在一個和平的環境裏!”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對自己好一點?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好不好?”我攬過他的腰,輕輕地將頭貼在他的胸口:“看到你這樣,我會心痛!”

“除非你不離開我。”他也緊緊擁住了我,語氣裏有不確定的茫然。

“那麽,你總得想想。釺琰,如果你一旦有什麽事的話。漠族之王易主,漠、淩兩族若是狼煙再起,那麽我們的孩子,又會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裏長大?我不要他有滿心的仇恨,我隻要他開心,快樂!”我喃喃地說道。

“雪吟,你是在告訴我,終其一生,我們都無法在一起是不是?而我就隻能守著對你的承諾,孤獨地過完這一輩子對不對?難道,你真的是那麽的殘忍?”他有些絕望地說道。

“不會的,漠天,你還有我們的孩子,等這個孩子一出生,我會叫人送他到你的身邊去。”

我緊緊地抱著他,有淚水自我的眼中滑落,流雲和漠天,都是不可缺少或失的一個,未來的天下,還要靠他們撐起一片太平。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就隻有孩子,沒有你?如果我隻要你,不要孩子呢?”他的話裏有一絲顫抖。

“不要這樣說,如果,我們的孩子知道你不想要他,他會傷心的。”我捂住他的嘴,不要他再說下去。跟著吻上了他的唇:

“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好好的活下去。求你了!”

“若是沒有了你,你要我做什麽,我都不確定我能做的到!”帶著茫然和心痛他又深深地吻了下來。

“雪吟,不要這樣對我,我求你了!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我要孩子,但我更要你啊!你以前丟下我一個,現在竟然想丟下我和孩子兩個都不理嗎?沒有了你,我們要怎麽過?”

“漠天,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啊!”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帶著說不出的苦澀心裏回**!

三天之後,漠天如約撤兵。我站在空曠的原野上,心裏有一絲茫然的失落。

從此之後,我和釺琰就真的是天各一方,隻能守著回憶過日子了。而那一晚的癡纏和失落,也將會是我心中最隱密的痛。

“如果你想,現在去,還能追的上。相信他也在等你!”

一件披風披了上來,是流雲低低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不用了,流雲,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會做到!要知道,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最好的!”避開他探究的目光,對著他笑笑,我轉身走了開去。

漠天,我會想著你的,在心裏。

“王,有急報。”看到在人遠處馳來,還沒到跟前,那匹馬口吐白沫,氣絕倒地。跟著馬上的人就摔了下來。我心念一動。旋即伸手,接住了滾落的人,再用手一提他就到了流雲身邊。隻是那人已然呈虛脫狀態。我的手才一鬆,他就癱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心炎?”一望之下,流雲和我同時大吃一驚。這不是流雲的副將心炎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伸出手去,連點他幾處大穴,然後手掌貼上了他的背心。過了半晌,他才幽幽醒轉過來。

“王,快救赤主,快救雪娘公主!”再也顧不上禮節和尊重,那個剛剛從死神手裏掙脫的人一把就抓住了流雲的手。

“什麽?”我大吃一驚,隻覺得身子晃了一晃。

“雪吟,先聽他說完。”臉色蒼白的流雲適時地扶住了我。眼中有一道殺氣閃過。

“發生什麽事了?”

“我,雪娘公主她……”

我心裏一急,上前一步,重新將手掌貼在他的背心上。片刻間,那個極度虛弱的人才慢慢開口,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再看看流雲那一分一分鐵青起來的臉,我的手也是止不住的顫抖。

三天前,代替流雲去往紅葉金頂祭祀的落邑和雪娘,突然遭到黑、白二位狐主的偷襲。前王後及八大長老被擄,猝不及防的落邑身負重傷。而雪娘,為了保護落邑的雪娘。更是命懸一線,危在旦夕。目下兩人已退至英雄塚深處,生死不明。

“流雲,你不能亂,知道嗎?”令人帶心炎下下去休息。回過頭來,勉強止住顫抖的身體,我抓住了流雲同樣顫抖的手。

但凡內亂,最忌的就是自亂陣腳。因為被自己身邊的人出賣和被叛的痛,往往是致命的。而我們身邊的人,和站在對立立場的人,往往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哪怕是一絲不該流露出的軟弱,都會是致命的。

“被傷被困的那個應該是我。”流雲低聲說道。

“我知道。還有我,他們的目標,本就是你和我。隻怕是被落邑看出了端倪,才會有今日之劫。”

我握緊了流雲的手:“所以,流雲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如果你是黑王,你會不會隻在紅葉金頂傷了落塵就算了?”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我坐在案幾旁,緊握著雙手,完全不管指甲已經折斷在手心裏。

