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賽的前一個周五, 宋靜原被英語老師叫到辦公室裏,路辭當然也在,不過兩人之間倒是出奇的默契, 誰也沒有理誰。

“下周一就要到盛陽去參加比賽了。”老師給他們做最後的心理安慰, “不用有太大的壓力,準備了這麽長時間,正常發揮就好。”

“周日下午學校會安排專車帶我們過去, 大家記得提前收拾好行李, 考試在周一早上八點開始, 十一點半結束後我們就回來,不會浪費太多時間。”

三個人點頭說好。

“這幾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出什麽差錯。”

晚上吃飯的時候, 宋靜原和陳硯說了這件事。

陳硯還是堅持想要陪她一起過去, 宋靜原覺得前後離開還不到一天, 並且全程都有老師陪著, 不可能出現什麽問題,讓他在學校乖乖學習, 不要瞎折騰。

“你這次就聽我的好不好?”宋靜原歪著頭看他,“等我回來, 可以小小的補償你一下?”

陳硯挑眉:“怎麽補償?”

“請你吃飯?”

如果正常發揮的話,她應該可以拿到一等獎, 剛好可以用獎金請他去吃點好吃的。

“不吃。”

誰想這人非常不給麵子。

“那陪你出去玩?”

“不玩。”

……

宋靜原是真心覺得, 很多時候,陳硯比小孩子還難哄。

小孩子起碼還可以用玩具和糖果**一下, 但眼前這位, 上來小脾氣, 說什麽都不聽, 就那麽抱著手臂,嘴巴抿成一條線。

樣子還挺可愛。

當然了,這些話她都隻敢藏在心裏。

“那你想讓我怎麽補償你?”宋靜原攤開手,有點無奈。

陳硯熟練地把那本隨身攜帶的日記本掏出來,翻開,指著上麵的明晃晃的記錄,不緊不慢撂下兩個字。

“還債。”

宋靜原:“……”

兩個月的時間裏,陳硯賴皮極了,有事沒事就找理由在本子上“記賬”,不知道攢了多少筆。

這要是真還起來……

想想就麵紅耳赤。

宋靜原羞憤地伸出手,將本子扣在桌麵上:“不行。”

“那我就跟著你一起去盛陽。”

……

“又不是第一次親你了?”陳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手指捏著她後頸那塊白嫩軟肉,“你怎麽還這麽害羞啊?”

“陳硯!”

“那這樣吧。”

他“好心”地妥協。

“我再記你一筆,留著以後慢慢還。”

宋靜原掐了掐手心,陳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反應,也不等她答應,拿起水筆就在本子上寫字。

“好了,現在我同意你一個人去盛陽了。”

……

她真心覺得,陳硯就是想找個理由套路她。

周六下午,宋靜原到陳硯家複習,陳硯麵前攤著宋靜原給她找的預習資料,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學習,倒是和諧。

最近一段時間她沒少熬夜,睡眠狀態又不好,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沒精神,眼睛下麵一圈烏青,卷子才寫了一半,困意就不受控製地跑了出來,撐著下巴昏昏欲睡。

陳硯複習完一篇課文,抬眼,小姑娘的下巴馬上就要和桌麵親密接觸了。

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托住,在她臉頰上揉捏:“困了?”

宋靜原精神過來,揉揉眼睛:“有一點。”

“那去睡覺。”

“不去。”宋靜原打了個哈欠,“卷子還沒寫完。”

“就你這個狀態。”陳硯把她手裏的東西抽走,“能複習好?”

宋靜原尷尬地摸了摸頭發,起身去洗手間裏洗了把臉,強迫自己清醒了一點。

“現在我不困了。”

陳硯“嘖”了一聲,把書推到一邊,過去將人拉起來:“那也別學了。”

“啊?”

“出去帶你放鬆放鬆。”

“可是……”

“別可是了。”陳硯打斷她:“都複習那麽長時間了,不差這一個下午。”

三月春風和煦,陽光穿過枝葉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又一個的黃色光暈,空氣裏滿是清新的草木氣息。

宋靜原看著眼前春意盎然的樣子,心頭壓力驟減,眉梢微微揚起。

陳硯穿了件白色T恤,額頭前的碎發被風溫柔撩起,整個人看起來極具溫潤的少年氣。

宋靜原偏頭看了看他,嘴角不自覺挑出笑容。

“又偷看我?”陳硯早就捕捉到了她的目光。

宋靜原大大方方承認:“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陳硯勾著她的手指,又開始用不正經的話逗她,“還想看哪兒?用不用把衣服脫了給你看?”

……

宋靜原選擇不接話。

“我們要去哪啊?”

陳硯打開手機裏麵的導航軟件,隨便翻動幾下,遞到宋靜原麵前:“去這?”

宋靜原掃了眼:“青雲寺?去這幹什麽啊?”

