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晌午前,燕冰清坐上馬車趕回燕將軍府。
而墨滄溟也派人禦馬,在後麵跟上。
看到攝政王這麽粘人,嬤嬤、管家都看不過去了。
雖然他們打心底為攝政王高興,攝政王終於鐵樹開花了,可別人姑娘這麽厭惡你,你還跟人牙子似的追著別人回家,會讓別人更討厭的啊。
“攝政王,您這樣恐怕不合適啊。”管家苦著臉。
“你們把本王當成什麽人了?”墨滄溟低吼。
一個個的,都把他當成輕佻下流之人了!
今日,將軍府會發生一件大事,他必須得去阻止。
……
燕冰清回到將軍府,隻見下人都哭喪著臉,庭院的花圃也被翻得稀爛。
到處都跟招了賊似的。
“怎麽回事?”燕冰清問。
“大小姐,燕家人來了,您快去夫人那裏看看吧!他們又拿又搶的,太欺負人了!”下人道。
燕冰清快步往主母宅院跑,早在攝政王府時,她心中就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路上,她看見大廳、宅院都跟招了賊似的,原本擺放玉質擺件、花瓶的位置都空了。
到了主母宅院,隻見燕家人將王思琪簇擁著。
他們身上披著名貴的大氅、錦繡衣袍,頭上插滿了金簪,手上腕上戴滿了戒指、手鐲。
這些東西全是王思琪的以及她的。
王思琪噙著淚,一臉委屈地站在觀賞湖邊。
忽地,燕春兒一臉尖酸刻薄地走到王思琪身後,伸手狠狠一推。
“娘親!”燕冰清大叫一聲。
可也來不及了!
王思琪身子朝湖裏一栽,驚慌失措地大叫。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燭離蘊著輕功,縱身湖麵,抓住王思琪的胳膊,將她救了上來。
可王思琪的鞋襪、裙擺還是濕透了。
好在人沒事。
王思琪雙腿發軟,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不住地抽泣。
“娘親……”燕冰清跑到王思琪身邊,抱住她。
燕冰清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要燕家人死!
“你們想要殺了我娘嗎?你們一家子軟飯硬吃,還想殺人嗎?”她怒吼。
燕家人冷眼看著這對母女,眼底盡是不屑。“嘖,思琪啊,你怎麽這麽不檢點?光天化日跟一個侍衛拉拉扯扯!”
“我們可都看見了!你對得起長河嗎?”
“我……”王思琪驚呆了。
她差點被他們推進湖裏淹死,可燕家一大家子還罵她不檢點,世上怎會有這麽歹毒的一家子?
燕冰清道:“我都看見了!方才是燕春兒推的我娘,你們也都看見了,卻沒有一個人阻止!你們都是凶手,一個也別想跑!”
張鳳冷笑,她用長輩的口吻教訓:“冰清,你是怎麽跟長輩說話的?思琪,你怎麽教的孩子?真是沒家教!”
“你才沒家教!冰清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你們說我可以,你們不配說冰清!”王思琪難得硬氣地頂嘴。
被軟柿子王思琪頂嘴,燕家一家子都不高興了。
他們輪番指責王思琪。
別說王思琪氣血攻心,就連燕冰清都氣得不行。
燕冰清猛然拔高聲音,壓住他們的刻薄的指責,“別廢話了!我要報官!”
燕春兒幾人皆有些慌亂。
張鳳卻滿臉不屑,“好啊!你報官抓祖母、姑姑、伯伯啊!隻要你敢報官,不孝的名聲在外,你這輩子都甭想嫁人了!”
“冰清……”王思琪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輪椅聲傳來。
墨滄溟怒道:“燕姑娘不能報官,本王可以。來人,將他們全部收監!”
“是!”
