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為人
把寧封救出來之後,墨雲邪就不再往曲殷那邊多看一眼,麵無表情地微微抬起右手,掌心靈氣翻湧,攪起層層氣旋,便輕而易舉地將罩在魑蠻獸身上的網吸過來,再有一道火焰從掌心吐出,蛛網連帶著還未來得及逃走的吸血蝙蝠便在頃刻間化成了灰燼。
寧封還是頭一次也是如此近得看墨雲邪施展法力,心砰砰亂跳個不停,隻恐哪一天他被識破了,也會被那毀滅性的火焰燒得灰飛煙滅。不止他,曲殷看得也是心驚肉跳,連精心馴養的寵物被殺死了,他也不敢表現出絲毫的不滿。
“走。”隨著墨雲邪的一聲輕喝,火龍擺起長尾,龍身遊動,帶起劇烈的顛簸,寧封身子一歪,還以為要掉下去,卻覺摟在肩頭的手一緊,將他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也就出於本能的伸手抱住了墨雲邪。
火龍在空中翻個跟頭,咆哮著俯衝而下,渾身鱗片發出熠熠的火紅色光芒,就宛若撕裂長空的急電,眨眼功夫便降落在地上。
“等……等”曲殷還有話要說,卻見人家把他當成透明人一樣,根本不搭理他,心中又憋屈又憤懣,尤其想起寧封看他的神色,更是不自在,眼中漸漸氤氳起濃鬱的陰狠之色,心道:哼,咱們走著瞧!
墨雲邪從火龍上躍下,將環住寧封的手鬆開,卻發現他仍死死抱著自己,幾乎是掛在了自己身上,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他這個人說傲慢也好說孤僻也好,總是喜歡與別人拉開一定的距離,隻有在他願意的時候才會適度的去接近,就像最初他見到寧封的時候,而要是有人對他有放肆的舉動,他會毫不客氣的拍出一團火焰。
現在這樣被寧封抱著,墨雲邪雖然極其不習慣,換成別人,早把他甩了出去,但對自家徒弟,尤其是徒弟才被人欺負過,他覺得他這個當師父的不能太冷血,就隻沉著臉想把他拉下來,而這個動作,也在望見寧封無辜而驚慌的眼神時頓住了。
怎麽連自家徒弟都這麽怕他呀?墨雲邪的心中一痛,他很清楚他雖是教主,在魔教中說一不二,但四大長老都與他有嫌隙,他們的徒弟又與他們是同氣連枝,而他的五大護法呢,更不用說,個個居心叵測,這樣算起來,他就是一孤家寡人啊。
“好了,沒事了。” 墨雲邪的手改為極其生疏地拍了拍寧封的背,眼中流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他本來還想言辭厲色地批評徒弟一頓,讓他記住教訓,決不能再給他丟臉,這時看著徒弟受驚的模樣,是再也發不起脾氣來。他的徒弟,可得好好拴在身邊,可不能被他給嚇跑了,再便宜了別人。
感受到後背一下一下不太溫柔的拍撫,寧封怔住了,有些無法適應這種忽而地獄忽而天堂的變化。他原以為墨雲邪當著外人的麵不好訓斥他,剛剛如蒙大難,還沒想好怎麽應對,正慌亂著呢,出乎意料的,墨雲邪卻反而安慰起他來。
真是受寵若驚啊!!
墨雲邪又諄諄教誨道:“日後切記要小心一些,就算是魔教中人也得防。這次要不是為師憑著你手心的驅獸符文找到你,你可就危險了。”
寧封眨眨眼傾聽著,從墨雲邪略顯生硬的話中,他感覺他是關心自己的,起碼不想他受到傷害,不然也不會乘著火龍火速來救他,這讓他很踏實,但是他再細細一琢磨,就發現了兩個關鍵問題。
其一,墨雲邪的人緣很差,在教中樹敵甚多,身為他的徒弟,平白無辜的,自己也就多了很多敵人;其二,憑借他手心的符文,墨雲邪就能找到他,那除非他將自己的左手剁掉,不然他這輩子都別想逃出墨雲邪的手掌心。
這特麽的越來越水深火熱了!
“知道了麽?”見寧封愣怔不語,墨雲邪便高聲問道,目光掃過被寧封摳去玄石已變得與普通衣服沒什麽區別的法衣,露出絲不悅,但這等芝麻綠豆的小事就無需提了,等回到魔教再讓人給他製作幾件便是。
“嗯,知道了。”寧封一個機靈,忙用力點了點頭。
“這便好。” 墨雲邪又摸了摸寧封的頭發,從開始到現在他的臉色都很凝重,隻因還有一件事兒懸在他的心頭 ,“對了,之前那個挨打的孩子沒跟你在一起麽?”