“你不是要考試了?”

“?”

“替你去拜一拜。”

……

宋靜原沒忍住笑了下,歪頭盯著他側臉:“你還信這個?”

“爺當然不信。”陳硯哼笑一聲,“就是沈睿他們比較迷信。”

崎源高中校園裏有一座校友捐贈的孔子像,每次遇見大型考試,不少學生都要到那裏虔心參拜一番,沈睿幾次拉著陳硯過去,陳硯在一旁表示不屑,沈睿還怪他心不誠。

“會有用嗎?”宋靜原問。

“去試試唄,聽沈睿嚷嚷過幾次,據說是有用。”陳硯說,“反正也不虧。”

宋靜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兩人打車去了青雲寺。

寺廟隱匿在青山之上,周圍綠樹環繞,古老而悠長的鍾聲穿堂而過,杏黃色的院牆與灰色殿脊沐浴在霞光當中。

廟裏人意外的多,除了過來上香祈禱的年長者外,還有不少觀光的遊客。

陳硯牽著宋靜原的手,穿過幾十層石階來到殿前,按照一旁住持的指示禱告,這次他沒再想之前那樣吊兒郎當的,而是認認真真許了願,希望宋靜原能拿一個好成績回來。

寺廟裏麵的風景很好,兩旁是含苞待放的杏花,風一吹,鼻腔裏盈滿清香。宋靜原從小在崎源長大,但還是第一次到這邊,看見什麽都覺得稀奇。

兩個人沿著小路逛了很久,忽然看見前麵不遠處有一個紅色小涼亭,周圍聚了很多人。

“這是在幹什麽?”一對情侶剛從裏麵出來,宋靜原詢問他們。

“是在賣姻緣繩。”女生舉起手,透明口袋裏放著一截看著不起眼的紅線,“裏麵的僧人說,隻要誠心地將這截線和兩個人的頭發編在一起,然後把這個小金鎖掛在中央,情侶之間就能長長久久,不再分開啦!”

宋靜原怔了怔,忍不住反問:“真的有這麽靈驗?”

“我也不知道。”女生朝她調皮地笑笑,“但佛祖保佑,萬一呢?”

“怎麽?”陳硯戳了戳她胳膊,“想過去嗎?”

宋靜原誠實道:“有一點想。”

“不過你不是不信這個嗎?”

陳硯偏著頭懶洋洋地笑:“陪你。”

他們跟著人群一起擠過去,今天的太陽有點毒,宋靜原穿的是白色衛衣,高馬尾貼在頸後的皮膚上,額頭上被曬出一層汗,臉頰緋紅。

陳硯向旁邊挪了一步,給她擋太陽。

不巧的是,還沒有排到兩人,僧人就宣布說今天的姻緣繩已經賣光了,讓大家改日再過來。

宋靜原抿了抿嘴,說不失落是假的。

陳硯垂眼,瞥見小姑娘眉頭皺著,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明顯是不開心,在她臉上捏了捏:“很想要?”

“也沒有。”宋靜原牽強地扯了下嘴角,“我們回去吧。”

從寺廟出來的時候,剛好要到日落時分,斜陽懶懶地從雲層中探出頭,整個城市都被染上暮色,與晚霞融為一體。

路邊有賣冰淇淋的小推車,陳硯捏了捏她手心:“吃嗎?”

走了一下午,她剛好也覺得有些口渴,便點頭說好。

陳硯走過去付款,拿了一個草莓甜筒給她。

宋靜原咬了一小口,涼絲絲的草莓味在口腔裏蔓延開,身上的燥熱褪去不少,整個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吃了兩三口,她才想起來旁邊的陳硯,扭頭問:“你不去買一個嗎?”

融化了的冰淇淋沾在她的唇上,添上一抹水光的嫣色,陳硯喉結滾動了下,目光深沉:“甜嗎?”

“甜呀。”

宋靜原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忽然,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向上一抬,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猛然被拉近,陳硯附身,親在她的唇瓣上。

唇齒被他撬開,草莓味沿著舌尖蔓延擴散,氣息交纏起伏,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宋靜原感受到他的手指向後移動,按在她耳後的皮膚上,渾身好像有電流躥過,一個戰栗,手裏的甜筒摔在地上,化成一灘水。

宋靜原掙紮著想要推他,但陳硯那股壞勁上來了,哪能這麽輕易放過她,扣著她後腦勺,偏頭又去親她的耳垂,聲音低啞有磁性,給氣氛添了幾分旖旎。

“寶貝兒,你能不能專心點?”

到後來,宋靜原被他親得暈頭轉向的,身子都跟著發軟,陳硯把人攬在懷裏,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兩個人的身影融入粉紫色的霞光當中。

“陳硯!”宋靜原還在為自己逝去的冰淇淋而哀悼,“我的冰淇淋都掉了!”

