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又一起命案
眼看著趙美惠離開,劉振梁沒有開口阻止,她的說辭很有道理,三十出點頭的大好青年,家有嬌妻,經濟能力良好,如果不是田誌超本身對趙美惠有所企圖,打死他都不信。做男人做到這個份上,丟人!
好吧,今天這一行倒也弄明白點事,田誌超所得一千萬趙美惠承認是她給的,也承認兩人曾有私情,而以趙美惠的身份實在不必要就殺了他——如果你有十萬塊被人騙了,泄憤殺人可能不小,但如果你有一百塊,給別人一塊呢?會有人因為這個原因殺人嗎?但趙美惠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警方暫時不能排除她的嫌疑。
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了,田誌超案始終沒能有什麽大的進展,在沒有新的證據之前,警方的工作重點也轉向了其它案子。
七月中旬的一天,公安局接到報案,市北郊垃圾填埋場發現一具屍體。
正值夏季,垃圾場散發出陣陣惡臭,上空蒼蠅成群盤旋,於潔走進填埋場那一刻捂在鼻子上的手就再也沒放下來過,而劉振梁也是臉黑如鍋底,心裏不禁暗罵凶手沒品,人殺都殺了,還給扔這麽髒的地方,簡直是太缺德了!
林法醫早已趕到現場,指揮著幾人小心翼翼地將一具男屍從垃圾堆裏一點一點清理出來。屍體已經腐敗,認不出本來麵目,原本裝在一個大大的藍白條編織袋內,被經常在垃圾場扒拉廢品的李大爺當成寶貝一樣扒拉了出來,把60多歲的李大爺差點沒當場嚇死,趕緊手腳並用地爬出去報了案。
據填埋場工作人員回憶,這批垃圾是前天從開發區一帶運來的,本來應該昨天就進行填埋處理的,但垃圾場昨天停電,皮帶無法運轉,這批垃圾就滯留在了這裏。
法醫鑒定,死者男性,50歲左右,身長,體重77kg,雙手長滿老繭,生前應是重體力勞動者,右肩有嚴重的肩周炎,右手抓舉重物的能力基本喪失。死者身上多處骨折和軟組織挫傷,生前曾被人毆打,凶器大概是木棒一類,致死原因是肋骨骨折刺穿動脈導致失血休克死亡。死亡時間大概在四天前的夜晚到三天前的淩晨。
死者身份很快查清了,是本市的外來務工人員王權忠,他的妻子徐小花兩天前就到當地派出所報了失蹤。
據徐小花所言,她和丈夫王權忠十年前來到l市,丈夫一直在建築工地打工,而自己找了個清潔工的工作,省吃儉用,也把兒子供上了大學,然而,丈夫在工地打工十分勞累,積年下來右肩患病,抬胳膊都費勁,更別提搬水泥了,建築工地再不肯要他,失去了家庭主要經濟來源,兩口子的生活陷入了窘境,靠著徐小花做清潔工的微薄收入,也隻夠兩人生活費的,兒子的學費一年一萬塊,生活費也要五千左右。他們這個小家很快便風雨飄搖了。王權忠在幾次找尋其它工作碰壁後,迷上了買醉逃避現實,在外麵喝多了還經常鬧事,徐小花管他不住,幹著急也沒辦法。好在兒子懂事,自己在學校辦理了助學貸款,又勤工儉學掙點生活費,徐小花也就沒再催老伴出去找工作。就這樣過了半年,一星期前王權忠高高興興地回來跟她說他找到一份好工作,隻要給人看看家,一個月就有兩千塊工資拿,這樣的好事哪找去。所以在他五天前去給人上工後徐小花也隻有高興的。但是三天過去,王權忠竟從未聯係過她,這就很不尋常了。
徐小花年輕時很漂亮,追她的人沒有一個連也有一個排,最後被王權忠抱得美人歸。要說王權忠吧,對徐小花好那是沒說的,有一碗飯也緊著徐小花吃,掙錢都給徐小花,當時村裏多少人羨慕得喲。但王權忠有個毛病,疑心病重,總怕徐小花被別人勾跑了,兩人來l市時,他咬著牙買下當時還算奢侈品的手機,就為了能一天三次查查老婆的崗。
所以在王權忠三天沒聯係過她後,徐小花終於坐不住了,打丈夫的手機居然關機了。問了丈夫以前的工友,居然誰也不知道丈夫去了哪裏。這下,徐小花真得慌了,連忙去派出所報了失蹤。誰知道,竟真就出事了。
警方了解,王權忠社會關係簡單,以前隻過著工地和家兩點一線的生活,平時也隻悶頭幹活,從不惹事生非,是工友眼中的老好人。丟了工作之後,也不過是在家門口的小吃部喝點劣質酒發發酒瘋。住在王權忠家附近的都是曾經跟他同一個工地打工的老哥們,明白他心裏的苦,不跟他計較,再說這麽人也算樸實,就算真話趕話吵起來甚至動手打架,過後也就好了,不是能藏在心裏過後報複的人。
那麽,一個五十多歲進城務工,沒多少錢,輕易不跟人結怨,也沒什麽桃色新聞的老實男人怎麽會被人亂棍打死呢?究竟有什麽理由讓凶手非殺他不可呢?
警方的注意力集中在王權忠最後跟妻子說的關於新工作的事上。遺憾的是,徐小花並不知道王權忠找的這份工作的具體情況,當時她詢問時,丈夫隻是以讓他看房子的主人需要隱私不便向更多人透露為由沒有告訴她。
徐小花痛哭倒地:“我說知道啊,一個月隻看看房子就給兩千塊,還包吃住,這樣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差事咋的就讓我家那口子碰上了,合該搶破頭的活計啊。都怨我豬油蒙了心,鑽到錢眼裏去了,才送了他的命喲。嗚嗚嗚......這讓我可怎麽活啊......”
王權忠的手機通話記錄並沒有發現什麽新線索,疑似為神秘雇主的那個號碼已經關機了。號碼是新購買的,登記的身份證資料也是假的,除了王權忠外沒再跟任何人聯係過。看來,凶手是奔著王權忠來的,處心積慮要置他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