墨雲邪會問起聞淩天在寧封的意料之中,他覺得聞淩天肯定是出了事兒,因為就算他死了,曲殷也會把屍體帶回去的,他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就據實回答道:“我們在路上遭到了吸血蝙蝠的襲擊,我被抓了,他我就不知道了。”
話音剛落,便被墨雲邪夾起,風馳電掣般來到大路上。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墨雲邪目光如電往四處一掃,便沿著吸血蝙蝠的屍體追蹤過去,穿過茂密的樹林,一直來到了懸崖邊。
崖底一片漆黑,呼嘯的風中夾雜著此起彼伏的野獸的吼叫聲。墨雲邪用神識探測了一下,方知這懸崖有千丈深,聞淩天沒有任何修為,即便不會被摔死,也會被猛獸吃掉。
與墨雲邪的想法截然不同,寧封卻為自己祈禱起來,電視劇中但凡有掉下懸崖的情節,往往意味著不是死亡,而是奇遇。聞淩天這要是又開了金手指,那他……願老天保佑啊。
既然聞淩天已死,關於他的事情,墨雲邪便懶得再問,他將火龍收起來,抱著寧封跳上了魑蠻獸的背。這裏離紫霄門僅有不到百餘裏,他是情急之下才騎乘了火龍,雖然就算引來紫霄門的修士圍攻,他也並不在乎,但他也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選擇低調處理。
有混元獸鼎在體內,魑蠻獸的傷很快就痊愈了,它展開雙翼,撲騰而起,並沒有飛得太高,隻是貼著樹木飛翔。寧封被墨雲邪護在身前,感覺他的身體就如同火爐一樣,溫暖地熨貼著他的後背,讓他十分的舒服。
這一天經曆了那麽多,寧封早已疲累得不行,剛開始還能用力擠擠眼讓自己精神些,漸漸的實在撐不住就睡著了。
“這徒弟,實在是……”墨雲邪望著他安謐的睡顏,失笑著搖了搖頭,便撐起防護為他遮擋住迎麵刮來的狂風。
等寧封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東方魚肚白,他們正在大海上翱翔,海風中帶著潮濕而腥鹹的味道,深吸一口氣,頓覺渾身舒爽,他忍不住就想振臂高呼一聲,但想到墨雲邪在就放棄了,不過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墨雲邪將他的表情變化收在眼底,不自覺勾了勾唇角,對於如何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一個出色的徒弟,他很在行,但他現在思考的是,如何將寧封培養成一個貼心的徒弟呢?
又飛了有一個時辰,就見到了海岸,岸邊有一排房屋,正是最擅長做生意的星海門建造的,專門為過往的旅人提供食宿和趕腳的靈獸。墨雲邪輕車熟路地在最左邊降下,便有一個貌美的女修婀娜地迎上來,“不知前輩需要什麽?”
寧封主意到那女修在見到墨雲邪的時候,杏眼亮了一下,俏麗的麵容上迅即染上了一抹紅暈,笑容嫵媚,波光流轉間,極為勾魂。他自動的就將這個表情翻譯成,“要是女人的話,就我吧。”
是啊,寧封後知後覺的發現墨雲邪相貌俊逸,風姿翩翩,是很招女人喜歡的類型,可他身邊卻沒有女人啊?他這個想法也就剛冒出來,墨雲邪一聲不近人情的冷哼就道出了真相。
“一匹犀角獸。”真的是毫不拖泥帶水,又幹脆利落,那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瞧過女修一眼。
女修的俊臉微微扭曲了一下,似乎是並不死心,又換了個甜美的笑容,“前輩請到裏麵稍作休息,晚輩很快為前輩準備。”
墨雲邪冷沉著臉,好似根本就沒在聽她說話,她這才幽怨地咬了咬唇,挫敗地去後院牽犀角獸了。
而另一個女修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還道墨雲邪是看不上前一個女修,她自認為比前個女修更漂亮更出色,就飄飄而起,姿態蹁躚地落在墨雲邪麵前,“前輩……”
也就剛一開口,就見墨雲邪薄唇微啟,隱隱湧動的袍袖一拂,一陣大風便劈頭蓋臉地刮來,直將她掃出十幾米。
“滾……”墨雲邪真是難以忍受了,要不是五大護法不在,要不是魑蠻獸體力有限,必須得買頭獨角獸,他才不會過來惹這一身的騷。
真是太粗魯,太暴力,太臭的脾氣了。寧封暗暗笑了笑,看把人妹子嚇的,連滾帶爬地就跑了,不過她算是很幸運了,要是墨雲邪朝她甩出的是一團火焰,她就是不死,也容貌盡毀了。
說來,這修真界的女修也真是奔放啊,各個都這麽主動。
作者有話要說:由於和諧改了文名,可還是覺得原來的好,沒辦法再改改了,這次不變了,大家別介意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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