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的事情,就必須丟給專業的人去做,對此彭劍鋒深以為然。
韋莊順利的履任燕王府的長史了,不久之後,得到他的書信的方幹、羅隱、杜荀鶴三個人先後來到,彭劍鋒更是如虎添翼。
王鎔雖然邀請彭劍鋒進入範陽,可是此時的範陽城,仍舊不是他所知道的那所城市。所以,他將自己的女眷們留在城裏某處空置的宅院之後,他將自己的部屬們仍舊留在了城外。
“此地,以後將是四海通達之地,便叫通州吧,”彭劍鋒真誠地說,“你和我的小舅子高競年紀差不多大,你們應該有話說,你和他先學習一段時間,到時候當個通州縣令還是綽綽有餘的。別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不懂的就去問韋先生。”
也隻有問韋先生了,這幾年來,治理民生他都是扔給別人在做,彭城是韓少軍,東海是趙廣田,淮南是文傑。兗州倒是他自己培養的狗子,可狗子把兗州治理得一塌糊塗,不過就是安防還算不錯,沒有造成動**而己。
這不,他一見到了方幹之後,就把方幹派過去輔佐狗子去了,兗州也是交通要道,自己現在離那邊遠了,可不能繼續任由狗子繼續胡來。
接下來,彭劍鋒就要在韋莊和羅隱及杜荀鶴的幫助下,在通州以西的三十裏以外,開始修建自己的燕城,不敢稱燕京,怕刺激了當今皇上。
杜荀鶴甚至還架了個羅盤以確認方位,當他將羅盤對準某個山坳時,正好一縷陽光照射過來,忍不住興奮地說:“此乃龍興之地也,燕王選在這裏建城,再好不過了。”
羅隱趕快遞給他一個眼神,杜荀鶴趕快打住了話題。
彭劍鋒其實早聽到了,就算是龍興之地又如何,安史兩人還不是在這裏敗了,崇楨皇帝還不是在這裏上吊了。關鍵的還是要看自己的作為,要對得起這裏的百姓,不要隻顧自己又呆又魯了坑了自己的黎民。
過了這個年,王鎔就滿十六歲了,自從六年前父親過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但隻有和高競及畢福畢劍這些年輕人在一塊,他才真正找到作為孩童的樂趣。如果不是和他們在一起,他都忘記了,他自己以幼稚之齡混在一群大人當中,活得是多麽的艱難。
或隻有現在的歲月,他才覺得心安,不要擔心被人坑,也不要擔心被人陷害,就象個真正的少年一樣,沒有心機的和高競這些同齡人們追逐打鬧。
高競已經十五歲了,畢福十五畢劍十四歲,他們都算是從李致那裏畢業了。
雖然隻有三年的學習生涯,但認字算術,他們基本上是掌握了。本就年齡不小了,又有一定的家學底子,學起來自然是一日千裏,不管是識字算術,或者是簡單的經文,他們都有了些粗淺的認識了。
倒不是說他們就把李致的滿腹經綸就學完了。李致那一肚子的才華,豈是他們這三年就能學全的。可是,彭劍鋒培養他們的目的,可是為了經世致學,可不是為了窮首皓經的。這不,雖然才十四五歲,也就初中畢業生的年紀,彭劍鋒便讓他們跟了過來。
一來是現在這裏需要大量的蒙學先生,二來,自己花那麽大的本錢建設的學堂,可不能全讓孔家人去占領、去宣揚孔儒家的微言大義去了,彭劍鋒自己的理念和思維也必須占領一塊領地。
彭劍鋒對儒家的許多思想都是認同的,比如說忠孝仁義,比如信、義、禮、智這些思想,剔除其它裹挾了統治者的愚弄人的內容後,其實不就是做人的根本麽。再說了,此時的孔儒思想,可還沒有被程朱二人弄得麵目全麵,夾帶上他們自己的私貨,自己去扒了兒媳婦的灰,還要言之鑿鑿的宣稱要存天理滅人欲。
孔夫子都說過了,食、色性也,這是人的天性。倒不知這兩貨要存的哪家的天理,到底是他們的皇帝主子的所謂家國天下,還是他們繼續蒙騙世人的小伎倆?自己都不清白的老貨,憑什麽指摘人家?
