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站在戰場上,周圍都是硝煙和同伴的屍體,又是一波密集的火球術砸了過來,陳島圓子站在他麵前,施放了最後的護盾術,魔力耗盡倒了下去。

孤立無援的他,看著山坡下麵,無窮無盡的敵人一波又一波地殺了過來,他絕望地舉起了平底鍋。

嗯?平底鍋???

為什麽是平底鍋?

我是誰?

我在哪裏?

敵人在哪裏??

我的武器呢!!!

艸!!!從夢中驚醒的克裏擦了擦冷汗,回頭看看床單都已經被汗水弄濕了大半。

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每天忙碌的生活,三人通過不斷地努力學習。

終於學會了切菜、炒菜、和麵、蒸飯、炭燒、煎炸等紮實料理技巧。

葉師傅信誓旦旦地說下周開始教他們做烤鴨,北京的,正宗的。

這個廚師長,初期還找借口敷衍他們,現在已經完全把教他們魔法的事情擱到了一邊。

克裏和陳島圓子是發現了問題的所在,裂空則每天就想著怎麽多吃幾口倒是毫不在意。

爬起來去洗漱了下,發現天空也隻是蒙蒙亮,顯然還沒到時間去“學習”。昨天下了場大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青草的香味,很是提神。

走出去站在四樓的陽台,望著還依稀可見的星空,發著呆。

小時候的自己,是多麽憧憬父親,而現在借口來讀法學院,是為了遠離父親,還是為了避免自己成為別人嘴裏“依靠父親的孩子”,有時候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麽。

想著的時候,三樓的王虎老師一個巨大的噴嚏,把自己拖回了現實,不知道為什麽,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回頭一看,發現廚娘尼雅正在自己背後。

尼雅顯然也沒想到克裏會突然回頭,嚇了一跳,發出一聲驚叫。

“你也起那麽早啊。”克裏努力找著話題,想化解一絲尷尬。來學校的這些天,雖然說自己也是幫廚房打雜,但是三人是在教師食堂,尼雅是在學生食堂,同住一層樓,倒也沒怎麽遇到。

考試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一直想給她好好道個歉,卻一直沒有機會。

“那個,真的對不起了……”

“啊,那個事情啊。”尼雅顯然有點慌亂,慌忙擺著手:“其實,也怪我不好。我不該在你房裏……”

嗯?克裏其實並沒想到那件事,被尼雅一提,反而也臉紅了。

趁著曙光,仔細打量著尼雅,棕色的長發,盤在頭上,用一根不知道什麽的羽毛固定著,雖然一直在廚房幫廚,但是膚色白皙膚質細嫩。而臉型極為立體,身材也凹凸有致,並不是典型的大餅臉星人,有可能是前幾代從帝國或者北境等地遷徙而來。在微弱的光線中,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裙,隨風飄動,甚是好看。克裏不禁微微的笑了出來。

再往下看去,穿著涼鞋的腳下一片積水……

尼雅這時候也正好低下了頭,和克裏的視線在積水的反射中相遇。

“你在看什麽!”尼雅趕緊捂住了裙子。

“沒有,沒有看到什麽。”慌忙撇開視線的解釋道“不是故意看到的。”

…………

“那個……”又過了一段難熬的尷尬時間,尼雅主動地問道:“王虎老師教了你們點什麽?”

克裏把之前王老師甩鍋給葉師傅的事,還有現在天天在廚房幫燒菜的事一五一十地和尼雅說了。

說到氣憤處,手舞足蹈地學葉師傅的動作和語氣,把一個大姑娘家笑得花枝亂顫。

“對了,這個學校有魔法水?”克裏突然想起了什麽:“葉師傅說做麵包的水,都是從泉眼打上來的魔法水,這麽說起來學校應該有咯,不知道多喝幾口魔法水對學法術有沒有幫助。”