陳硯看著她臉紅羞惱的樣子,莫名覺得可愛,勾唇懶散地笑起來,肩膀都跟著抖。

“還挺護食——”陳硯在她臉上捏了幾把,“不就是冰淇淋麽,再給你買一個。”

“給。”陳硯很快買了一個新的甜筒回來,交到她手裏,嘴角的笑容不減。

宋靜原沒接,鼓著腮幫子瞪他。

“都給你買回來了。”陳硯語氣上揚,“怎麽還瞪我?”

“剛剛那麽多人呢。”宋靜原臉發熱,“你、你怎麽就親我?”

陳硯滿臉不以為然,痞裏痞氣地貼在她耳邊:“老子女朋友,想親就親。”

……

“再說了。”他哼笑一聲,滿臉看好戲的表情,“這不是你欠我的債?”

……

宋靜原別開眼,徑直朝前麵走。

這一路都不想再理他了。

這人實在是沒個正形。

“誒靜原。”陳硯討好地跟上她的腳步,半眯著眼,傾身湊到她麵前,“生氣了?”

“沒有。”

“我不信。”

“要不我親你一下,就當賠禮道歉了?”

“……”

“陳硯!”

“開玩笑的。”

“你說——”宋靜原眼睫垂下來,還在想剛才的事情,“那個什麽姻緣繩,真的有那麽神奇?”

陳硯從口袋裏摸出根煙咬在嘴裏,什麽話都沒說,眼眸懶懶地垂下來,盯著她臉上看,神色散漫。

宋靜原有些不知所措:“怎麽了?”

“你真相信那麽根繩子就能決定咱倆的未來啊?”

見宋靜原沒說話,陳硯又嗤笑一聲:“傻。”

宋靜原不解地看向他。

“我和你的未來呢。”陳硯握了下她的手,“掌握在自己手裏。”

“就算所有人都說我和你沒可能,老子也能給你創造個奇跡出來。”

“知道什麽是奇跡麽?”

“算了。”陳硯在她馬尾上扯了下,“以後你就明白了。”

後來的若幹年裏,宋靜原每次想起她和陳硯在一起的那段時光,總是會想起這一天。

少年站在夕陽下,身影挺拔磊落,恣意而張揚,淩厲的眉眼被鍍上一層光。

他從不和別人許諾未來,但是卻篤定地告訴她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裏。

可那時候的她太天真也太懦弱。

終究還是辜負了他。

-

周日下午,宋靜原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

臨行前,奶奶給她煮了一碗麵,裏麵放了兩個荷包蛋,寓意她能在考試裏取得一個好成績。

“奶奶放心吧。”宋靜原彎了彎眼睛,將麵條吃完,“一定沒有問題的。”

“當然了。”老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們靜原是最棒的。”

因為隻在盛陽住一晚,宋靜原並沒帶什麽行李,隻在書包裏裝了基本參考書,還有簡單的洗漱用品。

下了樓,陳硯在樓下等她。

“你怎麽過來了?”

“送你去學校。”

英語老師和隨行車輛已經在校門口等待了,路辭也剛好和他們同時抵達。

不過陳硯壓根沒理他,把書包背在宋靜原身上,抬手抱了抱她,身上的薄荷氣味讓人感到心安。

“祝女朋友考試順利。”

宋靜原仰頭朝他笑了笑,唇邊露出兩個梨渦:“謝謝男朋友。”

“去吧,注意安全。”

兩個小時後,一行人抵達盛陽。

學校已經提前給他們訂好了酒店,辦理過入住手續後,宋靜原拿著房卡去了自己房間,和陳硯報備過行程後,安心準備複習。

-

周一早上,校園裏按時傳來朗朗讀書聲。

陳硯打著哈欠進了教學樓,不巧遇見教導主任查遲到,他被光榮地請到了教室外麵。

沈睿因為老媽記錯時間沒能及時叫他起床同樣被罰在門外,看著陳硯單肩挎著書包,吊兒郎當地靠在牆上,一時間有些驚愕,過去和他搭話:“呦,咱硯哥今天也遲到了?”

陳硯掀起眼皮,臉冷得嚇人:“活夠了直說。”

“脾氣怎麽還這麽臭呢。”沈睿嘖了聲,“這學期你不一直扮演著接送人家上學的模範好男友麽?怎麽今天遲到了?”

“她到盛陽比賽去了。”

“怪不得。”

第一節 是語文課,九班語文老師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說話慢慢吞吞的,搭配上無聊枯燥的文言文,簡直就像催眠曲,沈睿聽了幾句覺得沒什麽意思,從書包裏拿出昨天晚上沒寫完的作業,趴在陽台上補。

小半節課過去,一張卷子剛好補完,沈睿伸了個懶腰,卻聽見旁邊的陳硯發出低低一聲咒罵。

“這什麽破玩意兒,怎麽這麽難編?”