玄鐵門的侍衛有序地上前,將燕家一家子抓走。
燕冰清望著墨滄溟,眼中升起了幾分感激。
“多謝攝政王……”王思琪發自內心地說。
燕家人這下子害怕了,哭爹喊娘地向燕冰清、王思琪求饒。
可這一次,沒有半個人搭理他們。
嬤嬤扶著王思琪去換衣物,燕冰清看著墨滄溟,啞聲道:“多謝。”
“你不怪我冒昧隨你回府就好。”
燕冰清搖搖頭,她實在不敢想,若是王思琪真被推下水會發生什麽。
王思琪是不會水的……
“多謝……”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感激他,隻能一遍遍地說著這兩個字。
墨滄溟心疼地望著她,“我先走了,你快去陪你娘吧。”
“嗯。”她愣怔地頷首。
她望著他的背影,快要歸於平靜的內心,像是被投擲了一顆石子的湖麵,激起了圈圈漣漪。
“主子,攝政王就好像預料到了會有事發生似的。”棠梨說出自己的疑惑。
燕冰清頷首,她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他本就是來幫我的。”
……
沒過多久,燕長河、周雪琴按照曆史軌跡,皆命喪黃泉。
這對王家以及燕冰清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但與此同時,燕冰清也發現自己印堂發黑,命格墜入穀底,大限將至,隨時會有血光之災。
這些日子,她都躲在將軍府不敢外出,將王思琪送到了丞相府,順便給府邸上下放了探親假。
忽地,閨房的門被敲響,她一推門,隻見墨軒轅站在台階下。
看到他,燕冰清鬆了口氣。
墨軒轅是飛龍之命,也可旺她的命格。
“你怎麽來了?”燕冰清問。
墨軒轅道:“恭喜你,如願以償。”
“有什麽好恭喜的?我的命格還未置換回來。”她道。
墨軒轅是知道的,跟她置換命格的人是白翩翩,而不是燕玉潔。
“對不住,我之前為了一己私欲,擾亂了你。幸好沒有影響你要做的大事。”墨軒轅的神色一改以往的桀驁。
燕冰清搖搖頭,“無妨,事情已經過去了。”
“還沒有過去,你如今運勢極其低迷,須得跟命格極好的人成親,才能避開禍端。”墨軒轅直接點明。
燕冰清一怔,這些話清風道長早就跟她說過了。
“所以你想說什麽?”
他道:“你眼下的選擇,無非就是我跟墨滄溟,你想好了嗎?”
燕冰清頷首。
墨軒轅苦笑,“看來你還是沒有選擇我。”
“我們性情不合。”她道。
“……”墨軒轅反而露出釋懷的笑。
原來重來一世,他還是不能得到她的心。
燕冰清當日去了攝政王府。
此時,墨滄溟還在猶豫該不該去將軍府找她。
他若是太主動,引起清清的厭惡就不好了。可若是不主動,被墨軒轅搶先了怎麽辦?
就在他糾結時,管家將燕冰清帶了過來。
看到她,墨滄溟眼底的光驟然亮了。
“清清……”他低聲念著她的名字。
燕冰清的臉紅透了,她緩緩走向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請你幫我。”
“你說。”墨滄溟關心道。
“墨滄溟,你娶……”
墨滄溟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他連忙打斷她的話,“清清可願嫁我?”
燕冰清笑著頷首:“願意。”
他像是了卻心頭大事,渾身輕鬆。
不知是不是太過歡喜,忽地,他一陣頭昏腦漲。
“醒醒!”
“墨滄溟,你醒醒!”
他再次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燕冰清嬌媚的臉龐,她的身段豐腴,麵若桃花,渾身透著女人的韻味,她正虎著臉跪在榻上。
“清清……”墨滄溟打量著四周的陳設,一切都恢複到了屬於他的時空。
門外隱約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墨滄溟激動地抓住燕冰清的胳膊搖晃,眼神欣喜,“清清,我們有女兒了對嗎?我們有斐斐!”
燕冰清的身板哪禁得住他搖晃,她隻感到頭昏腦漲,“你發什麽顛?不許晃我。”
他不敢再動她,隻是重複:“我們有女兒了對嗎?”
“昨日才給斐斐過百日宴啊,你忘了?”她一頭霧水。
睡一覺,怎麽把他睡傻了?
“清清還愛我對嗎?”
她的兩顴泛紅,昨晚不是都膩歪一晚上了嗎?他怎麽還問?
“自然。”她原本氣勢洶洶的語氣陡然變輕。
墨滄溟將她一把擁入懷中,唇不斷落在她的唇上,燕冰清想避都避不開。
“你再發癲,我真的要打你臉了。你到底怎麽了?”
“我夢見我跟墨軒轅都穿越了,穿越到了我們初見之日。”
燕冰清伸出食指輕點他的鼻尖,“你胡說,你方才在夢中還傻笑!你莫不是看上別人了,在做春夢。”
“那是因為在夢中,你親口答應嫁給我,這一次我沒有趁火打劫。”他略帶驕傲地說。
燕冰清在他唇邊親了一下,“傻瓜,我根本不曾怪過你。”
“但我不願委屈了你。”
“那夢中我可愛上你了?”
“應該還不曾。”
燕冰清含笑推了下他的胳膊,“都晌午了,快去將斐斐抱來喂奶!”
墨滄溟麻利地穿衣下榻。
新的一天,他又陷入到生活的瑣碎中,卻又愛慘了這種充實的感覺。
願如此,歲歲年年常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