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念原回家後, 宋靜原把自己收到的禮物放在一起拍了張照放在朋友圈,感謝大家費心思給她準備這些。

先前不知道她過生日的朋友也都在下麵紛紛留言,祝她生日快樂。

宋靜原逐條感謝過去, 拿著手機回了好半天。

陳硯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便看見她這副專心致誌的模樣, 過去將她手機抽走,在頭發上揉了把:“不早了,先去洗澡。”

宋靜原看了下牆上的時鍾。

已經快十二點了。

明天還要起早上班, 於是她沒再拖拉, 踩著拖鞋進了浴室。

陳硯剛準備把她手機放下, 屏幕突然亮起,有新消息發了進來。

宋靜原和陳硯的手機都是指紋解鎖的,在一起之後, 她們在各自的手機上把對方的指紋也錄了進去, 不過他們對彼此都很放心, 沒有查崗查記錄那一說。

陳硯之前很少碰宋靜原手機, 不過眼前這條消息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於是他滑動解鎖, 點進微信裏麵。

-

半個小時後,宋靜原一邊擦頭發一邊出了浴室。

陳硯坐在沙發上, 手裏掐著她的手機,漆黑的眸子裏多了幾分侵略性, 直勾勾地盯在她身上。

宋靜原眨了眨眼睛, 溫吞道:“怎麽了?”

陳硯朝她招手:“過來。”

宋靜原猶豫了下,還是乖乖走過去, 在他身旁坐下。

“這個備注——”陳硯把手機摁亮, 朝她挑眉, “你解釋一下?”

聊天框上端一個明晃晃的數字“1”。

宋靜原:“……”

“給我編號呢是吧?”陳硯去揪她的臉, 又氣又想笑,“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啊?能成為你的一號男嘉賓。翻出來讓老子看看二號三號是哪個不要命的,能不能配得上你。”

宋靜原沒想到他會聯想到這裏,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什麽意思?”

宋靜原抿了下嘴唇,發絲的水滴到脖子裏,涼又冰,她下意識地縮了下,緩緩開口:“這備注是我高中剛和你加上好友的時候改的。”

她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摸了摸鼻子:“意思是我青春中唯一的秘密。”

陳硯愣了下,不想勾起少女那些辛酸的暗戀心事,語氣緩和了不少,把人摟到懷裏:“現在老子人都是你的了,能光明正大的給個名分不?”

宋靜原點點頭,拿起手機,可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給陳硯備注什麽。

陳硯“嘖”了聲:“給我想個備注就這麽難?”

他捏著宋靜原的指節,在上麵快速打了幾個字,宋靜原看清楚後,臉頓時燒了起來,羞得沒眼看。

陳硯把備注改成了——

寶貝老公

“……”

“你這什麽表情?”陳硯在她頭上敲了下,“這備注不滿意?”

“是不是有點過於——”宋靜原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和他擰著來比較好,於是生生把後半句話咽了下去,“沒有,很滿意。”

陳硯重重在她耳邊親了下:“這還差不多。”

“另一件事。”他又切出聊天框,指著下麵另一個人問,“這是誰?”

宋靜原掃了眼,發現是鬱衡在半個小時前給她發了一條生日祝福。

“是大學的一個學弟。”她本本分分地解釋,“之前在學生會同一個部門工作過。”

陳硯冷笑一聲,鼻腔裏哼出的氣兒都能聽出他的不爽:“正常學弟會說出‘學姐我給你發生日祝福嗎,你男朋友不會生氣吧’這種話?”

“……”

宋靜原在心裏腹誹說她哪知道鬱衡說起話來茶味兒這麽重。

“他是不是追過你?”陳硯臉色越來越黑。

“嗯嗯。”宋靜原坦白,“不過我從來沒答應,一直都告訴他我有喜歡的人,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哦。”陳硯煞有其神地點點頭,語氣上揚,“有喜歡的人?”

一聽就知道他起了壞心思。

“你喜歡誰啊?”他兩條腿大剌剌地伸著,薄唇微微勾起,看起來又痞又壞,語調懶洋洋的,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回答。

宋靜原主動往他旁邊貼了貼,聲音像是被浸了蜜,又乖又甜:“當然是喜歡你。”

陳硯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對她的回答非常滿意,胳膊將人摟得更緊,在她臉頰上親了下:“這還差不多。”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可下一秒,陳硯卻開始在聊天框裏打字。

【Y:謝謝你的生日祝福。】

【Y:不過這個微信我馬上就要換掉了,你可以加我的新號,以後在那聯係。】

宋靜原:“?”

