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查查清

ps:

哈哈,第二更來了~~~

感謝大大們的打賞~~~

李梅與陸福天原本都是張市人,他們生活的那個年代戶籍管理比現在不知道要嚴格多少倍。在那個出趟差都要單位介紹信的年代,李梅與陸福天的戶籍資料不費吹灰之力就被史正星找出來了。

李梅和她的正牌丈夫邢寶成的戶口早在50多年前雙雙都已經因死亡而注銷,他們兩人生前共育有兩子一女。兩個兒子分別叫邢偉誌和邢偉齊,女兒叫邢菁惠。邢偉誌是三兄妹中的老大。父母雙亡時他已經12歲了,當年發生的事他全都知道。一夜之間,原本因為父親還在能支起一個家為他們兄妹提供遮風擋雨,這下全沒了。沒有親戚願意撫養這三個可憐的孩子,連他們的親爺爺奶奶都不願意。小小年紀的邢偉誌迅速成長,靠著父親單位的救濟的一點錢拉扯弟妹,等他長到16歲,接了父親的班進工廠,從此用尚顯稚嫩的肩膀為弟妹撐起一片天。今年63歲的他仍居住在本市的一處回遷小區裏,早已娶妻生子。

雖然當年的事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但這位早年為此吃過太多苦的老人提起自己的母親時,仍然義憤填膺。在他的理解中,母親李梅是一位自私自利不負責任的人,根本不配為人母親。“如果孩子也是隨便可以放棄的,當年為什麽要生孩子?管生不管養,是連畜生都不會做的事。”這位苦了一輩子的老人對自己的一雙兒女疼到了骨子裏。“不能讓他們再受我年輕時受過的苦了。”老人如是說。剛一見到他,史正星就排除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

原因無他,邢偉誌此時已經身患腦癌,雙目失明。根本無力作案,而警方確定的凶手之一也是三十歲左右的男性。

邢偉誌有一兒一女,兒子邢均雲大學畢業後回張市工作,現在是一家裝修設計公司的設計師,已婚,育有一女,家庭幸福。經過艾薏辨認,不是情,人塚旅館出現的那名男性。女兒邢潔雲,大學畢業後留在外地,已經成家立業,比對調查了解後沒有作案時間排除。

邢偉齊比哥哥小三歲,一直居住在張市,受他哥哥的庇護過活。邢偉齊比邢偉誌在父母的事上接受程度低得多,他一直不願相信父母已經不在了的事實。從上初中開始逃課打架,一輩子也沒有份正當工作,平時全靠哥哥接濟,還曾因為參與賭博被多次處罰。終生未婚,現在住在張市郊縣的一家養老院裏,患有老年癡呆症。不具備作案能力。

最小的妹妹邢菁惠今年也56歲了。她當年還小。什麽都不懂,在邢偉誌的保護下度過雖然貧窮但很快樂的童年時光,正常成長。正常上學,大學畢業後進了張市科技研究所工作,現在已經被評為終身工程師,年輕時與單位同事結婚,一直過得很幸福,他們夫妻二人育有兩女,都沒在本市,經艾薏辨認兩個照片,均不是警方要找的“李梅”。

陸福天一係,他與他的原配妻子莫玫芝共生育了兩個兒子。在陸福天死後。莫玫芝拋棄兩個孩子改嫁外地,從此再也沒有人在張市見到她的出現,顯然這個可憐的女人被丈夫的背叛傷透了心。他的兩個兒子陸石文和陸石武跟隨爺爺奶奶和大姑一家過活。這是一家很善良的人。悉心撫養著這兩個孩子。

陸石文中專畢業後進廠當技術工人,小日子過得不錯,現在退休在家,種花養鳥,生活得有滋有味。提起父親陸福天,他沉默良久。“我不恨他,但是也無法說出愛他,父親這個詞對我來說更適合用在姑父身上。那才是真正對我盡到了父親責任的男人。陸福天,他隻不過給了我生命。如果有可能,我情願是姑父的親生兒子。”頭發花白的老好人陸石文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與其去想這些過去大半輩子的恩恩怨怨,還不如在姑父的有生之年多看顧老人一些。

陸石文隻有一個兒子名叫陸千瑋,今年四十歲,性格隨了父親,脾氣溫吞,在小區的門麵房那開了個幹洗店,經調查有明確的不正場證據,排除作案可能。

相比較陸石文的客氣,脾氣相對火爆的陸石武卻一麵快手快腳地給姑父穿衣洗臉,又仔細地喂著吃了早飯,一麵毫不留情地罵著:“你們找錯人了。我的爹在這,好好活著呢,而且我也不叫陸石武了,那個臭男人的姓我怕髒了別人的嘴,現在我隨我姑父姓,我叫張武。別找我打聽他的事,我跟他不熟的。”

