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協助調查 天天書吧
失去親人痛不欲生的受害者家屬文沫見得多了,從開始的傷心難過到現在的麻木不仁,隻經曆了大概一年的時間,雖然他們各有各的不幸,但文沫早就失去了為他們悲傷的能力,這也算是人的自我保護本能,畢竟這種不幸對他們來說一輩子就碰到一次,可是文沫卻幾乎每個月都會遇到幾回,心再不冷硬一點,早晚會把自己逼瘋的。
於是文沫學會了冷眼旁觀,說著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安慰話語,千篇一律,當成了必須不得不走的過場。在受害者家屬情緒激動地指責警方辦事不利時,她隻能沉默再沉默。因為這個時候家屬是聽不進去你的任何解釋的,隻會當你在推卸責任,而她原也不會與家屬打交道,幹巴巴的勸慰隻會起到火上澆油的作用。
所以麵對楊明麗的指責,文沫靜靜地站著一動不動,不多作解釋,沒有多餘表情,任這位很有可能已經失去了心愛的外孫女的老人哭訴著心中的悲苦。
方局長好說歹說才把楊明麗一行人勸回了車裏,讓他們先穩定下情緒,結果出來不論好壞一定會對他們如實相告。
很快,現場的三具屍體都被盧法醫一一檢查完了。
三具屍體年齡均在8到9歲,最後發現的那具死亡時間最長,腐敗得也最嚴重,已經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了,體貌特征很像是第二個失蹤的女孩鄒佳悅,最先發現的那具死亡時間介於另兩具中間,還能辨認出死者的模樣,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楊明麗的外孫女桑曉朵了。這兩名死者嘴唇青紫,有咬舌跡象,初步判斷像是死於中毒,但具體是什麽毒物,還得等回到解剖室進一步化驗才能知道。至於另一具屍體也可以與張倩做同一認定,身上有多處軟組織挫傷,看著也像中毒死亡,但與另外兩個女孩中的毒不太一樣。
盧法醫著人帶著屍體離開時,楊明麗從車上瘋了似地衝出來,方局長一時不注意,竟讓她跑到了屍體旁邊,不由分說地朝著一個裹屍袋就撲了過來。搬運屍體的刑警空閑的一隻手沒有起到絲毫的抵擋效果,楊明麗還是成功地撲到了屍體上。
她眼疾手快地拉開了袋子拉鏈。隻看了一眼,便暈過去了。跟在她身後的女兒女婿慌忙來攙扶她,同時也看到了露在外麵的輕微腐爛的小孩臉,好死不死的,正好還是桑曉朵本人的。女兒女婿也顧不上楊明麗了,全都趴在屍體上哭得死去活來的。
方局長看著亂七八糟圍著哭的三人,很是頭疼,還沒來得及說話,盧法醫越過他上前一把把撲在裹屍袋上的朵朵媽媽拉開了,怒斥道:“你們怎麽能動屍體?要是破壞了上麵的證據,白白讓凶手逃脫法律製裁怎麽辦?做為家屬,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們的行為是不是該好好反思一下?要想為孩子討個公道,就別跟這裏添亂,我想盡快帶屍體回去解剖,你們讓開!”
兩人聽了盧法醫的話,忙離開屍體,也抱得已經暈過去的楊明麗一起後退了幾步,放這些人離開,卻仍是死死地盯著那越走越遠的屍體,目送自己的心肝寶貝被送上車,慢慢走遠,之後三人也上車,遠遠地跟到了公安局,也不上樓,就在車內默默地坐著,等著,哪怕能知道隻言片語也好。
沒有人忍心驅逐他們離開,子女永遠不應該比父母更早死去,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很是悲痛,更何況死去的還是沒有來得及享受生活的美好的孩子。孩子的夭折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沒有之一。
盧占林回到解剖室,馬上投入了工作,這個平時好脾氣的中年人麵對三具小小的屍體時早已出離的憤怒,找出線索,抓住凶手是他此時唯一的想法。
一天時間,屍檢結果就出來了,三名女童,死亡時間較長的前兩名死者鄒佳悅和桑曉朵死於攝入hailuoyin過量,手臂上有針孔,除此之外身上無明顯外傷,直得一提的是,桑曉朵的死亡時間就在她失蹤後不足24個小時,不知凶手是出於是什麽目的要了她的命。
至於第三具張倩的屍體,跟前兩具明顯不同,屍體身上多數軟組織挫傷,大量皮下出血,沒有太多愈合的痕跡,說明這些傷痕是死者死亡前較短的時間內造成的,但是女童身上的傷卻並不嚴重,凶手並沒有下死力氣打她,再有就是死因,張倩死於青黴素過敏性休克,顯然,凶手的本意並不是想殺她,而是想給她治病喂了她吃藥,卻不想這個孩子對青黴素嚴重過敏,結果斷送了她幼小的生命。
凶手對於殺這麽小的女孩子一點也沒手軟,另外兩個至今仍下落不明的孩子性命堪憂,為了盡早找到他們,發現屍體後,張壘馬上帶人去馬誌鴻家先一步控製了他,馬誌鴻對警方的到來表現得非常驚訝,到得知自家沒人住的空屋後院挖出死人後更是震驚地合不攏嘴,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這位警官,你們肯定是搞錯了,那座房子自建完我就後悔了,一直也沒有住過,肯定是別人看那裏沒人還挺偏僻,偷偷占了地兒殺了人了。你們可得調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到底你是冤枉還是清白,你說了不算,當然光憑我說肯定也是不算的,我們讓證據說話。不過歸根結底,屍體是從你家裏挖出來的,你還是要跟我們回公安局一趟,等具體事實了解清楚了,如果確定與你無關,我們肯定會放你回來的。”
馬誌鴻當然不願意跟張壘走了:“這不太好吧,我馬誌鴻在x市也是有身份的人,這樣被你們帶走了,不明真相的人該怎麽想我,以後我還怎麽在市裏混。如果警官你拿不出逮捕證,那麽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去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有個會,先走了。”
張壘笑了笑:“我想馬先生是誤會了,我們並不是要逮捕你,而僅是請你回去協助調查,我國公民有義務在刑警案件偵破過程中配合警方提供你所知的線索,是不需要逮捕證的。請吧,馬先生。”
張壘帶來的人一左一右站在了馬誌鴻身後,馬誌鴻不想鬧得太難看,隻好不情不願地跟著張壘走,但在上車前還是狠狠地威脅了下他:“哼,請我進去容易,想送我出來就沒那麽容易了,小心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