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

文沫在監獄中一邊開展正常工作,一邊關注鄭木楊案的進展。如果說鄭木楊的死與他被關進監獄的原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麽殺死他的凶手應該是被人重金收買威脅利誘之下動手殺人的。

監獄裏誰比較容易被收買呢?家境貧寒、孑然一身的,或者好逸惡勞,貪圖享樂的。不管是哪一種,買下他都一定花費不少。

a監區離鄭木楊所在監室住處在三十米內的犯人,以及當天晚上死者死亡時間段內出入過該監區的警察,無不在場證明的,共有14人,其中包括三名警察。

警方調查取了這些人的銀行交易記錄,走訪了他們的親人,看有沒有巨款現金來源不明。另人遺憾的是,這14人家裏都沒有明顯異常的消費情況,銀行帳戶也沒有大量資金注入。

張紹文被劉振梁指使將查到的新資料給文沫送去的時候,他的臉一下子就綠了,苦著臉,作揖鞠躬地哀求著劉振梁:“劉隊,能不能換個人去?那位姑奶奶我可真心惹不起了。從前天出監獄到現在,我還一頓飯沒吃呢,每天隻恨不得把手臂上的皮都搓下來。隊長,您老人家心疼心疼我吧~~。”

劉振梁不吃這一套:“去,你小子別跟我整這一套。咱幹這一行的,遇見高度腐敗屍體或者翻垃圾箱找證據是家常便飯,你那點小潔癖我一直想找機會幫你改掉呢。張紹文,作為一名合格的警察,任何環境下都要有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勇氣。如果你被犯罪分子抓住,把你扔垃圾堆裏你就什麽都招了,那可是要壞大事的,我也是為你好。快去監獄送資料,這是命令!”

“是!”其實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幾個月前在垃圾堆裏發現的那具屍體是他接的報警,可是一聽出事地點是垃圾填埋場,他千求萬求跟於潔換了,甚至甘願簽下若幹不平等條約,給她買一個月早飯之類的。所以張紹文自己心裏也很想改掉這個缺點,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唉,順其自然吧。

l市監獄裏,文沫正低頭閱讀a監區所有人的證詞,相互印證不在場證明,暫時沒有發現疑點。張紹文抬手敲門,看到文沫抬起頭,便自己走了進來,把資料放在桌子上,就想撒丫子跑掉。

“張紹文,別走,我有話問你花都大時代。”文沫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個見到自己如老鼠見到貓的男孩子。

“我長得很嚇人?”張紹文趕緊搖頭。

“我是妖怪會吃人?”接著搖頭。

“那你跑什麽?”

張紹文不好意思地笑了:“沫姐姐,我錯了,誰讓人家那麽點小毛病被你收拾了,多少有點後遺症。嘿嘿,不過沫兒姐姐這麽漂亮,我再被你收拾也願意!”

文沫假裝沉下臉:“你小子,還想掏下水道不成?”

聽到下水道這個詞,張紹文的臉又白了白:“姐,大姐,我錯了,我再也不亂說話了。你別生氣。”

文沫微笑:“逗你玩呢。其實我是犯罪心理學專家,而心理學多數是相通的。潔癖在心理學上屬於強迫症的一種,我看你的症狀挺輕微的。能跟我說說是從什麽時候因為什麽事情你變得這麽愛幹淨嗎?”

“額......讓我想想,大概在我上高中的時候吧。我上的是寄宿高中,那個時候男生嘛,都不太講衛生,我也一樣。不過有一次,在食堂吃飯後我整整拉了一個星期的肚子,差點沒死掉,住醫院掛水,瘦了一大圈。醫生說我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引起的急性菌痢,治療不及時會有生命危險。我後來每回想想就後怕,從那以後,我幹什麽事都要先洗幾遍手,用具能用開水燙了就一定要燙兩遍。慢慢地,就成現在這樣了。”

“哦,沒事,愛幹淨是好事,我平常都帶著自己配的殺菌液,擦擦手什麽的,特別好用,味道也很好聞,用完了之後皮膚還不幹,比你洗手方便多了,回頭我給你拿一瓶啊。”

“哎,那敢情好。謝謝文姐。”

這時,監獄裏的獄警過來找張紹文,剛才劉振梁打來電話,濱海大道的夏日風情酒店裏發現一具男屍,讓他趕緊趕過去。

“真是活見鬼了,平時一年到頭都沒個殺人案,怎麽今天這麽多,還都是男的。”張紹文小聲嘀咕了兩句。

“你說l市最近發生了很多起殺人案嗎?偵破了嗎?”

“是啊,最近半年不算鄭木楊,已經有三起了,這不,第四起又來了,前麵三起都還沒破呢。”

做為犯罪心理學家,聽到多起未偵破案件,文沫首先想到的就是連環殺手,當下也拿起自己的外套跟著張紹文往外走:“走,我也跟你們看看去。”

濱海大道是本市最靠近大海的一條景觀路,路的左側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右側是枝繁葉茂的樹林。許多別墅酒店坐落其間,是夏季避暑休閑的好去處。

因為案發現場距市中心和北堡監獄都很遠,一個小時後,文沫和張紹文兩人終於驅車趕到了夏日風情酒店時,劉振梁等人也剛到不久。

走進酒店1212房間,穿過一米多長的過道,入眼的便是一張帶有歐式風格的大床。床的四角伸出的床柱上罩著的薄紗已經被揭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四肢被捆束在床柱上擺成大字型,他的臉龐因痛苦而扭曲著。

現場發現了死者的錢包,身份證件顯示,死者名叫柳義久,1980年生人。於潔按照身份證登記的地址去找死者家屬去了。

直到走到床前一米遠,文沫才看清楚死者**的身上到處布滿的新鮮傷痕,這些傷痕絕大多數都是不久前用煙頭燙出來的,連私密部位也沒有放過,另外一些傷痕則是鞭傷,沒有流血,沒有腫脹,卻一條條青灰色像蟲子一樣爬滿全身。

離床不遠的櫃子上,放著皮鞭,蠟燭,與死者被捆住用的一樣的繩索,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