鬱衡倒是個實在的,很快回複了個“好”字,然後宋靜原眼睜睜看著陳硯把自己的微信號推了過去,最後將人從列表裏刪除。

宋靜原:“……”

鬱衡完全沒察覺出什麽不對,真就把那當作宋靜原的新號了,驗證通過後還在繼續發消息。

【鬱衡:學姐你最近過得怎麽樣啊?還好嗎?】

陳硯冷嗤一聲,胳膊環在宋靜原脖子上,在鍵盤上打字。

【硯:很好,和男朋友很甜蜜。】

【鬱衡:那就好,看見你過得幸福我就放心了。】

陳硯不爽地用舌尖頂了下側腮,繼續回複。

【硯:放心吧學弟,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硯:既然學弟你這麽關心我,那我們舉辦婚禮的時候,用不用在主桌上給你留個位置?】

鬱衡:……

鬱衡不再說話了。

陳硯把手機扔到一邊,語氣不屑:“還以為你這學弟多大能耐。”

“你就這麽把他刪了。”宋靜原咽了下口水,“會不會不太好?”

“呦。”陳硯開始陰陽怪氣,“你心疼了?”

“沒有沒有。”宋靜原最怕他給自己亂扣帽子,連連擺手,“我以後絕對不會和他再聯係了。”

這個話題一旦被挑起來,陳硯當然不能輕易結束,追問道:“大學時追你的人很多?”

“沒有很多。”宋靜原看著他的眼睛,極力證明自己沒說謊,“我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了,那些人我都沒理過。”

陳硯上下打量著她,經過幾年的沉澱,她身上少女時期的青澀褪去不少,但氣質愈發純欲動人,性子又軟,基本沒什麽脾氣,就連鄭辰那幫人都不止一次地誇過她,更何況是大學裏的那些男生。

想到這兒,他就覺得很遺憾,要是自己也去了江大,那幫人就沒法再覬覦她了。

因為他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那幫人是怎麽和你表白的?”

“不記得了。”

她是真的記不清,每次遇見表白的她都會用相同的話術禮貌拒絕掉,這麽多年除了陳硯之外,沒有誰值得她上心。

“行啊。”陳硯點點頭,眸子漆黑不見底,伸手摟著她的腰,打橫將人抱起來,一邊親她耳垂一邊往臥室走,“那去**說。”

……

旖旎滿室,宋靜原嗓子啞得說不出話來,眼前像是蒙了層水霧,整個人被燥熱包圍著,浪花一下接著一下地拍打,腦子昏昏沉沉的不清楚。

陳硯的呼吸聲很重,聽著她低低的喘息聲,整個人簡直要燒起來,掐著她的腰,動作又急又凶,逼得宋靜原嗚嗚咽咽地哭著求饒,指甲掐在他後背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月牙形的紅印。

最後陳硯溫柔勾去她額前被浸濕的發,手臂青筋暴起,有一滴汗落在她鎖骨裏。

他壓下來親在她嘴角上,聲音嘶啞。

“你永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

五月中旬,宋靜原得到了一個噩耗。

沈枝意生病住院。

這事兒是她偶然撞見的,那天她休假路過醫院,剛好碰見沈睿從裏麵慌慌張張地出來,宋靜原以為是他女朋友生病了,問了好久他猶猶豫豫地把真相告訴了她,才知道原來沈枝意生病了。

乳腺癌。

好在是早期,醫生建議手術治療,治愈率很高。

宋靜原沒想到時隔八年,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麵,一刻不停地跑到住院部三樓病房,趙惜兒正在旁邊守著,**的人穿著肥大的白色病號服,記憶中的嬰兒肥已經褪去,臉色灰白,嘴唇發紫,再不見從前的生動與鮮活。

一顆眼淚砸在地上,宋靜原心髒揪得難受,怎麽也沒法把眼前的人和記憶中那個總是喜歡露出虎牙朝她笑、每次買零食都要給她帶上一份的小姑娘聯係到一起。

趙惜兒看見她有些驚訝:“靜原姐姐,你怎麽來了?”

宋靜原點頭:“我在這守著吧,你先回去休息。”

沈枝意是下午三點醒來的。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她立刻從**坐了起來,險些扯掉手上的針頭,喜出望外道:“靜原,真的是你嗎?”

隨後又悶聲道:“沈睿怎麽這樣,說好不讓他告訴你們的。”

“還說呢。”宋靜原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發起火也是綿軟無力,“怎麽生病了也不知道告訴我?”

