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師的婚事,22,凡休作品,熱血 網
程偉一個人回了家,進門就像瘋了一樣,在客廳裏轉了好幾圈,根本安靜不下來。他實在忍不住,還是從任南德那裏打聽到方心寧的電話號碼,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近來可好啊?”他說話的腔調怪怪的,“三個月不見……長能耐了啊。”
方心寧早聽出他話裏有話,故意不點破,回道:“一普普通通的小老師,能耐也長不到哪兒去啊……”
程偉就單刀直入:“季梅婷到你那裏去過?”方心寧說:“既然知道,就沒必要再問!”程偉說:“那你到底想怎樣?你可一向光明磊落,破壞別人家庭的事你是不會做的!”方心寧說:“謝謝你這頂高帽子。不過,你說的這句話我不好理解。據我所知,我目前還沒有去破壞別人家庭的打算。”程偉說:“隨便一說,權當說個笑話,哼哼。”
這就是兩個老同學的對話。老同學反目成仇的,一定是有了利益衝突,隻是這感情不知算不算是一種利益呢?
那程偉打這個電話,就是要讓方心寧知道,他的一舉一動,全在自己的掌握,讓對方小心為妙。而方心寧並沒更多心思與他打交道。所以,這一個電話,也隻簡單說了這麽幾句,便沒什麽下文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心寧起床後到操場跑步,遠遠看到萬青東也來到學校。
那萬青東在校園裏轉悠了幾圈後,又來到潘念剛的辦公室。自從任南德下了台,他就轉而跟定了潘念剛。昨天的一場鬧劇,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天賜良機。為此,潘念剛特地放了他的假,讓他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可他卻偏偏不要休息,而且天不大亮就來到學校。
終於等到潘校長開了辦公室門,他跟著進來,附和著應答潘念剛關切的問候。
新任學校領導都有個習慣,一早來了之後。先到潘念剛的辦公室裏來打個照麵,看有沒有新的工作安排。在萬青東之後,劉墅和肖葉蒙也陸續來了。大家談起當天的工作計劃來。
萬青東默默地坐在一旁,不言語。潘念剛注意到他了,主動過去對他說:“都怪我考慮不周,讓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萬青東的眼睛突然現出一種光彩,仿佛自己整個人也被這種光環罩著,打著手勢說:“要不是他們拉著,我非抽他個大嘴巴。你看他,有多狂?動手打我?想欺負老師的文縐?而且還敢對我們校長不禮貌?那他就是瞎了狗眼。”潘念剛一個勁地感謝說:“多虧了你。真的。要不是你。場麵真不可收拾。”萬青東說:“以後,這樣的場合,你不用擔心什麽。我不怕,我什麽也不怕。怎麽了。要打?那咱就跟他們打。橫的怕愣的,愣的還怕不要命的哩。”
劉墅和肖葉蒙互相對視了一下。劉墅就湊過去,神秘秘地說:“你還不知道那個動手的家長是誰吧?聽說是康樂大酒店的老板。”肖葉蒙應和道:“這人誰不知道,不就是那個要打斷人家的腿再賠十萬的?”潘念剛問:“怎麽回事?”肖葉蒙說:“這麽大的事你們真沒聽說?他家孩子在幼兒院裏讓別的小朋友給推倒,把膝蓋蹭破了點兒皮。這位先生好,拿上十萬元現金,非要打斷人小朋友的腿再給他包著醫療費。結果還真動手了,有很多人拉著才沒傷到人家孩子。他那人從不跟人講道理的。”潘念剛說:“還有這麽橫的人?”肖葉蒙說:“他再橫,也不如咱這裏有不要命的呀。”她為了挖苦萬青東。講故事的時候故意添油加醋了。
萬青東聽了,臉色有點兒變,說:“那……也就太不講理了。”剛才那股子英雄氣不見了,也不再高聲言語,他由談話的主角迅速又變成了聽眾。
方心寧進來的時候。張風也來了,還給方心寧捎來一封信。方心寧拆來一看,是雁回嶺村的劉達強寫來的。在信中他告訴方心寧,他已經考取了泰靈中學,與司文金是鄰班。他感謝方心寧多次寄錢接濟他,並囑咐以後不要再寄錢了,學校裏免去了他的學雜費,還有一個辛縣的企業家每個月都按時給他寄生活費,他的爸爸也已經回到家裏休養,生活基本可以自理。信中特別提到,楊向北的女兒楊群,因家庭貧困,而且前些天她的奶奶又摔傷了腿無人照料,現在她已輟學在家。
肖葉蒙在一邊問:“看麽呢這麽認真?”方心寧說:“學生的信。”肖葉蒙說:“對不起,我隻看有個‘雁’字,還以為又是……”張風說:“看學生的信腫(怎)麽神情這麽嚴肅,倒跟學生欠了你的似的。”方心寧說:“楊群,就是楊向北的女兒,輟學了。”潘念剛說:“楊向北?局裏號照我們學習的那個楊向北?”方心寧說:“還能有哪個?自己死了,孩子輟學了。”張風說:“太悲催了吧?”潘念剛說:“是呀,怎麽會這樣?”方心寧說:“我得過去看看。”潘念剛說:“不如這樣,我們都去看一看,從我們當老師的良心出發,去看看這個可憐的孩子。我們泰雲的學生大多條件好一些,但不能因此而忽視了還有許許多多上不起學的孩子。我提議,我們泰雲學校的領導班子一塊兒去怎麽樣?就算是開了個班子會,這樣做應該很有意義。”
方心寧不想讓別人幫自己,表示反對,沒想到大家夥卻一邊倒地支持潘念剛,他反而左右不了局勢了。
劉墅當即就下了通知,集合的時間定在明天。
程旭光聽說要開會,答應按時到會。程老師是個閑不住的人,有很長一段時間被請去給一個函授班上課,平時在函授站點處理些日常事務,倒也逍遙自在。泰雲聘他為顧問後,他曾極力要辭掉了函授站的工作,但是對方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人,央求他再頂一段時間。對於程老師來講,在函授班的工作當然要好於來泰雲做這個顧問,起碼還有些收入,而泰雲處在困難時期,學校的承諾很難兌現,但他很留戀這幹了一輩子的中學教學工作。
任南德聽了電話,就對劉墅說:“沒當過校長呀還是咋的?怎麽這麽多會呢?就跟他們說我有事,沒閑空兒。”劉墅說:“這不是一般的會,是要出門,到很遠的地方去。”任南德說:“旅遊?”劉墅說:“反正差不多吧。表姐夫,你也該出去散散心了。”在劉墅的再三勸說下,任南德終於同意參加會議。
任南德最近一段時間也確實太憋屈了,丟了校長的位子後,都不大好意思出家門了。隻是有一種總有一天會官複原職的信念,才支撐他熬著。他想,那個潘念剛敢用公款組織旅遊?那可就是他自己把機會送還給我了;當然,這個潘念剛是個做事不惜代價的人,他如果自己掏錢讓大家去旅遊也好,那就趁機揮霍他一把,也出出自己心中那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