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神玫瑰
臨近十一點了,我還在忙於我的服裝,此時的我,心中很難平靜——也許是煩,也許是累,又也許是……
城堡變得從來未有過的寧靜——像死一般的寧靜。大多數的客人都在一小時前入睡了——因為今天實在太累了。
突然,一陣扣門聲把我嚇得全身**,甚至哇地叫了一聲。隨後,我邊努力使自己平靜,邊說:“來了來了!”邊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一下書桌上的東西。
我顫抖地打開門,一看,是韓冰。
“你怎麽了?出了這麽多汗?”他望著我。
“沒什麽,快進來吧!”我看見他手中拿著飲料,應該是想請我喝的吧。
“我買了些飲料,請你喝的!”他遞給我一聽可樂,臉上紅紅的。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的臉——像死一般的慘白——我從鏡中看到,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能讓我參觀一下你的設計嗎——除這件盔甲之外。”他衝著半掩著的櫥門對我說。
“當然……可以了!”我的心髒還在狂跳,顫抖地打開我的櫥門,頓時,一櫥衣服呈現在眼前,五彩斑斕的。
“嗬嗬,一個大男生居然也會對女生衣服感興趣!”我依在櫥門處,看著他如此聚精會神,不免暗自發笑。
“還……還好啦!”他的臉漲得更紅了,一件一件地欣賞著,突然他的眉毛一挑:“咦,這件衣服好特別。”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是一件白底的T恤,上麵不規則地塗著紅色。
“噢,這是我的得意之作,上麵的顏色都是無規則地塗抹的,能突出個性的一麵。”我想了想回答。
“這件風衣的內層怎麽……”他又指了指。
“啊!”我的心一沉,稍帶怒氣地說:“真是的!肯定又是李,笨手笨腳的,又把顏料亂沾到別的衣服上了!真沒水準!”
正當我們靜下來在欣賞時,突然“鏗亮”一聲,把我們的注意力又吸引到了那“輝煌”的盔甲上,原來有一片盔甲落了下來,掉在了放在羊毛地毯上的銀盤裏。
“噢!真討厭!又掉了!它總不能安穩地粘在上麵!”我快步走過去,拾起它,胡亂地按在模特身上。
他慢慢踱到大落地窗前,打開窗戶,頓時一陣寒風“咻”地衝進屋裏,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同時,感到清醒了好多。
窗外的雪比傍晚時更大了。我也走到窗邊,與他肩並肩站著。
“喂,安,你快看!雪地裏好象有什麽在動!”韓冰突然指向不遠處。
本來他突然發話已經夠讓人心驚肉跳地緊張半天了,現在他居然還說出那麽恐怖的話——在這種時候,在這種情況下!
我嚇得尖叫了一聲,一下抱住韓冰,剛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狂跳了起來。
“你快看啊!是不是我眼花啦?”他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頭,另一隻手向那個方向指著。
我怯生生地抬起頭,緊張得把他越抱越緊。
“恩~~~~~,”我的話中帶著哭腔。的確,在不遠處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像人一樣的東西在雪中頂著狂風暴雪前進,離城堡越來越遠。
“也許……是李吧?”我感到自己的喉嚨發緊。“她……有半夜散步的怪癖……”
也許韓冰感覺到了我的顫抖,便乒地關上窗戶,安慰似地說:“別怕啦!一定是李小姐啦!我一看那身材就知道!”
之後的五分鍾內,我一直都不敢鬆手,胸口起伏地厲害。房間中安靜極了——隻有韓冰輕拍我背時的輕擦聲。
這一刻是如此和諧,當我正沉浸於此時,忽然,一個悲慘的,撕心裂肺的,恐怖的尖叫聲打破了整個的寧靜,打破了所有的和諧。整個城堡似乎都在這尖叫聲中顫動!
“怎麽了?”韓冰的臉色頓時變的蒼白,眉頭緊鎖。
“一定是出大事了!快去看看!”我想也不想地答道。一把拎起坐在**的韓冰,打開門,衝了出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走廊的最盡頭——賈基誠先生的房門口,一個女侍者癱倒在地上,一邊發抖一邊不停地哭喊。她的身邊有一杯倒翻的白色**——我猜是牛奶。
我向那邊跑去。因為我距離賈先生的房間最遠,所以途徑所有客人的房間。其他人似乎也被尖叫聲驚醒了,都紛紛打開門。
我終於到了那裏,往房間內望去,頓時,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好象有人用鐵錘往我腦袋上猛擊了一下,腦中嗡嗡直響……
那景象——我敢說……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其他的人好象也到了,推搡著,我險些被推倒在地——我的兩腿已沒有了知覺。幸得韓冰扶住了我。我的耳邊傳來不住的倒吸冷氣聲和男人的尖叫聲。也難怪會如此,眼前的景象實在太可怕了:賈先生仰麵倒在**,胸口——也許是心髒處,插著一朵類似於水晶製的玫瑰花。從心髒處噴湧出的殷紅的血順著這朵玫瑰,一直從莖部漫沿到花瓣處,把整朵本來晶瑩剔透的花染成了血色。現在,它們似乎是已經凝固了,仍附著在花瓣上的少許殷紅色,使它成了一朵“紅玫瑰”。賈基誠的臉扭曲著,瞪著雙眼,他的身上很難找到一處沒有被血汙染的地方……
而在床的旁邊,還有令人汗毛發直的東西——是死神!沒錯!一定沒錯!帶在頭上的黑色帽子連著黑色的長鬥篷,寬大的帽子基本上遮住了整張臉——誰也無法辨認他是誰。
“死神……的……紅玫瑰……”我楞楞地望著這一幕——突然覺得是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