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全都踮著腳認真的看,確定上麵沒有東西,都開始屏住了呼吸。
段欣喻又道:“天壇聖火,乃是我大頌自開國以來,就一直燃燒從未熄滅的火種,聖火,就是天神傳遞天書的聖物。”
說著,段欣喻將手絹在火苗之上來回揮舞。
不多時,上麵她提前寫好的字跡,就開始一一浮現。
眾目睽睽之下,原本幹淨的手絹,此刻卻突然浮現出字跡,眾人全都忍不住驚歎。
恒王眉頭也皺得越來越緊,晉王看著隻覺得十分新奇。
皇帝卻是驚歎地站起了身。
季淮安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可心中心知肚明一點,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天書。
可段欣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他又不知道,也頗為驚訝。
段欣喻又揮舞了兩下,待到字跡全部浮現而出,這才停止了動作。
“陛下,此乃天書!”
皇帝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手絹。
曹公公見狀趕緊走過來,接過手絹後,呈給了皇帝。
皇帝快速地接過手絹,便趕緊迫不及待地看起了上麵的字。
“天降紫微星為假,欽天監有人假傳天意。”
上麵的字跡清清楚楚的寫著,皇帝看了頓時癱坐在龍椅上,手指顫抖地抓著那手絹。
“你,你居然真的請來了天書。”
眾人也紛紛驚訝的議論聲不斷,就連段安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反轉,驚訝地抬著頭看著。
段欣喻行禮:'陛下,臣女不過是恰巧夢到而已,這天書,乃是天神給陛下的指引。”
皇帝打心眼裏還是十分相信這些的,否則也不會因為欽天監的一句話,就對季淮安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如今又見天書,頓時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當即就下令:“來人,給我徹查欽天監!”
恒王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起了自己,頓時咬緊牙關。
欽天監原本是一把利刃,如今卻因為一份所謂的天書,反而失了皇帝的信任。
如此一來,季淮安是紫微星的傳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下麵的人帶著賬簿呈上來。
“回稟陛下,賬簿已經全部核對完成,的確符合一千兩的賑災條款全部對應,一分不差。”
賀鴻陽聞言趕緊上前。
“陛下,這本賬目全部都是由江南的蘇縣令一核對登記在冊,絕對不會有任何差錯,全江南的百姓和蘇縣令都可以作為人證,這本賬目足可以證明,寧遠侯並沒有貪汙公款。”
皇帝聞言點了點頭。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一個小小婦人,居然真的在三天內找到了證據,可就算是證明了寧遠侯沒有貪汙公款,那這顆夜明珠的來曆也依舊是說不清楚。”
季淮安聞言終於開了口。
“陛下,陛下隻需要叫人調查清楚夜明珠的產地,在找到他之前的主人,便可以知道是誰,從他的手裏買了這個珠子,一自然就順水推舟,找到了這顆珠子真正的主人。”
皇帝聞言點點頭。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無論如何,朕都會繼續調查下去,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這顆夜明珠就放在宮中,但寧遠侯既然已經確定了沒有貪汙公款,那便不必在關押大牢。”
一聽這話,段欣喻和賀鴻陽都鬆了口氣,季淮安嘴角也終於勾起了一絲弧度。
段嘉煦這才放鬆下來,欣慰地看著自家妹妹露出笑意。
唯有恒王,表麵揚著笑意,手卻暗自握緊。
終於結束了這場鬧劇,一下朝,季淮安便和段欣喻一同出了宮。
賀鴻陽見狀趕緊迎了上來,抱住季淮安熱淚盈眶。
“你嚇死我了,幸虧有驚無險!”
季淮安清楚,段欣喻能夠找到這本賬簿,賀鴻陽夫婦定然幫了不少忙。
“沒事的,都過去了,還好有你們在。”
賀鴻陽知道,季淮安在牢中三日,家裏人定然擔心壞了。
便沒有和他過多的牢騷。
簡單的寒酸幾句後,便放季淮安同段欣喻坐著轎子回了侯府。
一路上,段欣喻沒有說話,季淮安餘光時不時地打量著她。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段欣喻似乎瘦了不少。
剛嫁進侯府的時候,她臉上還能看到些肉,如今卻消瘦的臉就剩下巴掌大小。
思慮再三,季淮安還是率先開了口。
“今日之事……多謝你。”
段欣喻笑了笑:“你我本是夫妻,一家人自當同氣連枝,不必說謝。”
想到這一段時間,似乎有不少事都是麻煩段欣喻做的,而自己似乎沒有為她做過什麽。
季淮安心裏沒來由地愧疚。
正醞釀著要如何開口,段欣喻搶了先。
“今日這番事,侯爺心中可有數?”
季淮安眉頭微皺:“想必是恒王多次示好不成,便心生怨念,得不到的,自然是毀掉最好。”
段欣喻點點頭:“侯爺心中有數便好,那夜明珠的事呢?”
一說到夜明珠,季淮安放鬆的手慢慢握緊,咬緊了牙關,眉頭鎖得更重。
搜家的時候他雖然不在,可事後也聽說了,那顆夜明珠是在孟栩的房裏找到的。
此前,她因為假孕的事情寒了他的心,如今,這擺明了是有人,故意要用夜明珠來陷害他。
而這顆夜明珠又是從孟栩的身上搜到的,他甚至難以確定,孟栩到底有沒有和別人聯手陷害自己。
又或者說,她是被別人借刀殺人,給別人做了嫁衣。
但無論是哪一種,這侯府之中,都不能再留她了。
想到此前的種種,從一開始的相識相知,到現在的漸漸疏遠,季淮安的心裏說不出的空落落。
段欣喻都看在眼裏。
便岔開話題:“這件事情,恐怕二房的也有參與,我已經麻煩張家姐姐幫我盯著二房,一有動靜她就會通知我們。”
季淮安點點頭。
轎子很快到了侯府,段欣喻一進門就連忙去了秦氏院裏,想著畢竟她老人家擔心。
原以為季淮安也會跟著自己一起去,卻不成想一進府,季淮安就直接奔著安月閣去了。
她想,經此一遭,季淮安和孟栩想必也會做個了斷,便沒有跟上去自討沒趣,而是獨自去了秦氏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