百花齊放,各展所長,才是彭劍鋒想要的結果。隻是很可惜,這個天朝,自從春秋時期之後,再也難以見到那種盛況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的結果,雖然讓天朝形成了大一統的思維,也為大中華締定了千年的基業,可另一方麵,卻禁錮了思想。
沒有任何一朵嬌豔的花朵能獨占這世間的芬芳,也絕對沒有一種學說能囊括這世間萬物的精髓。所謂的批判的接受,隻是一種無恥的抄襲的行徑。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采百家之所長,為民所用,才是彭劍鋒想看到的景象。
還好現在是藩鎮割劇,小皇帝自顧不暇,又且孔家的人都差點被秦宗權的人吃光,這才讓彭劍鋒有了實施自己的願望的大環境。要不然,不管是朝廷還是天下讀書人,隻怕都會將他噴得不要不要的。
或許還是前世的情結,七月底,按公曆算,應該是九月一號的附近,燕雲大學堂正式開學。
雖然其它的人仍在緊張的忙碌和工作之中,他們甚至隻能露宿,但這就是這裏比東海縣有優勢的地方。那裏造房子連砍個木頭都要跑出去很遠,但在這裏,隨處都可以砍下適用的木材來。就算暫時不能建夠房子,就是用泥土壘起兩堵牆,再用茅草一蓋,就暫時棲身。
但學堂不一樣,學堂是一色的青磚青瓦,雖然隻有兩棟各十餘間房子,但為了燒成這些磚瓦,可是宋濤親自帶人跑到北邊幾十裏的地方車拉肩扛過來的。
對於新生的學堂,大家都很捧場,不過報名進來的生源,卻讓人有些啼笑皆非,妥妥的兩極分化,大的都和高競這些小先生差不多大小了,小的卻仍剛剛斷奶,還需要人伺候的地步。
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送到學堂裏去讀書識字是因為,彭劍鋒已經放出話去,即將開工的各個作坊招收的學徒,至少得年滿十六歲,且識字1000個才行。
至於更小的孩子送去學堂,則是孩子們的父母想丟給學堂照顧,可以省下他們的娘親去地裏幹活。
至於那半大的小子們,去作坊招工還太小,這個年紀留在家裏,不隻可以照顧更小的弟妹們,還能幫家裏做一些活兒。
所以,永遠別小視了普羅大眾的智慧,他們都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可能他們經常會做出不得己的選擇,甚至違心的高呼幾句萬壽無疆,可那如果不是被挾製,就一定是一群被蒙騙的白癡。
好吧,他們這種想法,對彭劍鋒來說根本不是事兒,就當給自己未來的工人進行初級培訓了。而這些四五歲就送到學堂裏來的孩子,哪怕還是女童,他們隻要進入了這個門,以後就不會聽從他們的父母的了。雖然忠悌二字學堂裏也在教授,但若是還想以父親的身份把兒子往歪路上帶,他們的兒女以後多半就不會從了。就比如,李張氏這樣的女子,若是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肯定會選擇自己私奔,也不會委屈的嫁給李家老二。
甚至,韋莊、方幹、羅隱還有杜鶴這些大儒們,閑暇之餘也會來學堂裏客串的講上幾堂,能被孩子們尊稱一聲先生也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
不過,幾位老先生的意見似乎並不太一樣,經常為了一件小事情吵得臉紅脖子粗,不過好在吵過了之後,隻要喝上一場酒,仍能和好如初。
所以,對於他們時有的尋找彭劍鋒來評理,彭劍鋒隻有無賴的兩手一攤道:“吵啊,繼續吵,不吵怎麽能爭出真知和大道。隻要你們不打傷對方,放心,哪怕你們吵破了天,隻要你們不罵我的娘,我絕對不會請你們去喝茶。”
“喝茶?好啊,聽說王爺家的茶水是不錯,不妨現在就讓屬下幾個品嚐一二?”韋莊一聽就樂了,立即就要尋找彭劍鋒的茶放在何處。
彭劍鋒聽罷,口中的茶水幾欲噴出。此茶怎能當彼茶講。不過,麵對這幾位似乎不客氣的王府下屬,自己現在給他們的宅第都沒有一座,還跟著自己在工地上打混,人家要一點茶葉,自然不是什麽事兒。
隻可惜,自己治下的地方,曆史上有名的幾大產茶基地都不在自己手上。手上這不多的一些菜葉,都是自己千辛萬苦,親自讓人炒製而成,當然和這時代口味複雜的茶道不能相比。
隨著彭劍鋒帶著數萬人的入駐,如今的通城是日益繁榮,各式人都開始湧入,甚至還有各地的妓子們都蜂湧至此,尋找她們新的恩客。
“老爺,聽說今天的飄香閣有極新奇的歌舞上演,老爺能不能人家去看看。”劉輕煙輕聲細語的哀求。
“不去,”彭劍鋒堅決的搖頭,哥不是那樣的人,從來就不去 雜院留連。可若真的如此,劉輕煙姑娘又是如何騙到的和。
拗不過輕煙的姑娘的苦苦哀求,彭劍鋒還是喬裝打扮,在家中幾位夫人的陪同下來到了飄香閣。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當悠揚的琴聲響起,一個輕柔的女子且歌且舞,彭劍鋒微微一愣,這不是詩經中的節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