雖說是心急如焚。我還是強自鎮定,告訴自己不能亂了陣腳。閉了閉眼睛,還真的是多謝了商雪隱那殘忍的慈悲,隻一瞬間我就清醒了過來。可以做到現在的哪怕是表麵的平靜,因為我不想影響了流雲。

“不會,通常叛亂就是背水一戰,不成王便成寇,所以如果說沒有萬全的準備,他們也絕不會輕舉枉動的。”不愧是流雲,一聽我開口,就回過神來了。

當滿天神佛都已無力時,那麽可以拯救自己的,就隻有自己而已。

“那麽,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還有外援?”我又問道。是的,以他們手中所握的隻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去以卵擊石。想來他們也不會那麽笨吧!而我這樣問,就是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流雲理清思路,令他恢複以往往的睿智和淡定。

“不會是漠天,或者是漠之一族。那麽……”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

是的,漠天曾和我說過,他不會主動和流雲為敵,那麽他說到就會做到。更何況漠族三年的大挑戰剛剛落幕,七大尊主也未必會有閉心來幫黑、白二王。

對於那些手握權柄,且一生都不想放手的他們來說,個人的利益從來都是至上的。在沒有確定自己的位置是不是穩固之前,那怕是日墜星沉,他們也會無暇顧及。

如果不是漠天,那麽能和淩之一族正麵抗衡,並有能力周旋。並且離我淩族最近的,就隻能是玄隱,那個日前被流雲和我嚇退的玄隱。原來,除了坐收漁人之利之外,他還留了這麽一手。

“那麽,如果你是黑、白二王,你在對落邑動手的同時,你還會做什麽以保萬全?”知道我這樣問很多餘,但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多說話,盡量不要往壞處想。一想到雪娘,我的心都是抖的。

“通知外援裏應外合。還有封鎖去往神廟的金頂的各交通要道。同時加派人手,注意可能對我造成威脅的人的動向。”明白我一如流雲,一字不漏的回答了我。

“那麽,現在再來說說我們。流雲,我現在問你,你打算怎麽做?”

“將我們手中的十萬精兵留下一半,幫助赤部抵禦玄隱,另外我已叫人快馬通知那藍將軍,來紅葉金頂和我會合。他那裏離神廟金頂距離最近。可以在最快的速度趕到,起碼可以分散黑、白二王的注意力,順便令落邑有喘息的機會。”看著思路越來越清晰的流雲,我輕輕地吐了口氣。除去鎮守邊關的十餘萬之眾不說。黑、白二王聯手所率部,就幾乎是占了淩族三分之一的兵力

流雲手中可用的兵力隻有十萬之眾。這邊分出一半給赤部,回頭再加上那藍將軍的五萬,來對付黑、白二主的十餘萬叛眾,也就夠了!

“落邑不在,這邊的防禦你要交給誰?”我又問道。赤部初平,人心未定,是以用什麽人執掌帥印,也是輕視不得的。

“我已命鎮遠將軍星夜兼程,想來不出今晚他就可以到了!”雲少低聲說道。

“已故漠遠將軍的弟弟?他肯出山了?流雲,原來你早有準備啊?”我有些驚異。

世人皆不知,生前名震邊陲的漠遠將軍。終其一生,都不是他的弟弟。那個世人眼裏玩世不恭的,隻會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鎮遠的對手。

但我也知道,三十年前,一直在漠遠將軍麾下,不能一展抱負的他曾立下誓言,他將終生不會為將。而流雲又是怎麽請的動他的?

“談不上準備吧!自從上次你和我說過,你見到的那個人以後,我就提前安排了一下,卻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動手!”

流雲苦笑道:“現在隻希望落邑和雪娘沒事,否則,我發誓,他們一定會為此付出,他們意想不到的代價。”看著流雲臉上浮上的狠厲之色,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流雲。”

“你放心,我沒事的,隻要有你在我身邊。就沒什麽能難的到我!”他又是一笑,有些勉強。

“可是,他們到底是料錯了一著不是嗎?”我看著流雲,有一絲感慨。

是的,他們沒料到,漠天並不是為了瑜複仇而來。更想不到漠天會突然休兵。

本來在他們的計劃裏,就算是抓不到流雲。隻困住落塵都好,最起碼,大亂初平的赤族裏,人心惶惶也是有的。沒有了落邑的赤族,不會那麽容易控製。流雲也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後盾。

而流雲若沒了落邑這個左膀右臂。隻是一個漠天,就足可以令他疲於應付了。到那時,他們就可以借玄隱之力裏應外合。而這邊被漠天拖住的流雲隻能是回天無力。

隻要流雲不能返回狐山,那還不是任他們為所欲為?