“有啊,王都香海裏拉有兩處泉眼。”尼雅倒是知道的很清楚:“一處在皇宮的花園,離陛下寢宮不遠。還有一處就在學院裏,當然由於這是重要的戰略物資,所以平時有人把守,沒有許可是沒法進去的。”

尼雅開始絮絮叨叨地和他介紹用魔法水可以做很多好吃的東西。

而克裏的思緒已經開始在盤算他的計劃了。

~

“什麽?你要去偷魔法水?”當晚,忙碌完的克裏,拿兩個雞腿打發了裂空幫三人洗碗,然後悄悄地和陳島圓子說。

陳島圓子顯然被嚇了一跳,雖然這個月和克裏混熟了,但是對於這種歪門邪道的事情顯然很是讚賞,如同老母親一般欣慰地點著頭。

“走,偷他媽的。要不要帶個大點的桶?”

“慢著,你不打算阻止我嗎?”

“隻要不被發現不就好了,又沒什麽損失。”

“泉眼據說有重兵把守啊。”

“全部放倒不就好了嘛。”陳島圓子果斷地說出了她的最優解。

“全部放倒,不被發現……”克裏隱約覺得自己大概是找錯人了。

回寢室換上了陳島圓子的女裝後,克裏覺得自己要是被發現,應該是身敗名裂了。

“有沒有大一點的衣服啊?”克裏被黑色緊身衣裹著有點行動不便,尤其是有些部位,卡著有點難受。

“你還好意思說,看看你帶來學校的衣服,全都是格子衫,紅白,綠白,黑白,藍白,你是有多喜歡格子衫,這晚上摸過去泉眼不被衛兵發現就見鬼了。”陳島圓子顯然對克裏的服裝很不滿,強行讓他穿上了自己的黑色套裝,就是尺碼略微有點……

“可是這實在有點緊啊,尤其是褲子。”但是克裏還是想拯救下自己作為男人最後的尊嚴,雖然說這套衣服聞著有點香香的味道,也不知道她之前有沒有洗過。

陳島圓子看了一下後,也發現有些部位確實有點過於凹凸有致,雖然自己整天喊打喊殺的,但是畢竟還是有點少女心的,看著有點羞恥。

“那你實在不行,下半身換這個吧。”說著扭過身,拿了一套其他的黑色服裝遞了過來。

裙子相對緊身褲而言是寬鬆多了,黑色的絲襪也有足夠的彈力,方便運動。

克裏運動了幾下後,就是覺得自己往變態的深淵更前進了一步。

“不對啊,圓子,為什麽我越穿越變態了?我不想明天這個樣子上頭條新聞啊。”

“將就下吧,反正隻要不被發現就不算犯罪,也不會上頭條。”陳島圓子開導到他,這套理論顯得也是很有道理:“你走不走?現在已經幾點了?再不走真的有人回宿舍你就真的完蛋了。”

克裏萬般無奈,但是也隻能跟著她走了出去。

魔法泉水,王國重要的戰略物資,是周邊法師部隊的重要補給。

一般前線都有重兵把守,甚至為了保護泉水特意修一些城寨。

當然魔法學院的戰略位置比較靠後方,相對前線的那幾個泉眼,防禦就比較薄弱了。

畢竟就算是帝國的突擊部隊,也沒必要深入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去喝幾口水。

而且魔都畢竟是首都,一旦這裏發生了什麽襲擊,有校長炎術士艾麗婭,三大長老,眾多的老師,還有深不可測的女皇,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克裏兩人悄悄地貼著學院的牆行走,走過了法神殿後,就摸到了泉眼附近。一陣風從裙子下麵鑽進去,好不涼爽。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讓他不由得有點興奮,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你是怎麽知道這裏就是泉眼的?”躲在灌木叢的克裏問道。

“學校門口有地圖啊,你個智障。”

