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一報還一報
努力睜開仿佛被502粘住的眼睛,潘征宇一時怔住,他不是應該在去單位上班的路上嗎?今天早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呢,早晨的鬧鍾一響他可就一個鯉魚打挺地起來收拾好,匆匆吃了幾口早飯出了門了,想著早點到會場爭取個好態度,這次會議涉及到醫改的小細節,做好了很容易出政績,他這衛生局副局長也當了好多年了,有機會當然是希望能往上再進一步的。
潘征宇仔細地回想到底發生什麽事,他最後的記憶是在車庫取車,之後隻覺得脖頸一痛眼前一黑,之後到底發生什麽他就不知道了,醒來便發現自己身處四下無人的密林中,還被五花大綁站都站不起來。潘征宇心下害怕,出聲喊道:“救命,救命啊,有沒有人在?”
喊了幾聲後,潘征宇左手邊的灌木林中傳過來一陣響動,不一會一個個子高大健壯的男人拎著把鐵鍬出現在他麵前。終於見到人了,潘征宇心中一塊大石剛要落地,立刻又懸起來,這個男人在自己出聲喊人後不久便出現在這裏,見到自己被綁得跟個粽子似的絲毫不覺得驚訝,潘征宇再笨也立刻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恐怕就是把自己綁來這裏的罪魁禍首吧。
果然,男子走到他跟前,扔下鐵鍬,單手將潘征宇拎成跪坐的姿式,這才靠到不遠處一棵大樹旁,男子沒有聲調的話語傳來,卻在一瞬間讓潘征宇如墜冰窟:“潘征宇,今天帶你來這,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痛痛快快答了,我給你個痛快,不然的話,我想要知道的,自然有我的法子,到時候你該說的一句不少說。還要皮肉受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潘征宇怎麽能不害怕,聽這男人的意思,竟是無論如何都會要了自己的命!潘征宇細細想來,自己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斷人生路刨人祖墳的事吧?他的腦子飛速運轉,企圖逃過這一劫,男人卻沒有給給思考對策的時間。
“賈召明你屍首,究竟被你們埋到什麽地方去了?”
潘征宇心下奇怪,賈召明是誰?這個人死了嗎?他跟自己有什麽關係?這個男人剛一罩麵就叫出自己的名字,肯定不可能是綁錯了人,那麽是什麽原因讓男人篤定自己知道這個叫賈召明的人的下落?
男人一直緊緊盯著潘征宇。自從從薛釗偉口中得知當年與賈召明的死有關係的三人中。潘征宇算是元凶首惡的那天起。男人就一直在設想哪天抓來潘征宇他會怎麽做,是憤恨之極直接殺了,還是先問出弟弟的下落再折磨死他,又或者因終於了了一樁心事再也無牽無掛?卻發現。真到了這一刻,男人心中隻剩下平靜,他明白,有些事他必須要去做的理由,不是給自己找個借口堅持活下去,而是盡了為人子為人兄的責任與義務,放下心中執念,給自己求個心安,給母親一個結果。也給弟弟一個交待。至少,得知弟弟的下落,也能給想兒子想瘋了的母親些許安慰吧,這是他身為兒子最後能為母親做的事了。
而潘征宇這段時間仍在苦苦思索,遍尋了記憶愣是沒有想起來賈召明是何方神聖。看向男人的表情就帶了些迷茫委屈出來。一個大男人做出這種表情有多惡心暫且不說,他沒想到那高壯男人竟是不假辭色一巴掌扇過來,打得他是眼冒金星。
關於提及自己那可憐的弟弟潘征宇會有什麽樣的反應,男人想了很多種可能,後悔、驚恐、不屑,不一而足,唯獨沒想過他居然不會不記得。
也對,他們這些出身良好的公子哥,怎麽知道貧困家庭的生活有多艱苦,他們不過是因為祖輩父輩夠出息,投了個好胎,便要處處高人一等,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地長大,受到良好的教育,不用工作也可以舒舒服服過一輩子,找工作更是輕鬆無比就能身居要職,怎麽可能會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吃不飽飯的人家存在,還會有人為了救生重病的兒子而不得不將另一個兒子狠心賣掉!想想自己那一輩子都活在自責中的老娘,因為自三十年前就能再見過小兒子而日日以淚洗麵哭瞎了眼睛,直到現在彌留之際還對小兒子念念不忘隻想再見他一麵,可是這一切不過是老娘的癡心妄想,他那聽話懂事,才三歲就從來不哭不鬧的弟弟,生命早在十五年前就被眼前的這個人渣剝奪了,而且,他還被這畜生……!!!
