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丞前腳剛踏進辦公室,後腳冉苒就立刻用力地關大門,外麵立刻傳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冉苒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耳朵,順便瞪了眼一臉無辜的陸司丞。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用一個小時,整個醫院都會傳遍這件事情的。

“傷口長得怎麽樣了?”冉苒搬了張椅子坐到治療床旁邊,拉過高瓦數的燈。陸司丞乖乖地坐在床沿上掀開衣服,晃**著兩條大長腿。

小麥色的腹部上裹著的紗布看上去就知道是在非常緊急的情況下處理的,而且處理的時間到現在應該也有些久了,毛躁的甚至有的地方都起了邊。

輕輕地揭開紗布,露出一塊兩指寬的傷口。傷口很深,長得也不是很好,翹起的皮肉在縫線下看的人觸目驚心,就連周邊的皮肉都泛著不正常的紅,應該是有些發炎了。

冉苒小心地剪開縫線重新縫合,再用棉球一點一點將藥粉擦上去,可即使再輕手輕腳,陸司丞還是微小的緊繃了一下。

“疼嗎?”坐在椅子上彎腰處理的冉苒抬眼看向坐在**對著光的人,他的表情永遠像一張不會褶皺的白紙,沒有任何答案。

“不疼。”

“傷口這麽深,如果潰爛的再厲害些,你的命還要不要了?”

哐當一聲把剪子扔進鐵盤,聽見他撒謊說不疼,冉苒沒來由得憋了火,“以為沒有傷到要害部位就無關緊要了嗎?如果那樣東西有毒呢?如果是生鏽的呢?如果產生並發症呢?你想過沒有!”

可是看見那片明顯是這些天處理不當才導致的傷口潰爛,又讓她心疼不已。

“以後不會了。”

“走之前不是讓你注意安全了嗎,為什麽還會受傷。”清理掉最後一點血渣,冉苒眨了眨有些紅腫的眼睛。

陸司丞雙手撐在治療**,專心致誌的盯著認真處理傷口的人瞧。

她的頭發還沒有來得及打理整齊,有些亂糟糟的紮著一根橡皮筋。雖然嘴上嘀嘀咕咕的,手上的動作倒是小心,像一隻囉嗦的花栗鼠。他看了很久,眼底亮亮的眼睛裏撒滿了柔軟的光。

“我問你為什麽會受傷!”冉苒抬起頭,看見他眼睛彎彎的似乎很不在意,她那雙大大的眼睛又不自覺地紅了一圈。

“保密。”

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的冉苒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用力地用棉簽捅了捅他受傷的地方,疼的他本能的往後縮。

“冉醫生是要謀殺你的病人嗎?”

“你還算是個病人?”丟掉手裏的醫療廢物,冉苒用力地擦了下眼眶,“說不見就不見,說受傷就受傷的病人,我可不敢收,誰愛要誰要去。”

嘩啦一下拉過簾子,冉苒到內間換下身上的手術服,越想越氣。

“我今天見很多特警守在手術室門口。”隔著簾子,陸司丞的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低低地帶著悶笑。

“送來的那位是犯罪嫌疑人,槍傷。”說完,冉苒拉開簾子轉過身,若有所指的朝陸司丞笑了笑,“認識由各種槍支武器造成的傷口和進一步的有效治療,也是我作為軍醫學生的必修課。”

像是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突然被拆穿,陸司丞眉心一跳,靠在桌子邊緣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些,“所以你今天救了他?”

“生命本來就是應該被尊重的。”從抽屜裏拿出一支棒棒糖塞進嘴裏,嘴巴鼓鼓的更像是一隻花栗鼠了。“不管他有沒有錢,是什麽樣的人,我就必須要盡全力救治他,至於他該不該死,是法官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