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雖然心裏這樣想著,柳月卻並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她作為一個長輩,不可能像付文嫣那樣毫無教養。
再者就是她並不想把家裏氣氛搞得太過僵硬。
其實柳月心底最明白,她這個人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把事情留有一定餘地,就算以後付文嫣與溫子樹不結婚在一起,她也不希望丟了付家這麽好的一個合作夥伴。
有付家在,對溫氏是百利無一弊的。
而付家就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寵得不得的。她要是當著這麽多的人的麵,不給付文嫣留麵子的話,付家跟溫家的合作恐怕就真的隻能打水漂。
所以心裏即使有再多的不悅,柳月都隻是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並沒有出聲說什麽。
付文嫣見柳月並沒有出聲,更加肆意妄為,說話也更加直白。
在她認為隻要柳月不出聲,就代表柳月對方婧並沒有多麽看重,沒有多麽看重的話,她再怎麽侮辱方婧,柳月自然也不會怪罪她,她也不會得罪到柳月。
所以,在看到柳月從始至終都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時,付文嫣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
開始打量這個屋子,其實她跟柳月差不多,雖然來了這個屋子好幾次,但都沒有心情去好好打量。每次都想著辦法如何去討好溫子樹如何刻薄方婧,她哪有時間來看屋子。
她這一認真打量自然就看到了這滿屋子的照片,其實說實話,如果不是礙於柳月在這裏。付文嫣恨不得衝上去直接把那些照片撕碎踩在腳底下。
冰箱上那些花花綠綠的便利貼吸引了她的目光,不過付文嫣並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去刻意看那些便利貼上麵的字,但是她不瞎,還是能夠大概曉得那些便利貼上麵寫的是些什麽東西。
“呀!這是些什麽啊?方婧,雖然你和子樹哥哥在這裏同居了吧,但是我覺得這些東西這麽明目張膽的貼在外麵,是不是不太好啊?畢竟還是要收斂一點的吧,這個傷風敗俗不太好,而且這些花花綠綠的貼在冰箱上多難看呀。”
付文嫣嘴裏雖然用著比較尊敬的詞匯,但陰陽怪氣的語氣任是哪個傻子都聽得出來她話裏的針對。
方婧不悅的皺起眉頭,不過一旁的柳月不動聲色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計較,方婧便沒有說什麽。
其實就算是柳月不提醒她,她也不會過多的發作的。
她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的溫子樹,他從始至終隻是黑著臉聽著,不難看出他也不太歡迎付文嫣的到來。
付文嫣完全忽視坐在沙發上這幾人的情緒,繼續打量屋子,“我覺得把這個屋子的裝修並不是特別好看,看起來很隨便。你看這個茶幾跟這個沙發的顏色一點都不搭。”
她完全就是沒事找事,別人家的裝修跟她是完全沒有關係的,但她現在就是想要來給方婧挑挑刺,她知道這個公寓是方婧的公寓。
“不過,這些都是早就已經定好了的,也不能要求你做太大的改變。但是方婧,你看看你對阿姨禮儀,虧你還是她的兒媳婦,也虧了阿姨還承認了你是她的兒媳婦呢。”她裝作嫌棄的指了指茶幾上的甜品,“你看看你,你就是拿這些東西來招待阿姨的嗎?”