男人忍了又忍,好不容易壓下想立刻打死潘征宇的衝動,不行,再留他多活一會,弟弟的屍首到底埋在哪裏,他還沒有說,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想辦法撬開他的嘴!
男人拖著潘征宇向剛才他來的方向走去,這裏已經被他挖好一個深坑,將成為潘征宇的埋骨之地。
“你從來沒有記住他的名字!可是他卻是死在你的手裏!十五年前,友誼中學!想起來了嗎?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再不老實回答我問的問題,我不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麽事來!”
十五年前?我去,連一個星期前自己幹了什麽都不記得,那麽久遠的事誰記得!等等!十五年前,友誼中學???潘征宇仿佛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是的,他怎麽就忘了?當初年少不知事的時候,做下那麽件糊塗事呢?當年那個倔強的少年,直到自己把他打死都沒哭喊一聲求饒,那時的自己不懂事,以為天大地大他家最大,死個把人無所謂,自家老爹會幫自己擺平,他隻需要哭幾嗓子叫爸媽心軟就好了。他本以為自己是不在乎的,不就是個窮得要死的貧困生嗎?沒有後台,沒有錢,甚至聽說連他爹媽都不在乎他的死生,五十萬,自己家隻出了五十萬,一切便煙消雲散了。雖然事後他被他你爸爸打得去了半條命,直到大學入學報到的當天才被從家裏放出來,可是那又怎麽樣?這麽多年,他不還是該怎麽玩就怎麽玩嗎?雖然手段溫和了不少,那些缺錢花的男孩知道自己的愛好後還主動投懷送抱,任君采擷,要不是畢業上班後他爸看他成天跟男人廝混影響他的仕途,壓著他結了婚,他才勉強收心在人前做個樣子。他潘大少怎麽會被人像條狗似地綁著躺在冰冷的地麵上由著個看不清麵目的男人問他一個鄉下窮小子的事呢?這不科學。
男人等了五分鍾,潘征宇還沒從回憶回清醒過來,可男人的耐心終於告罄,他也不多廢話,踩住潘征宇的右手,扯出小指頭,掏出隨身攜帶的刀,猛地砍下去。
一陣殺豬般的吼叫聲從潘征宇嘴裏發出,驚起無數林中覓食的鳥兒向遠處飛去。
“唉喲,唉喲,疼死我了!”潘征宇在男人放開他之後,瞥見了地上那一小截斷指,右手一陣陣劇烈的疼痛時刻提醒著他,眼前的男人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他能說到做到,會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大哥,大哥,我錯了,賈召明是被我引過去,最後才死了的,我有罪,我檢討,可是他的死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是孟憲川,孟憲川他踢斷了他的肋骨,他才吐了好多血死了的,真不是我幹的,我當時受了傷,腦袋流了好多血,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潘征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自己有多無辜,“還有,還有,處理賈召明屍體的也是孟爺爺派來的人,跟我沒有關係啊,我真是不知道那些人把他帶到哪去了,大哥,你要相信我啊。”
男人根本不信潘征宇的話,又或者潛意識裏想讓他多受點折磨,才好消他心頭之恨,所以不過半日,潘征宇剩下的九根手指頭也跟手說拜拜了,潘征宇嚎到最後嗓子已經再發不出聲音,男人猶覺得不解氣,將他扔進深坑裏,一鍬鍬的土毫不留情地蓋在潘征宇的身上。
處理完了潘征宇,男人將現場盡快處理好,還細心地移栽過來幾棵灌木,都收拾妥當,才轉身消失在密林深處……
孟憲川被警方派了兩名警員寸步不離地跟著,雖然在第二天上班時被上司下屬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n久,但當小命都成問題了,臉麵什麽的也顧忌不了那麽多了,所以他也盡量裝做旁若無人的樣子。孟憲川已婚,但妻子女兒前兩年就被他送出國去了,隻留他一個人住在c市,孟老爺子人在省城,沒留在c市,孟憲川隻每隔兩個星期過去看望他老人家,所以現在位於寧山的半山別墅就他一個人住著,平時覺得這裏人少清靜環境好,現在感覺這裏實在太偏僻太空曠了些。
是夜,孟憲川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當然不能少了身後兩條尾巴,三人晚餐都是在市委食堂解決的,現在倒也不餓,隻孟憲川工作勞累外加精神緊張一天了,現在早就困得不行,到家之後讓兩位警察自便,便洗洗睡覺去了。
兩位警察職責所在,商量一人半夜,年長些的老劉先守上半夜,下半夜換小蔣。
夜色深處,一道身影敏捷地接近別墅,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