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修仙之養奸
“你要多保重。”走出了老遠,寧封又回頭深深望了茅屋一眼。這雖然算不上是最好的結局,但起碼是兩全了。各人都有各人的追求,不能說曲殷找人雙修就是錯誤的,他隻是沒找對人而已,既然他那麽想變強大,那自己也就成人之美了,反正那玉瀧湖中的秘境是聞淩天被墨白廢去經脈後的療傷之地,如今他已不需要了,那何不善加利用呢?
寧封現在最擔心的是師父,也不知道師父有沒有受傷,又有沒有大開殺戒,他立即給逆霄堂的人傳信讓他們想辦法阻止師父,可是那邊很快就傳回來訊息,說墨雲邪已經跟三大門派的幾個化神修士鬥起來了,他們根本都不能上前。
這下可大事不妙了。他最擔心的莫過於墨雲邪濫殺,想不到他勸了半天,到最後卻是由於他讓師父與三大門派結了仇怨。他知道師父不怕,但是他怕,聞淩天也好,梅龍仙君也好,都是不容小視的。
師父啊師父,你怕徒弟出事,又可知道徒弟也在擔心你的安危啊。寧封苦澀一笑,可他這份心估計師父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他從沒在師父麵前流露過,在師父的眼中,隻有他對他的崇拜。
現在這種情況,隻有他趕到聚英門了,但是曲殷為了防止三大門派的人追上來,就把他帶到了一個特別偏僻的地方。他走了好久才終於發現了一個人,打聽了去青峰城的路。
寧封沒敢貿然進城,畢竟他是魔教弟子一事已經傳開了,他就想喬裝改扮一下,這時卻忽然發現身上有股淡淡的芳草味。他想了想就明白過來,曲殷不單會用蠱,也很會用藥,他竟然做了雙重保險,還在他身上灑了可以改變靈氣顏色的藥粉,隻要他不特別的運用靈氣,別人就不會知道他是冰靈根。
他便簡單地改變了改變裝束,尤其是把那縷顯眼的銀發遮了起來。等進到城中,各處議論地莫不是兩件事,一是他有玄清劍,二是兩個星海門的弟子被一個魔教頭子活活燒成了焦炭。
他清楚師父是不會平白無故殺人的,這中間肯定有事兒。他便抓緊時間往聚英門趕,隻是越聽大家的談話,他心中越忐忑不安了。也不知道師父在得知玄清劍在他手中之後會是什麽心情,肯定會不好受,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徒弟,卻連玄清劍的事兒都敢欺瞞他。
而且,誰知道還有多少事兒他被蒙在鼓裏的。寧封也生怕師父會像這樣似的瞎想。他不太敢見到師父,玄清劍的事兒,從前他是不好解釋,現在更是,若是亂說的話會越描越黑的。
這一關真的是不太好過,但是對於師父,他又不能不管。寧封停了片刻,又繼續往前走,沿著主幹道路走到盡頭,可見一座座蒼翠的山峰連綿千裏,峰嶺奇俊,雲霧繚繞,正是聚英門所在的青淵山脈,有一條彎彎曲曲的道路直通到山上。
如果是平常,定然會有聚英門的弟子守在道路兩側,外門弟子來訪,需得得到允許才行,但是此時卻空無一人。寧封很順暢地就上了山,他心中亂得很,在走到半山腰時,他一直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有幾名修士倒在血泊之中,死狀都很慘烈,有的是被扯斷了脖子,有的是被拍扁了腦袋,有的是被撕開了肚腹……寧封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而越往山上走,死得人越多,三大門派的人都有,簡直就像是一場血腥的大屠殺一樣。
寧封看著橫七豎八的屍體都有些呼吸不得了,這下子,師父是真真正正的與三大門派結下了仇。還有些事情,他不願想,卻又控製不住,不得不去想。師父出手這樣殘忍,正說明他是憤怒也是痛心到了極點,那見了師父,他要是說不明白,師父多半會殺了他的。
寧封真想調頭就走,可想想畢竟師父來此都是因為他,他要是一走,師父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還不後悔死啊。還是先去看看情況,見機行事吧。再行了一段,就見到一座已經破爛地不成樣子的山門。
他都能想象得到,師父到了這裏,肯定是連停都沒停,也不管人家山門建得多麽的氣勢磅礴,門上設的禁製多麽的厲害,直接一個火球就轟了過去。這才是師父雷厲風行的做派,而前麵根本不像啊,師父可沒有閑情逸致一個一個地殺人,他是來救人的,假如有人敢阻攔,肯定毫不客氣地拿火球招呼,別說是人,恨不得把人老窩都給毀了。
當他走進門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他料想的一幕,聚英門內殿宇極多,星羅棋布,又多雄偉壯闊,可此時將近有一半被毀壞了,大火熊熊,濃煙滾滾。這可是聚英門幾千年鑄就的基業啊,隻半日就變成了此種模樣,而且很有可能過不多久就盡數被毀了。
這時再看到地上絕對不是被火燒死的屍體時,寧封就很肯定這不是師父幹的了。難道又是梅龍仙君在搞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趕緊往裏奔,可是又行了一段,卻聽得一個人獰笑道:“我魔教中人都不畏死,倘若爾等再不交出我們堂主,教主定會將你們斬盡殺絕。”話剛說完,便被一劍刺穿了胸膛。
寧封的腦中嗡的一聲,壞了,原來還是栽贓陷害。若他判斷沒錯的話,這些人是隨在墨雲邪後麵進來的,假冒成魔教的人,見人就殺,其目的再簡單不過,就是激起三大門派的怒火,讓他們勢必將墨雲邪斬殺在此地。
真是太卑鄙無恥了。現在死無對證,就算他知道師父是清白的,可沒有證據又能怎麽樣。
那帶頭的修士見已經將“魔教弟子”盡數消滅,便帶領弟子趕往山門守護,以防還有其他的魔教弟子,隻有一個人留了下來,目光從十餘個“魔教弟子”的屍體上掃過露出疑惑的表情來。他的警覺性很高,在寧封一現身時就立即抬起了頭,握緊了手中的寶劍,不過很快他又微微一愣,“是你!你究竟去了哪裏,怎麽墨雲邪會來這裏要人?”