計劃不能說不密,心計也不能說不毒,隻可惜他們忘記了,他們要麵對的是流雲和漠天。那兩個生靈界裏齊名的。這個世上最可怕的兩個對手。並不是隻靠計劃就可以左右的!

棋差一著的結果,往往是滿盤皆輸啊!

“那是因為有你的原因。”流雲又是笑笑:“鎮遠將軍一到,今夜我們就啟程,連夜返回神廟的金頂!”

“王,鎮遠將軍現在外麵候旨。”說話間,有人來報。我們相視一笑,聯袂走了出去。

“王。”沒有想到雲少會親自出迎的鎮遠將軍,一看到走出門口的我們。先是呆了一呆,跟著跪了下來。

“不必多禮,將軍請起!”上前扶起了鎮遠的流雲,眼裏有誠摯的光:“辛苦了,將軍你肯如約前來,本王真的是受寵若驚。”

“王,請您不要如此說,真的是折煞鎮遠了!”

“當世名將,鎮遠將軍如願排第二,不知還有誰人敢認第一?本王知你之名,非一兩日了!”流雲從容地說道。

“王。”有一聲哽咽,自麵前這個磊落男子的喉嚨裏發出。鎮遠將軍重又跪倒在地。

不錯,如

果說,隻是一個王的令諭或者說是招安,並親自走出門口來迎接的話。想來隻會令鎮遠將軍感到驚訝,必不會如此感動。

但那流雲之名世人皆知!那一句:“當世名將,鎮遠將軍如願排第二,不知還有誰人敢認第一?”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分量,就可想而知了。

那不但是平了鎮遠在其兄長漠遠將軍手下,數十年的壓抑和不平。更說明了淩之一族的王,那個名動天下的流雲,承認並肯定了他的能力。

同是為將者,如能獲得如此推崇,真的是死而無憾,更遑論對方還是已身為淩族之王的流雲。

伸手將兩行熱淚的鎮遠將軍再次扶起,流雲的眼裏有坦**的真誠。

“鎮遠將軍,本王隻是實話實說,你大可不必如此。隻是現如今黑、白二位令主心有不平,是以在神廟的金頂等本王前去交涉。而赤之一族落邑令主眼下不能分身,所以唯有辛苦將軍在此主持大局。他是淩山之巔,本王定設下酒宴,與將軍一醉方休!鎮遠將軍,有勞了!”

說著竟然俯身拜了下去。鎮遠將軍攬起長衣,雙膝著地:“王請放心,鎮遠對天發誓:有鎮遠在此一日,絕不會讓狼煙,在我淩境之內一寸燃起!有違此誓者,願受五馬分屍之劫。”

“鎮遠將軍,快快請起。”看著雲少第三次扶起鎮遠將軍,我的眼裏有說不出的讚賞。

如果說,鎮遠將軍此次領命前來是因為王命的話。那麽從此刻起,他的以後,甚至是這一生,他的命就隻是流雲的。不論何時何地,隻要有流雲的一句話,他甚至可以赴湯蹈火,死而後已。而這種忠誠,不是靠王命就可以擁有的。

那雲少,我淩族的王,從來就隻給別人想要的。而換回的通常是這個世上用什麽都買不到的珍貴。對落邑如此,對鎮遠將軍亦是如此……

星夜兼程,累死了兩匹快馬,終於,我和流雲在第三天的淩晨走到了神廟的金頂十裏外的那藍將軍的營地。

“雲……王,雪吟公主!”一早得到消息,就守候在帳外的那藍將軍一看到我們,就迎了上來。

“情況怎麽樣了?有沒有落塵的消息?”伸手扶起了下跪的那藍將軍,腳下停也不停一下的流雲一邊問,一邊向裏走去。

“回王的話,屬下隻知道黑、白二主並沒有抓到落邑赤主還有雪娘公主。眼下他們暫時還是安全的。”

“這樣啊!對了,你這邊情況怎樣?”

“回王的話,屬下一接到王諭,就星夜起趕來。黑、白二主所率的三萬餘人,目下就駐紮在祭台之側。似在等待什麽人的到來。而他們的外援大約有四萬餘人,已在昨晚夜入到達。現在距此二十餘裏外安營紮寨,屬下這次共帶了五萬兵馬。已將所有出口的外圍全部封鎖,黑、白二主如想離開,怕是插翅難飛。”那藍將軍答道。

“嗯,這裏就交給你了,我要和公主上去神廟的金頂,去看看落塵怎樣了,我不放心他們。”

“王,這……”一聽流雲的話,一向剛毅凝重的那藍將軍變了臉色:“您怎麽可以親自涉險?”

“對了,我從赤部帶回來的五萬餘人,今日傍晚該到了。由你全權調配,總之你給我記住了,不能讓他們閑著知道嗎?”說著他指了指上麵:“也不能讓他們閑下來,你明白嗎?”