沈睿偏過頭,看清楚陳硯的動作後,嘴裏驚得能塞下個雞蛋。

陳硯伏在窗台上,麵前攤著一張類似於說明書的東西,左手拿著兩截紅繩,右手則是兩股黑色頭發,交叉在一起編織,鋒利的眉眼裏滿是不耐煩,看起來下一秒就要爆發。

“硯哥。”

沈睿慢慢吞吞地移到他旁邊,咽了下口水,試探著開口:“您這是——”

他將“編手鏈”三個字咽下,改成一種委婉說法:“迷上什麽行為藝術了?”

“滾。”

……

“不是。”沈睿實在好奇,“你這編什麽呢?”

“姻緣繩,沒聽說過?”陳硯揚眉看他,語氣裏滿是嘲諷,“也對,你這種沒對象的,怎麽可能聽說過。”

沈睿:“……”

“什麽姻緣繩?”他掏了掏耳朵,有些懷疑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陳硯,“幹什麽的?”

陳硯懶得和他多解釋:“鎖姻緣的。”

“這頭發——”

“我和我對象的。”

沈睿無語三秒,朝他豎了個大拇指:“為愛編手鏈,騷還是你騷。”

“少廢話。”陳硯被幾股線弄得心煩意亂,“過來幫我看看到底怎麽弄。”

“我一大老爺們哪會這些?”沈睿認命般地湊過去,於是九班門口上演了這樣一幕——

兩個均高一米八五的大男生,對著兩截紅繩爭論不休,甚至差點反目成仇。

“應該是左邊的線搭在右邊。”

“滾,明明是右邊往左邊搭。”

“你居然質疑我?”

“你眼瞎我不放心你。”

……

一個上午過去,這條來之不易的“姻緣手鏈”終於大功告成。

“我真是服了。”沈睿翻了個白眼,“就這麽個破玩意,浪費我一上午時間?”

“你再說一邊?”陳硯指節鉗在他肩膀上,“什麽破玩意?”

“。”

“我錯了我錯了,您的寶貝手鏈行了吧?”

陳硯把手鏈放進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宋靜原那邊考試剛好結束。

他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消息。

【硯:怎麽樣?】

【Y:一切順利\( ̄︶ ̄*\))】

【Y:下午就能回學校啦。】

陳硯無聲勾了勾唇:【在學校等你。】

下午三點,宋靜原回到崎高,上完兩節自習課後,出班級就看見了陳硯。

“辛苦我們小宋老師了。”陳硯靠在門邊,懶散地扯了個笑。

宋靜原不好意思:“我就是去考個試。”

“那也得去吃點好的。”陳硯旁若無人地牽她的手,“今天去小食堂吧。”

宋靜原說好。

小食堂裏麵的人一直都不多,二樓新開了一家意麵,據說味道不錯,陳硯帶著她過去。

陳硯拿過菜單點了兩道招牌菜,囑咐服務生不要洋蔥。

他和宋靜原都不吃。

“今天的題難麽?”

“還好,基本都是見過的題型。”

陳硯挑眉:“有把握拿獎?”

宋靜原也沒和他藏著掖著:“差不多。”

“我女朋友就是厲害。”

“既然考得這麽好——”陳硯拉長尾音,“那送你個禮物?”

“什麽?”

“閉眼,然後伸手。”

宋靜原隱隱有些期待地閉上眼睛,把手伸到他麵前,一陣很輕的觸感搭在了她的手心上,有些癢。

“睜開吧。”

宋靜原睜開眼,不受控地張大嘴,一時有些難以置信。她的手心裏,躺著一條編織好的紅色手鏈,裏麵混雜了幾縷黑發,中間則是明晃晃的小金鎖。

驚喜感從心底蔓延,像是被摻了蜂蜜一樣,宋靜原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你編的嗎?”

陳硯:“不然呢?”

“可是那天我們明明沒買到啊。”

陳硯把手鏈解開,耐心纏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第二天下午我又去了一趟。”

“雖然說我不信,但你不是想要麽。”

“那這頭發呢?你怎麽弄的啊?”

陳硯在她臉頰上刮了下:“偷偷扯了幾根。”

“花了很長時間嗎?”

“還好。”陳硯輕笑,“也就一個上午,確實有點難弄,但還是被我搞定了。”

他扣住她的手:“這下沒人能讓我們分開了啊。”

宋靜原盯著自己手腕,有一種說不出的開心。

他不相信神論,但還是願意為了自己的少女夢,花一個上午的時間,來編織一條所謂能鎖住姻緣的鏈子。

還沒從喜悅的情緒中緩過來,宋靜原忽然感覺到手機震動了幾下。

她從口袋裏麵拿出來,看見那條消息後,握著手機的手指一頓,渾身僵硬。

是宋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