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陽站在熊熊燃燒的火之海洋之中,無盡的力量在他體內翻湧,隨意一揮,便可截斷山脈,擊穿河流。
他握了握手中的拳頭,眼神中露出一股火熱,“好強大的力量……”
隨手一揮,一個泛著黑金之色的巨大火環在他腦後呈現,火環鐫刻著無窮炙熱的火焰紋路。
砰砰砰。
下一刻,無數人驚駭地發現,在遠方的山脈以及大地,一朵朵火焰瞬間升騰,然後懸浮在半空之中。
火焰出現之後,在無數道震驚的眼光中,齊齊向洛青陽的方向,彎下了它們半截身子。
那模樣,仿佛是那臣民,在覲見它們的帝皇!
所有人都是仰望著這一幕,心中湧現起敬畏與崇拜,一些女性更是春意泛濫,芳心萌動。
此刻的洛青陽,足以讓任何人動心!
姚瑤緊咬著下唇,麵色悲苦。
剛才姚千落說的話,不僅洛青陽聽到了,她也聽到了。
原來,造成洛青陽這般不要命的性格的,是自己的義父……
“是義父,殺死了他的哥哥,是義父,奪走了他的世界……”
姚瑤感覺到一股錐心的疼痛,她一直以為,姚千落是那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受萬人敬仰的大將軍。
但是當一切的外皮剝去,原來,他是一個隻會利用卑劣手段,來逼迫人就範的小人!
不用問,自己的兩個弟弟,一定也同樣參與了那些肮髒事,故而才被洛青陽尋仇。
一切,都是他們姚家人,自作自受!
自作孽,不可活!
姚瑤的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可悲的笑意,但下一刻,她的眼神又開始掙紮了起來。
“可是,他是我的義父啊……無論他做了什麽事,他都是那個帶我騎馬射箭,有什麽好東西都會先想到我的義父啊……”
嘎吱……
在無人發現的角落,陸承的瞳孔不知在何時已經成了豎瞳,泛著一絲絲來自於洪荒的獸意。
他的體表,有著一縷縷黑氣在升騰,那沉重到極致的力量,直接讓他身周的山壁開始有碎石化成齏粉,然後消弭在空中。
若是洛青陽在此,他一定會發現,此刻的陸承,比那江天瑞,更加恐怖!
甚至,直逼無量境!
“嗬,嗬,嗬……”
陸承的喉嚨中,發出一聲聲不似人類的粗重喘息,他的麵容逐漸變得粗暴,一道道黑紋在他肌膚蔓延,如同有黑龍纏身。
“姚千落……”
陸承的雙目越來越野性,盯著剛剛姚千落出現的位置,腦海中不斷回想起對方剛剛威脅好友的話語。
“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唰!
他的身影,突然化成一條黑線,轉而消失不見!
這種速度,簡直駭人聽聞!
比起使出【三十三天淩風渡】的洛青陽,絲毫不弱!
天空之上,洛青陽同樣發現了陸承的舉動,他稍稍沉吟了一下,並沒有去阻止。
二人分開行動,本就是已經商量好的結果,既然姚千落已經把事情挑明,那早一步行動,就能早一點搶得先機。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陸承目前並沒有顯露身份——因為姚瑤,還留在原地。
想到這裏,他身上火焰升騰,化作一隻火焰巨手,往姚瑤身上抓去!
呼!
火焰巨手如同恐怖的天外來物,緊緊摟住了姚瑤纖細的腰肢,後者尚處於迷惘與震驚之中,竟一時無法察覺,猝不及防便被拉到了洛青陽身前。
姚瑤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美目圓瞪,大聲嬌叱道:“你想幹嘛!”
說完,身上火紅色的神元湧動,要掙脫那火焰巨手。
啪!