陸家姑父今年已經90歲高齡了。他原本有一個兒子,後來為這一對失父失母的侄兒再沒多要孩子,沒想到,兒子卻走在了他的前頭,好在老人家還有兩個好侄子,對他都孝順,讓他能夠安度晚年。正所謂中善因,得善果吧。

陸石武的妻子早亡,隻給他留下了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兒張璿慧,至今沒有再娶,一個人守著女兒過日子,女兒結婚後便搬來與姑父同住以便照顧。張璿慧也不是艾薏曾經見過的那個女人。

自此,李梅和陸福天的直係後代全部被排除。

旁係的,李梅這邊,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麵有兩個姐姐兩個哥哥,這四位兄姐共有子女十一人,孫輩十六人,都還健在,多數不在本市,而且壓根不清楚自己還有這麽位早亡的小姑/小姨。經過艾薏的辨認,這些人也全部被排除。

陸福天這邊,他是家中老大,下麵有三個弟弟。三個弟弟這幾年相繼過世,留下的子女八人,兩名已經過世,孫輩八人,七男一女。

七名男性經過辨認被排除。但這唯一的一名女性,竟然這些親屬誰都沒有她的一張成年後的照片,唯二的兩張,還是多年前的初中畢業照。照片中的小女孩一臉悲苦,穿著陳舊且不符合她的年紀,能看出來小女孩的童年過得並不怎麽樣。

這個女人名叫陸苓,現年三十一歲,她的父親是陸福天大弟弟陸福全的小兒子,在她才五歲時因病死亡,母親改嫁。不知道為什麽陸福全對這個小兒子很是不喜,連帶著不喜歡這個相當於無父無母的孫女,一家之主的態度決定著家庭其他成員對待這個女孩的方式。奶奶當然也不喜歡她,二叔一家更是把她當使喚丫頭一般,吃得比豬差,起得比雞早,幹得比牛多。雖然現在這位年已六旬的二叔說起往事來有些愧疚,但這份愧疚來得太遲了,外加旁邊站著的人高馬大滿臉不屑的陸苓名義上的堂哥,更加沒有說服力。

等到陸苓初中畢業之後,毫無留戀地離開了這個家,這十多年下來,沒有人知道她在外麵幹了些什麽,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她這十多年也僅回來過兩次。一次是陸福全過世,還有一次是回來辦身份證,她的戶口一直放在了二叔家沒有遷走。

警方調取了戶籍檔案上的照片,艾薏一眼就認出這個女人就是李梅!

“你能肯定?一定要看仔細了。”

“沒錯,化成灰我也認得!就是她!雖然看起來年輕了不少,土氣了不少,但是你看,她的眼角也有顆痣,跟我見到的那個自稱李梅的女人一模一樣!”

史正星得到肯定答複後立刻就想發協查通報,被文沫攔住。

“史隊,先別急著找這個女人。據艾薏的回憶,這一男一女到底恐怕都不是什麽善茬,心狠手辣。而我們現在唯一算得上有價值的線索隻有陸苓的身份這一點。如果現在發協查通報,一旦凶手發覺我們在尋找陸苓,那名現在還不知身份的男凶手為了自身安全,肯定會殺死陸苓以絕後患的。到那時候,我們即使找到陸苓的屍體又有什麽用呢?不知身份的男凶手早可以逃之夭夭了。這絕對不是任何一個警察希望看到的。所以我認為,現階段最好秘密排查,在沒有查清楚這一男一女兩名凶手的落腳點之前,將知情人控製在少數範圍內,防止凶手狗急跳牆。”

一張張開的大網慢慢鋪開,專案組人手一張陸苓的畫像,每個人都被交代一切必須在暗中進行,不能在尋找陸苓時引起別人的注意。

此時,張市一間出租房裏,陸苓端著一杯紅酒,優雅地坐在沙發上,欣賞著她的傑作,在她的身邊,男人擁著她,吻著她,屋內一片旖旎。陸苓從來沒有如此滿足於她現在的生活,有人愛她,在乎她,她再不需要為了生存去討好那些臭男人,而且她還可以做她喜歡做的事,多完美,多幸福!

可是為什麽還是會恨?恨所有比自己擁有得多的人,恨那些生來就什麽都有,不用自己拚死拚活去掙的人,恨那些天天嘴上說著至死不渝,卻轉身就可以背叛的人,恨,她恨!

她拿起桌邊的一張名片,再看著電視裏,一對新人臉上洋溢著的刺眼笑容,紅酒杯劃過一條弧線衝著電視飛去,濺在屏幕上的紅酒一滴滴流下,血紅的顏色,預示著他們不久將要遭受的致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