遠遠的望去,砌起的圍牆將泉眼圍了一圈,就留下一扇可以出入的門,兩側有兩座麒麟的雕像,伴隨著夜晚的燈光顯著略有些陰森,而中間的鐵門則緊緊地鎖著。

而另一邊,再往外就是學校外部了,從地理位置來看應該是法師公墓,埋葬著大量犧牲或者逝世的法師,每年總會有一次兩次大型紀念活動,紀念這些王國最高戰力。

泉水門口,兩個全副武裝的衛兵,拿著長矛,無精打采地站在那裏,慵懶的表情,肥碩的身軀,油膩的外表,已經出賣了他們是廢物的事實。反正基本安插在學院這種大後方的衛兵,一般也都是些什麽家族的遠方親屬,混幾年去做個騎士隊長什麽,並不會有太強的戰鬥力。

“怎麽進去呢?”克裏問道

“殺進去!”陳島圓子掏出了匕首。

克裏果然得到了他想得到的答案,一把按住她:“你是不是白癡?這一殺進去,萬一有個陷阱警報什麽,把整個法學院的人都引過來了,退學什麽還是輕的,發配北境去啃草怎麽辦?”

“那你說怎麽辦?”

“當然是爬牆啊,等會我們摸到後麵,你踩我頭上爬進去,然後你去裝點水再出來不就好了,我們是來偷水喝的,不是來殺人的啊。”

“那就依你的。”陳島圓子仔細想了下,確實說得也有道理。

兩人悄悄地摸到了牆邊,克裏蹲了下來,示意陳島圓子踩在他肩上。

陳島圓子踩了上去,臉還是紅了一下:“不許抬頭看啊”

“是是”克裏一邊答應著一邊站起來,這黑燈瞎火的,想看也看不見啊。

想著想著,上麵的圓子一腳踹了下來,利用反作用力跳到了牆上。

克裏接著把水壺丟了上去,被眼疾手快的圓子一把抓住,然後準備縱深躍入。

“你裝滿水快去快回啊。”克裏突然想到了什麽?

是這次行動的安排,一定有什麽問題……

他不是很確定,但是條件反射喊了出來:“不對,不對!別跳!”

聲音好像有點響,尤其是在寂靜的晚上,一下子驚動了門口的衛兵。

“誰?!”衛兵質問道,舉著長矛走了過來,但好在綠化比較濃密,一時還沒看見。

“快拉我上去。”克裏邊跳邊對陳島圓子比劃著,又急又不敢發出聲音。

圓子坐在圍牆上,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硬是把他拉了上來。

叫是她平時經常打架,力量還不錯。

換個普通女法師,怕是反而被克裏拽了下來。

兩人坐在圍牆上,看著不遠處兩個胖衛兵走了過來,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麽異常又回去了。

“黑衣黑褲果斷管用吧,以前半夜出去砍人從來沒被抓到過。”陳島圓子不無嘚瑟的展現他的午夜鬥毆小技巧。

克裏尷尬地擺弄著黑裙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了,克裏你個白癡。”圓子好像想起了什麽:“剛才叫我別跳是什麽意思?你差點害死我們兩個知道不知道?”

“你想啊,如果你跳了下去……等會誰給你墊腳再讓你爬上來啊?你不就在裏麵出不來了?”

“我有鉤爪啊。”陳島圓子從背後掏出一套鉤爪,繩索很長,甩著鉤爪說道。

“你有鉤爪那你還讓我墊腳?”克裏倒吸一口氣,一把從她手裏奪了過來,看著這好東西。然後握著沙包大的拳頭忍著想揍她的心情質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沒問啊,而且是你自己說……”陳島圓子模仿著克裏的語氣說:“等會我們摸到後麵,你踩我頭上爬進去。又不是我要求你的。”

“我香蕉你個芭拉的圓子。”克裏作勢要撲上去揍圓子,突然感覺左腳一麻,好像是崴了,也不知是被蜜蜂什麽刺痛了,瞬間失去了重心。

他一下子往牆的另一側掉了下去,掉下去的時候順勢抓住了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