“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嘛。”沈枝意牽了牽嘴角,“而且不是什麽大病,做個手術就好了,本來打算在京南做的,但是我一個人有些害怕,所以就來江北找沈睿他們了。”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宋靜原攥著她的手緊了緊,“一定會的。”

“當然啦。”沈枝意笑了下,伸手幫她擦眼淚,“好啦,我們好不容易才見麵,別哭了呀。”

手術的時間定在下周三,住院的這段時間,宋靜原經常抽空過來陪她,知道她在病房裏憋著無聊,就帶些小零食小玩具過來。

那天宋靜原下樓去給沈枝意買水果,穿過住院部後麵的一條小路,卻在路邊看見一個蹲在地上的人,腦袋埋在胳膊裏麵,看起來非常難受。

她連忙跑過去,才發現這人是溫瑤。

“溫瑤?能聽見我說話嗎?”宋靜原在她耳邊關切地問,“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溫瑤艱難地抬起頭,唇色青白,額頭上滿是冷汗,看見是她,神色頓了下,半天才從喉間吐出一句話。

“生理期肚子疼。”

宋靜原把她扶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你在這等我一下。”

她迅速跑到附近的商店買了暖貼和止痛藥,又去開水房打了一杯熱水拿回來,遞到她手裏:“要喝一點嗎?也許會好受一些。”

溫瑤接過藥和水:“謝謝。”

“不用客氣。”

兩人都沒再說話,宋靜原就坐在旁邊默默陪著她。

過了十多分鍾,止痛藥的藥效上來了,溫瑤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她扯了下嘴角:“今天謝謝你。”

“沒關係,不過你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她用手將長發撥到耳後,“再見。”

手術的前一天,宋靜原給陳硯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晚不回去了,要留在醫院陪沈枝意。

“你留下來陪我。”沈枝意躺在病**,雙手交叉墊在腦後,“陳硯不會吃醋吧?”

“吃醋就吃醋。”宋靜原笑了笑,“現在誰都沒有你重要。”

那天晚上她們擠在狹窄的病**,窗外的月光照進來,皎潔又幹淨。她們聊起了很多高中時期的事情,總是昏昏欲睡的早自習,隻有跑著去才能搶到座位的食堂,上課偷偷傳的紙條,好像一切都發生在昨天。

“你是不知道,你轉學之後,陳硯每天都要在咱班門口站很久,就那麽對著你原來的座位發呆。”

“還好你們最後在一起了,不然我都替你們覺得可惜。”

“枝枝。”宋靜原握著她的手,“你和他呢?”

病房裏陷入了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枝意才緩緩開口,聲線都在顫抖:“他要出國了。”

“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麵了。”

“當初高考結束後,我執意跟他報了同一座城市,他的學校就在我隔壁。”沈枝意的眼角溢出一滴淚,無聲地滑落下去,“有好幾次我都發現,他偷偷跑到我們學校來看我,而且每年生日的時候,我都會收到一份沒有署名的禮物,但我知道,那就是江宇鐸送的。”

“但是我想不明白,從十三歲到現在二十五歲,我等了他十二年,始終沒能等到他的一句答案。”

江宇鐸永遠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默默關心她,會在她喝醉不省人事的時候將她親自送回寢室,會在她藝術節上台表演時翹課過來觀看,卻從不肯直麵回答她的問題,甚至故意說那些難聽的話讓她死心。

“會過去的。”宋靜原撫著她的發絲,“你會遇見那個更愛你的人。”

第二天下午三點,沈枝意被送進手術室。

手術進行的很成功,住院觀察兩周就可以。

傍晚時分,麻藥勁還沒過,沈枝意昏睡在病**,宋靜原坐在床邊守著,沈睿拿著刀削蘋果,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人影站在外麵。

宋靜原回頭,是個陌生麵孔,男人模樣生的清秀好看,穿著一件深灰色外套,身形消瘦,發絲淩亂,整個人顯得風塵仆仆。

沈睿看見那人後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蘋果和刀一起掉在地上,發出咣當一聲,他跑過去揪著對方的衣領,將人摁在牆上,眉眼間都是戾氣:“你來幹什麽?”

“我聽說她生病了。”男人由著他發火,眼簾壓得很低,聲音嘶啞,“想過來……看看她。”

“你不配。”沈睿從牙縫裏逼出三個字。

強烈的直覺告訴宋靜原,眼前這人就是江宇鐸。

他不是出國了嗎?怎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江宇鐸,你還嫌害她害的不夠多嗎?”沈睿壓低聲音指責他,額角突起,“從小到大她為你受了多少委屈,你心裏不清楚嗎?”

“你要是真為她好,就該離得遠遠的,再也別來打擾她的生活,別給她希望,最後又讓她失望。”

“我會的。”江宇鐸攥緊了拳頭,“先讓我看她一眼好嗎?我不多留,看完就會走。”

“想都別想,現在你就給我滾。”

“沈睿。”宋靜原過去拍了拍她肩膀,“讓他進來吧。”

沈睿瞪了江宇鐸一眼,轉身出了病房。

“謝謝你。”江宇鐸對宋靜原說。

他幾步走到病床前麵,看著**虛弱的人,眉心擰成一道川字,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這些苦難。

沈枝意囈語喊著要喝水,江宇鐸立刻用紙杯倒了杯水,親自試過溫度後,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邊。

宋靜原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

看著他的手極其隱忍地撫上她的額頭,幫她整理好淩亂的發絲,然後緊緊握著她的手,目光不敢移開一寸。

看著他慢慢傾身,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平安符塞進她手裏,最後吻在了她的額頭上,眼神滿是眷戀與不舍。

他的每個動作都滿含愛意,宋靜原不明白,為什麽他卻要一次又一次地推開沈枝意。

臨走前,宋靜原喊住了他。

“江宇鐸。”

男人停下腳。

“枝枝對你的感情,你應該知道吧?”