“我跟你分開之後遇到了點麻煩,至於我師父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清楚,不過先不說這個了。”寧封快步走過來,指著地上道:“這些根本就不是魔教的人,肯定是梅龍仙君派來的,你得趕緊通知三大門派的人叫他們別再跟我師父打了。”
他是太焦急了,就把話說得很坦白,熟料聞淩天卻冷笑一聲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而已,怎麽能我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
“……”寧封被問住了。確實,以聞淩天現在的地位,他太強人所難了。
這時聞淩天又道:“再說了,就算墨雲邪是被人陷害了,但他畢竟是魔教的教主,這次也殺了不少人,三大門派是不會放過他的。”
寧封一怔,聞淩天這是在向他表明態度,現在也好以後也好,無論如何都會鏟除墨雲邪。他也不是怯弱,隻是他做了那麽多努力,他不想半途而廢,能和平解決的事情還是和平解決為好。
“我知道我說這話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師父絕對不是個十惡不赦之人,我最初也是這麽認為的,我很怕他,也想過殺了他。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墨白的結局,不過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發現他對我挺好的,他隻是處事方式有些極端而已。”
這樣說著,寧封也覺得他的解釋有些牽強,就又道:“我師父確實殺了不少人,但不可否認,三大門派之中也不全是好人,就拿你的表哥聞清來說,在你的前一世,他是失蹤了,但是你知道他去哪裏了麽,他去了魔教,是心甘情願加入的。”
“還有很多,有些連我連你也不知道。在我眼中,他們要比魔教的人更可恨,最起碼我師父還是光明磊落的。
說完之後,寧封才發現他說錯話了,他不該用“光明磊落”這個詞,因為墨雲邪做事不但光明正大,簡直已經到了招搖到了唯恐別人不知的地步。哎,師父要是知道他向聞淩天“求情”,肯定會罵他這個徒弟沒出息的。
聞淩天也是頭一次聽人用“光明磊落”來形容萬惡的魔教教主,他聽出來寧封的這一番話多是出於個人感情,可是有一點他說得很對,在名門正派之中也不乏歹人,隻是從古至今,正邪不兩立,這是不可改變的。
想到聞清,聞淩天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從秘地中回來,他就懷疑上了聞清,果然在此處就抓到他在背後耍一些手段。他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騙,尤其是親人,他不打算給聞清留情麵,隻是現在是在聚英門,等回到紫霄門門內,他就會將聞清交給執法長老處置。
另外,還有一點讓他特別吃驚,那就是墨雲邪與寧封的關係居然已經親密到如此程度,墨雲邪可以不顧一切地來救寧封,而寧封也可以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真是匪夷所思,像墨雲邪這樣的幾乎是集所有缺點於一身的,竟然還能被人降服。他可是從落塵師叔那兒聽到,墨雲邪都肯向寧封認錯的。師父向徒弟認錯,那不是逆先天之大不違麽,可這種事它偏偏就發生在一個最想象不到的人身上。
“聞淩天,你別這麽死腦筋好麽?”見聞淩天一直默不作聲,寧封更加心急如焚。師父修為高是高,但架不住他們人多勢眾啊,他多耽誤一刻,師父就可能多一刻的危險。
聞淩天這時忽然微微一笑,仍然不言語,隻是轉身往回走去。寧封沒有法兒子,隻得跟上去,繞過幾座大殿,便見半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墨雲邪騎在火龍之上正在與四個化神修士鬥法。再看周圍殿宇倒塌,地麵凹陷,滿目瘡痍。
那四個化神修士各有法器,一把飛劍金光燦燦,一柄玉尺綠光盈盈,還有一把雷錘,一個寶鼎,一時之間風吼雷嘯,劍光穿梭,綠光縱橫,墨雲邪沒有法器,隻從掌心打出了一股紅光,這樣的話,他耗費的靈力就要多一些。
雙方正處在僵持中,法器一直在震顫,有的出現了裂紋,而墨雲邪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從他的手臂經脈處湧出了絲絲縷縷的血,灌進了袖口之中,才沒有被發現。若是換做平時,別說是四個,就是六七個,他也不怕,但此時他心中亂成了一團麻,隻因他的徒弟。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