“可是您怎麽能……”

“什麽涉險不涉險的,現在真正危險的,是落塵他們!”流雲不耐煩地打斷那藍將軍的話:

“如果落邑這次有事的話,我會叫他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看著滿目金黃的紅葉金頂,有一絲殺氣,再也抑製不住的從他眼裏流露出來。

“流雲。”看著有些失態的流雲,有些擔憂的,我叫了他一聲。再看看同樣滿是擔心的那藍將軍。

“好了,叔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你別忘記了,這紅葉金頂我可是住了將近二十年,想要阻止我上去,怕他們還沒有那個本事!”流雲會意地拍拍那藍將軍的手:“你放心吧!”

“那藍將軍,你放心,我會看看著流雲的。不會讓他有事的!”知道他們叔侄情深。我真摯地對那藍將軍說道。

“雪吟,你一定還記得,紅葉穀的那個絕壁是不是?”他回頭問我。

“嗯。我記得,那絕壁看來很高,不過從那裏有一側可以攀上崖頂,離我們以前住的地方不遠。而且那裏的山腰還有一個山洞,可以直通到祭台之側,從那裏可以進到英雄塚深處。”我慢慢地回憶著,然後答道。

“那你知道那個絕壁之底在哪裏嗎?”他又問道。

“不知道。”我搖頭。

“就在他們設關卡的側邊的穀底。”他用手指了指:“就是那個地方。”

“對了。神廟金頂落邑是不熟,不過雪娘自小在這裏長大,她熟是不是?如果說你是他們,那麽在英雄塚裏,什麽地方才是最安全,也是別人搜不到的?”他慢慢地說著,眼裏閃過一絲光。

我又是搖頭。

“好了,我們走!”

“王。”身後的那藍將軍又上前一步,我看到他那飽經滄桑的臉,上有一絲淚光閃過。

“流雲。”我又拉了拉他。

“叔叔,你知不知道,在五令主之中,哪一位是靈力最強,修為最深的?”看到那藍將軍的神情,流雲還是停住了跨出去的腳步。

“除開你不說,黃狐主雖然是天縱奇才,但經脈贏弱。白王最喜煉丹製藥,以求長生不老。而黑主,從來就罕逢對手。”那藍將軍的眼中,有說不出的擔憂。

“如果是千百年前淩之一族的守護者呢?”微微笑著,流雲又說了一句。

“什麽?”那藍將軍顯然是大吃了一驚:“這怎麽可能?”

我向他點點頭:“那藍將軍,我定會將流雲平安帶回。”

“公主。”那藍將軍俯身拜了下去。

“那藍將軍請起。”我連忙扶起了他:“那藍將軍為我淩之肱股,如此大禮,雪吟真的是受不起!”

“煉丹製藥?你說,如果說黑主手裏,恰好有白主手裏需要的東西呢?”又是冷冷笑著,流雲的眼裏,又閃過那不容置疑的光。

“叔叔,我要你不惜動用任何力量,幫我查一下白主究竟有什麽把柄落在黑主手裏。順便找人離間他們。”

“好了,我們走。”看看外麵的天色,不再理那藍將軍。流雲隻對我輕輕說了一句。我隻一頜首,兩道人影如輕煙掠過,轉眼間就消失在晨曦初露的薄霧裏。

籠罩在薄霧裏的神廟金頂,就如在遠山裏晨練的韶齡女子,一動一靜皆是風情,和流雲輕悄悄地穿過身著黑、白二色服飾,來往交錯的巡邏者,和守衛,來到祭台之側。

流雲輕輕碰了碰我,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我就看到了遠遠的,密密麻麻的以神廟為中心,到處都是星羅棋布的叛軍的營地。隻見各營帳縱橫交錯,互為呼應。雜而不亂,有條不紊。更有種一觸即發的緊張凝在其中。

看看流雲,我點了點頭,單看這陣勢,黑王不愧是一代梟雄。輕輕地拉過雲少,我們向著一側的英雄塚掠去。

可能是不再顧忌已經身受重創的落邑。更是為了要全力對付已然駐於山下的那藍將軍。除了通往祭台的路口,被人嚴密的把守之外,整個英雄塚裏竟然連一個巡邏的人都看不到。極目望去,常年彌漫在一片輕霧裏的英雄塚,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神秘。拉著流雲一直不停地向裏掠去,想在空氣殘留的氣味裏,找出一絲他們曾經逗留過的痕跡。

可是沒有,除了英雄塚裏那種特有的,帶著陰冷的潮濕之外,我沒有嗅到一絲曾有人來過的、哪怕是一絲的殘餘氣味。有些泄氣地,我放開了流雲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