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虎軀一震

馮熙女覺得教官好變幻無常,剛才不是吃得歡的麽?現在又一口都不吃了!男人的心啊,比女人更是海底針,不可捉摸。

吃完餃子,範方威去洗過碗後,跟馮熙女說到:“再去山上吧?”

馮熙女問到:“不是已經打回來很多山雞野兔了麽?都還沒吃完。”

範方威指著院子裏新徹的圍欄:“我連夜做的,打算養雞。你去給我多捉起回來,以後想吃了就直接殺就好了。”

馮熙女覺得這個主意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幫忙,於是,同意了。跟著範方威,一起上山。

教官跟在後,直歎氣,其實很想和馮熙女兩個人一起過來著,無奈那女太不善解人意,隻得跟在後,上山。

到了山上,馮熙女果然不負範方威所望,打暈了好多山·雞和野兔,活的多,死的少,滿載而歸。

把活的放到院子裏的圍欄裏,然後去燒了一大鍋開水,把死的山雞拎著丟了進去,然後開始拔毛,忙得滿頭大汗,才把十隻死的山·雞都給拔好了,然後拎著去小溪邊殺。

範方威忙得不亦樂呼,馮熙女折了根野草,含在嘴裏,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跟指揮千軍萬馬似的:“你那樣太慢了。”

剛把雞肚子剖開,範方威抬頭,問到:“那你說怎樣快一點?”

馮熙女看了站在一邊眯著眼看對岸的教官一眼:“人多力量大。”

教官:“……”!瞪著馮熙女,你自己怎麽不動手!

馮熙女無視了教官,抬頭看著天上的白雲。

範方威看了看教官的臉色,當機立斷:“慢點沒有關係。”

馮熙女看夠了天上,又回到了人間,走到小溪邊,問教官到:“這裏麵會不會有魚?”

教官看了看清澈見底的小溪:“你抓抓看不就知道了。”

馮熙女去折了個樹枝過來,然後走到下遊,把樹枝往小溪的兩邊一陣敲打。

看著越來越渾濁的溪水,教官:“……”!有點常識好不好,這樣有魚你也看不到!

馮熙女洋洋得意:“放心,隻要有魚,逃不了我的五指山。”

事實證明,魚沒有,但是有蝦,還有泥鰍,全部沒逃過馮熙女的魔爪,被拍上了岸。不管是蝦,還是泥鰍,都肥。

教官:“……”歎為觀止,還有這樣的人。

馮熙女趴到岸上,伸出手到了溪水裏。

範方威好奇的問到:“你在幹嘛?”

馮熙女說到:“你等著,我抓好吃的給我。”把手伸進石頭縫隙裏,去摸螃蟹。

連摸幾個,都是空的,倒是摸了條小小魚上來,馮熙女嫌它太小了,不夠塞牙縫的,又給丟回了小溪裏。在摸到第六個時,終於摸到了螃蟹,第一個太小,放了,第二個,不大,也放了,第三個,很是驚喜,這是螃蟹之王啊,夠大。

馮熙女舉著勝利品,笑眯眯的:“呶……啊……”

前麵的‘呶’是自誇,後麵的‘啊’是慘叫,被螃蟹夾住了,十指連心,痛得夠嗆,一下子就見了血,馮熙女一個用力甩手,螃蟹被甩回了水裏,重獲自由。

馮熙女不甘心,出手如閃電,又把它捉了回來,並且拿了塊大石頭,把螃蟹給壓住了,然後甩著手,蹲在俘虜麵前:“讓你橫,讓你橫!”

宋子軒來到馮熙女麵前,蹲下,抓過她受傷的手,見著上麵的點點血珠,想也沒想的,放進了嘴裏,含住。

馮熙女:“……”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傻了!教官,有句詞叫‘男女授受不親!’

宋子軒本來沒想這麽多的,可是被馮熙女的眼神一看,俊臉在夕陽中,紅了。

馮熙女把手指從教官的嘴裏拔了出來,低著頭,拎起盆,紅著臉走了,剩下教官臉上火辣辣的,發燒。

走到範方威邊,隻見他好不容易才把山·雞給處理好了,不過,還有兔子八隻。

馮熙女悶不吭聲,去拎了一隻兔子,拿起教官祖傳的瑞士刀,幾個揮舞,兔子就被處理得幹幹淨淨,然後去撿了些柴過來,就地架了起來,把兔子橫穿在上,下麵點頭,烤野兔吃。

然後拿著瑞士刀,手起刀落,把蝦頭都給蝦了,再把裏麵的那條線給抽了出為,然後把火拔了拔,拔出一些燒完的紅通通的木碳出來,再把蝦子丟上去,沒一會,蝦就變紅了,香味四溢,正好野兔也烤得差不多了。

馮熙女叫到:“餓不餓?要不要吃?”

範方威放下手裏的刀,烈響應:“要,要,要。”

教官沒有說話,但走到了火堆前。

馮熙女拿瑞士刀把野兔一劈為二,遞給教官和範方威每人一塊。

範方威咬了一口:“真好吃。”

馮熙女洋洋得意:“那當然。”

宋子軒咬了一口後,真心覺得範方威的味覺,太太太來者不拒了!本教官對吃的已經夠隨意的了,但真沒覺得這兔子有多好吃!唔,為什麽馮熙女不吃?

馮熙女拿著蝦,一隻一隻的剝著吃,真鮮,真嫩。

範方威又吞下一口兔子後,對著馮熙女問出了教官的疑惑:“你為什麽不吃兔子啊?”