他喉結滾了下:“知道。”

“既然你也喜歡枝枝,為什麽不能告訴她,光明正大地保護在她身邊呢?”

江宇鐸極其緩慢地轉過身,茶色瞳孔裏藏著數不清的無奈與苦澀。

他牽了牽嘴角,似乎費了很多力氣才發出聲。

“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能在一起的。”

“麻煩照顧好她,謝謝你。”

從那以後,他再沒來過醫院,沈睿和宋靜原也都沒有提起這件事,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沒過多久,沈枝意痊愈出院,這次生病讓她有了很多感慨,體會到了生命的脆弱,突然就釋懷了很多,決定放下過去的事情,試著向前走。

回京南的那天,宋靜原到機場送她。

“放心吧靜原。”沈枝意抱著她,“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和陳硯也要好好的,等婚禮的時候,我可要當伴娘的!”

宋靜原在她鼻尖上點了點:“一定會邀請你的。”

這段時間沈枝意的事情忙的她心力交瘁,現在終於能沉下心來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早上八點,她剛在工位上坐下,桑磊從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

“靜原,這是前幾天一個女生送過來的,說是給你的,但是你不在,我就先幫你保管起來了。”

“謝謝。”宋靜原接過信封,有些好奇誰會給她寫信。

當她看清信紙上麵的內容後,卻錯愕了很久。

居然是溫瑤給她的信。

靜原,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踏上飛往米蘭的航班了,前一段時間我收到了米蘭國立美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我將在那裏繼續我的學業。

其實還覺得挺神奇的,我們倆見麵的次數並不多,幾次交流也都算不上友好,但是在離開這片土地的那個瞬間,我沒什麽其他留戀的東西,卻想給你寫一封信。

我這個人呢,一直不太喜歡和別人講那些矯情酸澀的心裏話,但我想我應該和你說一句謝謝。

我曾經很羨慕你,羨慕你能得到他的偏愛,羨慕他愛你甚至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但仔細想想,我其實在你身上學習到了很多東西,有一次路過你們公司,看見你蹲在地上喂一隻流浪貓,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你總是這樣,即便世界給你很多苦難,卻還是溫柔地對待身邊的一切,甚至包括我這個曾經傷害過你的情敵。

我想這也是陳硯最後選擇你的原因吧。

今天這些話呢,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我離開的事情也不必和陳硯提起,我已經是他生命中的過客了。

不過我不會因此就對感情失去信心,希望我們下次見麵的時候,我也找到了那個對的人。

不是所有的暗戀都能得償所願,你做到了。

看見他發的朋友圈說想娶你,我猜你們應該快要結婚了吧,也許我沒辦法及時趕回來,所以提前送你們一個禮物,就藏在信封裏。

要永遠幸福。

宋靜原鼻尖湧出一股強烈的酸意,眼淚不爭氣地砸下來,將紙上的字都暈染開,她胡亂擦了擦,又去拿那個信封,發現裏麵有一副畫。

畫上的人是她和陳硯,是高二那年藝術節,他們穿著禮服一起站在崎高禮堂的舞台上,鞠躬朝台下謝幕。

那也是她和溫瑤第一次見麵。

她將這封信收好,站在窗邊看向遙遠的天空,這天天氣晴朗,雲朵柔軟,街道上偶爾有穿著校服的學生跑過。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人。

遠在異國他鄉的溫瑤,回到京南的沈枝意,還有僅一麵之緣的江宇鐸。

每個人在年少時或許都遇到過一個驚豔你整個青春的人,為了他,你哭過笑過,勇敢過自卑過也奮不顧身過,即便過了很多年,想起那份情愫,還是會覺得遺憾。

愛而不得才是常態。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幸運。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陳硯的電話。

對方很快接通,宋靜原猜他應該在辦公室裏,桌上的文件被風吹的嘩嘩作響。

男人輕聲笑了下,語氣懶洋洋的:“寶貝,我們才分開半個小時你就給我打電話。怎麽?就這麽想你老公?”

宋靜原情不自禁地彎了下眼睛:“就是突然想聽聽你的聲音。”

“陳硯。”她睫毛顫了顫,聲音軟得不像話,“我愛你。”

幸好你也愛我。

幸好我們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