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後天就是聖誕節了,看著窗外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把所有熟悉的東西都染成了白色,仿佛這世界隻剩下這一種顏色,而我卻很難去感受它的潔白。
最近偵探社的生意不是很好,但這不是使我心情糟糕的原因,就在去年的聖誕節我接了一單失蹤的案子,可至今也毫無線索,所以越接近聖誕節我的心情也就越糟糕。我點上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但根本不起絲毫作用,我抓起大衣走出辦公室,白月抬頭看著我,可能在這世上隻有她最能明白我的感受。
來到街上我突然對自己的莽撞行為感到後悔,整個城市的聖誕氣氛把我壓得透不過氣來,看著商店的櫥窗和路旁的鬆樹,我再也沒有勇氣走下去了狼狽地逃回偵探社。
回到偵探社白月看到我,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對我說:“孔星竹在裏麵等你。”
孔星竹是一名警察,她到我這來隻有一種可能,無非是碰到了棘手的案件,但往往有求於我的時候,她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像是來關照我生意似的嘴臉,不過這也難怪,要一個人民警察來求助一個九流偵探這確實有shi身份,況且,這種情況還經常出現,其實我很能明白她的心理,但我隻能表示遺憾。
“你去哪了?”我一進門孔星竹已經開始對我咆哮了,看來真是有什麽案件在困擾著我們這位警察同誌。
“聖誕節嘛,出去轉轉!”我隨口應付著。
孔星竹看著我,而她的表情也由生氣轉變成憤怒,因為她明白我已經知道她此來的目的,現在用“小女人”這個詞來形容她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孔星竹像以往一樣正在壓製她心中的怒火,“方眾,有件案子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她想把事情說得輕鬆一點,但我還是聽不出來她語氣中對我的友好,盡管這是她的最大努力了。
我緩慢地走到桌子對麵坐下,接著緩慢地點燃一根煙,又緩慢地吸了一口,這一係列地緩慢已經讓憤怒到極點的孔星竹怒火中燒,但她還是咬牙切齒地忍耐著。我看著她不斷變化的表情,我知道再繼續下去她會把我打得體無完膚的。
白月這時走了進來,她也留意到孔星竹的表情在變化,於是上前把咖啡擺在她麵前的桌上,接著有在孔星竹旁邊的坐倚上鋪了一個柔軟的墊子,“星竹姐,你坐呀,今天真冷,喝杯咖啡緩和緩和吧!”說著白月拉著孔星竹在那張鋪有墊子的沙發坐下。對於白月的體貼是人都會覺得溫暖的,何況白月也是女人,更能明白女人需要什麽。因為有白月的介入孔星竹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況且誰也不忍心去反駁這麽體貼的女人,看來白月的800元月薪是值得的,她總能在需要時扮演需要的角色,由此我決定給她加薪。
我微笑地把煙熄滅,“孔警官,天氣冷,喝點咖啡吧。”說著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孔星竹看著我好一會兒,最後理智戰勝了她的憤怒。
“星竹姐,你要我們做什麽?”白月邊說邊把咖啡向前推了推。
我對白月的用詞得當含笑點頭。
孔星竹看了看白月又瞪了我一眼,“昨天,我們接到報案,在童牛嶺森林公園發現一具男屍,”說著孔星竹在皮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隨手扔給我,“根據我們初步勘察,死者為男性,年齡在25—30歲之間,死亡時間在一年左右,致死原因是頓物多次擊中後腦,應該是當場死亡。”
“死者身份查明了嗎?”我邊打開信封邊問道。
孔星竹喝了口咖啡,“查明了,死者是本市金瑪大廈的保安名叫馮宇,但是,在我們核查身份時發現,死者馮宇在今年10月17日失蹤……”孔星竹突然一臉難以琢磨的神情看著我,“……,你知道,是誰發現死者的嗎?……”
我被她問得莫名其妙,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孔星竹大有深意地笑了笑,“是死者的妻子,但是,你想知道她是怎麽發現死者的嗎?”
我和白月對望了一眼,我和她都覺得被孔星竹的兩個問題弄得不自然。
“死者馮宇的妻子名叫高越,在前天就是12月21日,高越和朋友到森林公園,在一棵鬆樹上發現刻有高越的名字,於是她就在那棵樹旁拍照留念,當第二天照片洗出來之後,高越發現站在樹旁的那張照片,居然出現了一張她丈夫的臉……,”孔星竹看著我和白月的表情滿意地繼續說道:“於是,高越又回到了樹那兒,接著又在樹下挖出了已經失蹤半年的丈夫。”
對這種靈異般的事情向來感興趣,我從信封裏掏出幾張照片,並在其中找到了那張頗有意思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