她又看到茶幾上那個被柳月喝幹淨了水的水杯,“阿姨來了,你連茶都舍不得給她泡一杯嗎?這就是你對婆婆的態度嗎?我記得你好像是哲學係的博士吧,我以為你們的情商都很高呢。”
付文嫣一個人陰陽怪氣的在房間裏嘰嘰喳喳,一點兒也不覺得尷尬。
總之,她是想方設法的挑刺,雞蛋裏挑骨頭,就是想要方婧難堪。
而方婧,從始至終也是向旁邊的柳月一樣安靜的時候在那裏。
並不是因為她是一個多麽脾氣好的人,還是因為今天礙於柳月在這裏,她不能失了儀態。
方婧敢保證,如果說今天在這裏的沒有一個長輩的話,她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反駁付文嫣。而以付文嫣那個腦子,方婧要真的是動起真格來,付文嫣就隻能灰溜溜的夾著尾巴離開。
要是柳月沒有在這裏的話,付文嫣從進入這個家門說的第一句挑刺的話開始,她就會毫不留情的反駁回去了。可是她忍了這麽久都沒有說話,她以為付文嫣會有所收斂,不過,看今天這個樣子好像是沒有人去打斷她的話,她就可以一直說下去。
最後,也不知是因為付文嫣嘰嘰喳喳像個麻雀一樣擾到溫子樹了,還是她說的那些話太過分了。方婧清楚的看到溫子樹握起了自己的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是了,他在壓抑自己的怒火。
很明顯他也在盡量的讓給付文嫣麵子,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她難堪。
所有人都在忍耐著付文嫣,給她留盡顏麵。
可是這個當事人卻像傻子一樣,什麽都察覺不到,依舊我行我素的嘰嘰喳喳。
最終,溫子樹是第一個爆發的。
“從今天我打開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這裏並不歡迎你,是你自己偏要強行進來的,進來了你又到處挑刺,付文嫣小姐,你覺得你這樣做符合這麽多年以來付家對你的教育嗎?”他說話真的毫不留情。直接就當著方婧和柳月的麵說明了今天付文嫣是強行進入的。
付文嫣突然被這麽一說,半響沒有反應過來,隨後裝作有些委屈的說:“子樹哥哥,你誤會我了,我沒有故意要挑刺,我隻是說出了我自己心裏的看法,就沒覺得我這說的有哪些不對啊,我說的就是事實。”
溫子樹沒想到自己給她台階下她都不知道下來,隻能撕破臉。“所以你覺得你說的很對嗎?付文嫣,在我看來,你沒有一件事是做對了的。”
“你在說些什麽啊子樹哥哥?”
“你不用再繼續裝下去了,你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麽我都一清二楚。付文嫣,我不知道婧婧到底是哪裏招惹到你了,讓你這樣子對付她。你居然聯合孟諱安一起來迫害方婧。所以你覺得你這樣做也是對的嗎?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不論你做什麽,你都是對的。因為不論你做什麽,你都有理由去解釋。
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你那些自以為對了的事情,是錯的,甚至在別人眼前看起來會非常愚蠢。付文嫣,我在教你做人。”
溫子樹絲毫不顧情麵的當著柳月的麵,說出了這段時間付文嫣對方婧的破壞。
而柳月其實多少也猜到一點,這些事情跟付文嫣的關係,所以說在溫子樹這樣直白的說出來時,她其實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相反是一旁的方婧打了一個寒顫,雖然她一直都知道付文嫣討厭自己,都沒想到會如此討厭,居然跟孟諱安一起聯手來整自己。
不過,這也解釋的通了,為什麽孟諱安總想著要弄掉她的孩子。按理來說孟諱安也隻是一直對她心懷不軌,對她肚子裏的孩子,完全沒有下手的動機才對,但是有付文嫣加入在這裏麵的話,這一切就又能夠解釋得通了。
畢竟,付文嫣想要弄掉她的孩子想要她流產,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
付文嫣其實在聽到溫子樹這樣直白的說出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朝柳月那邊瞟了一眼。不過在看到柳月依然像之前那樣端莊的坐在沙發上沒有什麽表現和反應,她又鬆了一口氣。
溫子樹雖然現在再怎麽生氣,他也知道要給人留一定的顏麵,所以他並沒有說出付文嫣跟孟諱安的事情。
畢竟上麵的事情隻能讓付文嫣的人品有一定的缺陷,但是如果說她跟孟諱安這樣的人有什麽不軌的話,就真的是付文嫣的道德底線問題了。
而且這些東西真的沒辦法擺上台麵來講。
付文嫣一邊口口聲聲的說著有多麽愛他,另一邊又跟另外的男人水乳共融,還懷了另外的男人的孩子,這是多麽可笑的事情。
付文嫣其實在溫子樹說出自己與孟諱安聯合迫害方婧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溫子樹會說出她與夢會讓那些事情的準備。
不過後來溫子樹並沒有說出這些。
她內心突然有些翻湧,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方婧。既然溫子樹到了這個時候他都還沒有戳穿她,都還沒有說她出軌的事情,那麽肯定就是不知道。
她依稀記得自己之前好像求過方婧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溫子樹,難道方婧真的沒有告訴他?
在溫子樹第一次因為方婧差點被孟諱安強暴的事情來找她時,她就覺得,溫子樹應該是知道她和孟諱安的關係。所以她都不準備再鹹魚翻身了,隻是想辦法要懲罰方婧而已。
不過現在看來,方婧是替她好好保守的那個秘密。
溫子樹是毫不知情的。
這樣一想,她不由的心裏一陣狂喜。
如果溫子樹當真不知道的話,那她付文嫣就還有機會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