洛青陽一手按住姚瑤粉嫩的脖頸,二人的距離迅速拉近,鼻尖對著鼻尖,姚瑤甚至能聞到對方那股熾熱的鼻息。
“不想死就給我安靜。”
聞著姚瑤那芳香的體香,洛青陽聲音中發出一聲低沉的殺意,“你應該聽到你那好父親的宣戰,他先殺我大哥,然後如今再挾持對我有養育之恩的伯伯。”
“這個仇,我必須報。我這個人講究禮尚往來,既然他抓了我的伯伯,那麽他的女兒,想必也是一個不小的籌碼。”
“要怪,就怪你那所謂的義父,手段卑劣。”
姚瑤聽到洛青陽的話,心中似被刀割,陣陣悲痛傳來,她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了無生機。
“對,我隻是一個籌碼。由出生到現在,我永遠隻配作為一個籌碼。”
“姚家是這樣,朱雀一族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我這樣的人,或許永遠都隻能跟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看似嬌貴,卻從來沒有半點選擇的權利。”
她似認命般地閉上了雙目,兩道清淚從眼角滑落,令人心碎。
洛青陽聽到對方的話語,心裏莫來由有些煩躁,也不知是因為不喜這種手段,還是因為姚瑤如今這般淒美的姿態。
他心中苦笑了一聲,若不是因為跟對方有了那層關係,那麽現在估計不會產生這般情緒吧。
這真的是一份孽緣……
但事已至此,他明顯不可能放走姚瑤,一個方麵確實是要自己跟姚千落談判的籌碼,另一個方麵則是要保證陸承計劃的順利進行。
他皺了皺眉,冷冷道:“放心,我不會像你那惡心的父親一樣。我不會傷害你。”
姚瑤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沒有回答,隻是被動地待在洛青陽身邊,如同美麗的木偶。
底下的人看見洛青陽一言不發,就把姚瑤這種堪稱妖孽的美人給抓走,一時間麵麵相覷。
“媽的真會挑……”
一些男子發出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的咒罵,這美人,比他們在青樓看見的,極品上一百倍!
那個叫洛青陽的少年,還真是好福氣!
一些女子則是滿臉的失望,望向姚瑤都是露出一種怨毒的情緒,一聲聲“騷狐狸”“臭婊子”在人群之中回**不休。
洛青陽也沒管他們,九幽梯十八層,他在第一以及第二層已經耗費了頗多的時間,後麵必須要趕緊追回來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顧眾人的目光,再度深入九幽梯第三層,鐵鎖牢籠。
前方是一片森然地獄,一座座泛著鮮血的囚籠呈現在洛青陽二人麵前,囚籠裏麵,困著一頭頭可怕的冤魂。
當他們看見洛青陽以及姚瑤的身影之後,一個個咆哮著,從鐵籠的縫隙中伸出手臂,發出一聲聲怨毒、驚悚的吼叫。
“拿命來……拿命來……”
“好漂亮的小娘子,來,讓大爺寵幸一下,大爺絕對讓你滿足……”
“小子,我警告你,識趣的,就將老子放出去,以後本大爺帶你吃香喝辣……”
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像千萬把小刀劃在光滑的玻璃上,咯吱咯吱,令人心神煩亂。
旁邊的姚瑤也是麵色一白,情不自禁地往洛青陽身邊靠了靠,藕臂抬起又放下,終究是沒有挽在後者的手臂。
無論平日裏如何強勢,地位如何尊崇,她始終還是一位女子,對這種妖魔鬼怪,天然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種恐懼,與實力無關,仿佛就是從娘胎帶來的。
洛青陽沒有在意姚瑤的小舉動,他哼了一聲,黑紅火焰從體內迸發而出,向鐵籠內那些鬼魂燃燒而去!
呼呼呼。
紛飛的紅蓮花瓣舞動著惡鬼般的姿態,臉上扭曲著絕望與怨念,身上散發出令人窒息的黑氣。
涅槃聖火與紅蓮業火相互融合之後,不僅可以爆發出二者融合的力量,而且因為涅槃聖火有意保留了紅蓮業火的意念,所以,二者不僅能融合,同時,也能分離!
洛青陽如今使用的,就是專屬於紅蓮業火的罪孽火焰!
感受到鐵籠之中那些鬼魂的罪孽,紅蓮業火仿佛也因此被影響,燃燒得愈加旺盛,把第三層燃燒得更加恐怖,如同一座熔岩煉獄。
“啊啊啊啊!!”
在洛青陽的引導下,紅蓮業火迅速點燃這裏的每一個鬼魂,那些可怖而驚悚的怨靈,頓時發出淒厲而驚恐的嘶吼。
紅蓮業火,對身負罪孽之人,傷害最大,足以讓他們永遠不墮入輪回!