馮熙女把蝦邊剝殼邊說到:“我不喜歡吃。”

教官恍然大悟了,那女是非常的有自知之明!才不吃的。

馮熙女去大石頭下,把那隻被壓暈了過去的螃蟹丟到了火堆裏,等著熟。

翻滾了幾回後,見它紅燦燦的了,馮熙女給撥出了火堆,就要砸殼吃的時候,範方威興致勃勃的說到:“我來,我來。”

馮熙女問到:“怎麽,你也想吃?”

範方威擺手,說到:“記得小時候,學過一篇魯迅的文,好像是叫《論雷峰塔的倒掉》。對裏麵有一段,我記得特別清楚,‘秋高稻熟時節,吳越間所多的是螃蟹,煮到通紅之後,無論取哪一隻,揭開背殼來,裏麵就有黃,有膏;倘是雌的,就有石榴子一般鮮紅的子。先將這些吃完,即一定露出一個圓錐形的薄膜,再用小刀小心地沿著錐底切下,取出,翻轉,使裏麵向外,隻要不破,便變成一個羅漢模樣的東西,有頭臉,子,是坐著的,我們那裏的小孩子都稱他”蟹和尚“,就是躲在裏麵避難的法海。’我一直好奇,裏麵會不會真的有法海啊。不如讓我來剝剝試試看。”

馮熙女把螃蟹丟到範方威的邊,問:“法海是誰?”

範方威瞪大了眼,看著馮熙女,就跟看外星人似的:“你不知道法海是誰?”這怎麽可能,《新白娘子傳奇》,裏麵的法海,許仙,白素貞,小青真的是家家戶戶從老到少,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馮熙女看上教官,意思是,你沒教!

教官想死:“……”!法海不是本教官所教的課程範圍!再說了,這是一個常識問題,你不知道,你還怨人!

範方威掃盲到:“法海就是棒打白娘子和許仙的那個和尚。”

馮熙女點頭,是和尚啊,世外高人,那外紅塵的本宮不知道他也正常。不過,白娘子和許仙又是誰?

範方威滔滔不絕:“在宋朝時的鎮江市,白素貞是千年修煉的蛇妖,為了報答書生許仙前世的救命之恩,化為人形報恩,後遇到青蛇精小青,兩人結伴。白素貞施展法力,巧施妙計與許仙相識,並嫁與他。婚後金山寺和尚法海對許仙講白素貞乃蛇妖,許仙將信將疑。後來許仙按法海的辦法在端午節讓白素貞喝下帶有雄黃的酒,白素貞不得不顯出原形,卻將許仙嚇死。白素貞上天庭盜取仙草靈芝將許仙救活。法海將許仙騙至金山寺並軟,白素貞同小青一起與法海鬥法,水漫金山寺,卻因此傷害了其他生靈。白素貞因為觸犯天條,在生下孩子後被法海收入缽內,鎮壓於雷峰塔下。”

馮熙女聽了很是唏噓,然後問到:“法海為什麽一直想要拆散白娘子和許仙在一起?”

範方威笑:“我有聽人說過,說是法海喜歡上了白娘子,所以要拆散他們……”

馮熙女‘哦’了一聲後,沉默了一會後,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怎麽覺得法海喜歡的是許仙啊。”

教官聽了馮熙女的語出驚人,虎軀一陣。

範方威也是大為震驚,問:“為什麽你會這樣覺得啊?”

馮熙女振振有詞:“因為最後法海如願以償了啊,許仙做了和尚,陪在他邊。白素貞卻被永困在雷峰塔下,青燈獨伴。天天敲著木魚念祖師度我出紅塵,鐵樹開花始見。化化輪回重化化,生生轉變再生生。知有色還無色,須識無形卻有形。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範方威啞口無言:“……”!

教官歎息著撥亂反正:“法海主要是體現封建衛道士的頑固不化,思想迂腐,代表著封建禮教,代表著落後、腐朽、**和醜惡。許仙和白素貞是自由戀,人和妖在一起,門不當戶不對,這個是不許的,必須製止。”

馮熙女覺得教官說得好無道理,但是,也不敢反駁就是了。過了會,卻又問到:“那法海為什麽又進了螃蟹的肚子裏了?”

範方威說著傳說:“小青逃離金山寺後,數十載深山練功,最終打敗了法海,將他進了螃蟹腹中,救出了白娘子,從此,她和許仙以及他們的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離了。”

馮熙女‘哦’了一聲後:“那你快點砸開看看,裏麵有沒有法海。”

範方威開始小心翼翼的剝螃蟹,馮熙女把腦袋湊了過去,好奇的等著法海能橫空出世。現在,已經不是想著吃螃蟹的美味了,而是想看傳說是否屬實了。

範方威照著魯迅說的做,可是,看來看去,真的看得非常仔細,認真,也沒見‘有頭臉,子,是坐著的羅漢模樣的東西’,馮熙女很是希望:“為什麽會沒有?”

“不知道。”於是,二人一起看上了教官。

教官無語問蒼天:“……”!這些都是傳說,本教官哪裏知道!

馮熙女拿過螃蟹殼,挑了蟹黃,吃了一口,眯起了眼:“好吃。”然後把剩下的另一半遞給了範方威。

教官兩手空空:“……”!這些人,真是太不尊師重道了。

馮熙女吃著蟹黃,突然問了句:“野豬是一妻多夫麽?”

範方威兩眼茫茫然,不知何意。

教官卻懂了馮熙女的天馬行空,知道她問的是陷阱裏為什麽掉了兩隻野豬,是不是兩隻都是豬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