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是不是忘了,你現在這條命不是你自己的,是我把你從大牢裏救出來的,你這條命,有我一半,你想要自甘墮落也好,借酒消愁也罷,是否也該問問我同不同意?”

沒想到段欣喻會這麽說,季淮安冷著的臉色有所緩和。

段欣喻也知道他定然心中不好受。

當初他寵愛孟栩人盡皆知,滿京都乃至官家都知道他有一寵妾。

如今一切鏡花水月都成空,他定然心中不悅。

段欣喻頓了頓,又道。

“情場失意是常有的事,侯爺難不成要每一次都這般糟蹋自己?我把你從大牢裏救出來,不是為了讓你在這喝酒自甘墮落的,侯爺可明白如今府上的局勢?”

雖然季淮安現在出了獄,可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恒王現在虎視眈眈,那顆來曆不明的夜明珠也沒有查到下落。

如今箭在弦上,他們每走一步都要如履薄冰。

季淮安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兒借酒消愁。

段欣喻隻要一看到他這副樣子,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季淮安也明白段欣喻的意思。

當即低著頭,被她說的繞是有些心虛。

段欣喻又道:“人人都說侯爺年輕有為,是這京都的青年才俊,若是叫人知道,這樣一位青年才俊,也會為情所困,悶在書房裏死耍酒瘋,怕是就要貽笑大方了。”

“你!”季淮安從沒聽過段欣喻這班牙尖嘴利。

可他的話還不等說完,就被段欣喻直接打斷。

“我什麽我?侯爺在想說我之前,還是好好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麽辦吧,我能救你出得了大牢,剩下的路都要你自己走。”

說完,段欣喻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季淮安被她說的心裏不是滋味。

半晌才回過神來,段欣喻剛才是在教育自己?

那個一向沉穩,一向都是遊刃有餘的段欣喻,居然在教育自己?

段欣喻從書房裏出來,守在門口的明禮就趕緊圍了上來。

“大娘子我,怎麽樣了侯爺!”

段欣喻笑了笑:“放心吧,你家侯爺是個聰明人,明天一早就又生龍活虎了。”

明禮起初還不信,結果第二天一早,季淮安就又如同往常一般早早的起來了。

甚至還在院子裏打了兩套拳。

看到自家侯爺終於恢複了往日的活力,明禮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裏。

早膳之時,秦氏將兩人叫到了自己院裏,季淮安到的時候,段欣喻和秦氏已經坐下了。

見他瘦了不少,秦氏心疼紅了眼圈,又害怕破壞這闔家歡樂的氣氛,硬是憋著眼淚沒流下來。

“淮安來了,坐,快坐。”

季淮安坐到了段欣喻的身旁,兩人沒有對視,默契的不提昨晚的事。

秦氏也都聽說了,今日一早孟氏就已經離府了,她的心也終於踏實了下來。

結果一頓早膳還沒吃完,明禮就匆忙地跑了過來。

“狗爺,小公爺和張大娘子來了。”

見明禮的神色緊張,季淮安和段欣喻知道定然是有大事。

便匆匆地和秦氏行禮後,就去了書房。

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秦氏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花媽媽也跟著笑了笑。

“咱們侯爺和大娘子,真是越來越有小夫妻的樣子了,如今那個礙眼的也走了,大娘子長得水靈,用不了多久,兩人定然濃情蜜意情比金堅。”

秦氏十分滿意的笑了笑。

“隻要他們好,就好。”

起初她是看不好段欣喻的,不過都是因為季淮安非要帶孟栩進門。

她才不得意趕緊給他娶回來一個大娘子。

原以為小門小戶家的庶女,實在是個見不得世麵的。

可這麽長時間相處下,她也不得不承認,段欣喻是個合格的媳婦。

此刻的另一邊。

季淮安和段欣喻一進門,張瑾然就迎了上來。

“攔截了那幾路人馬的人抓到了,昨天晚上我已經叫人了嚴刑拷打得到了口供,他們的確都是二房派來的。”

賀鴻陽也道:“官家一直都在調查那顆夜明珠的事,目不僅已經查證清楚,也是你們二房,散盡家財才買了這麽一顆夜明珠。”

季淮安並不意外,自己若是倒了台,那麽得到最多好處的人就是二房。

段欣喻又道:“看來二房找到靠山了。”

這件事情誰都看得出來,是恒王有意而為之。

如今所有證據都指向二房,足以見證,二房是恒王的人。

張瑾然點點頭:“恒王定然會棄車保帥,如今就看你們要怎麽做?”

若是他們想置二房於死地,那哪怕恒王要棄車保帥,他們一樣可以將二房供出去。

若是還想保住二房,那便說那顆夜明珠是自家買下來的就是了。

明白張瑾然的意思,段欣喻低頭喝茶不說話。

這畢竟是季淮安的家事。

季淮安也不說話,眉頭緊皺的坐在一旁,賀鴻陽著急的看著他。

“你還有什麽好猶豫的,自從你繼承侯爵之位之後,二房幾次三番地找你們麻煩,你就算是躲過了這次,也未保能躲得過下一次,難不成你要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還一直提防著他們麽?”

張瑾然也勸阻:“你可要想清楚了,在絕對的利益麵前,沒有人會棄暗投明,為了這侯爵之位,他們早晚還會加害於你,到時候被抓住尾巴的人,可就未必是他們了。”

段欣喻依舊不說話,在這件事情上,她沒有什麽話語權。

隻能等著看季淮安的意思。

眼看著季淮安猶豫不決的樣子,眾人都跟著著急。

賀鴻陽又道:“我知道,老侯爺一向護短,在世的時候,顧及是一家人,一直都護著二房,可就算是老侯爺在世,也定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二房陷害你而無動於衷。”

賀鴻陽的話說得鏗鏘有力,季淮安全都聽在耳中。

過了好半晌,季淮安才猛然起身。

“既然如此,就永絕後患吧。”

聽到他終於拿定了主意,賀鴻陽和張瑾然才鬆了口氣,段欣喻一直端著的茶盞也放在了桌上。

第二天一早季淮安和賀鴻陽就帶著證據上了朝。

果不其然,在這拿出證據後,恒王第一時間跳出來指認了二房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