僅僅頃刻之間,整個第三層的鬼魂,已經是被洛青陽肅清,寂靜無聲,仿佛地獄被淨化了一般,露出淡淡的神聖氣息。
畢竟,紅蓮業火如今已經沾有了涅槃聖火的神聖之力。
看到洛青陽舉手之間,便能滅掉一整層地獄的怨鬼之力,姚瑤也不禁一陣陣失神。
她見過很多妖孽與天才,但像洛青陽這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進步的怪物,她還是第一次見。
這個人,就像是一台永不停歇的發動機一般,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擋住他的步伐,他的進步速度,簡直如同流星墜落一般快!
洛青陽沒有理會姚瑤心中所想,找尋了一下第四層的入口,認準一個方向,道:“還發呆,走了。”
旋即一馬當先,往第三層與第四層的相交處走去,後方的姚瑤依舊擺脫不了對那些鬼魂的恐懼,趕緊跟上。
在第四層,有著一個無頭男子,他手持大戟,身穿盔甲,像極一個久經沙場的威武大將軍。
洛青陽看見他之後,腳步沒有半分停頓,身軀疾如星火,一拳砸出,如天外隕石,無盡的烈焰噴薄而出。
無頭將軍身上鬼氣密布,大戟一揮而出,仿佛要把整座第三層撕裂,長戟的頂端仿若要穿破幽冥,尖端爆發出陣陣黑色寒冰,霎那間,便與洛青陽的拳頭衝撞而上。
轟!
拳頭與長戟對碰,一陣勁風成環形爆發,洛青陽一步未退,寒冰長戟卻發出“哢哢哢”的破碎之聲,然後一寸一寸往後碎裂。
拳風依舊一往無前,直接砸在了無頭將軍胸膛,呼的一聲,一股火焰仿佛從地表燃燒而出,瞬間將無頭將軍點燃。
一招。
僅僅一招,擁有歸元境的無頭將軍便就此落敗。
洛青陽對這個結局沒有絲毫意外,隻是嘴中喃喃道:“將軍?我特麽最討厭將軍。”
後方的姚瑤:“……”
接下來,第四層石磨血池、第五層割舌毒泉……直至第九層苦海無邊,洛青陽帶著姚瑤一路勢如破竹,勇往直前。
經曆了上千年歲月的侵蝕,以及玄冥教準備了許久的削弱大陣,九幽梯的強度,比全盛時期不知降了多少倍。
而且洛青陽的真實戰力本就與表麵境界不符,再加上有九轉魔鍾的魔氣幫助,多重幫助之下,他簡直如同一頭橫衝直撞的蠻牛,休息都不帶休息的。
後方的姚瑤看見洛青陽這般模樣,已經驚呆了,紅潤的嘴巴張著,無法置信,千言萬語匯成兩個字。
“牲口。”
可不就是牲口麽,正常人哪有他這樣的,看見那些恐怖的險境,看都不帶看,直接以肉身衝過去。
第十層,噬心飛劍。
洛青陽剛踏上這一層的時候,數不盡的飛劍陡然從天際灑落,並直擊洛青陽二人的心髒。
“去保護她。”
洛青陽輕輕皺了皺眉,身後由九轉魔鍾的魔氣瞬間圍繞在姚瑤的身前,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魔盾。
而他則是一步踏出,似有萬千飛劍自洛青陽體外迸發而出,這些飛劍各自形態迥異,有的如流星刺空而來,有的如閃電般迅速穿梭,它們與洛青陽之間仿佛有某種奇妙的紐帶相連,在他身邊不停地旋轉、盤旋。
“三十三天大自在劍法。”
洛青陽言出法隨,飛劍即刻與那些噬心飛劍相互碰撞,尖銳的金屬撕裂聲不絕於耳。火花四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美麗而危險的弧線。
無數飛劍在空中轟鳴、交錯縱橫,仿佛在演繹一場盛世華章,後方的姚瑤看見這一幕,心神搖曳。
“你的極限,到底在哪裏?”她在心中喃喃自語道。
自從遇上洛青陽開始,他仿佛就像一個神秘的寶箱,一層又一層包裹著他最深層的秘密,讓人忍不住去探索。
姚瑤知道,愛上一個人,第一步就是要對一個人保持好奇。
她知道,她已經逐漸淪陷在那個少年給她織就的情網,永遠,也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