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靈公主走後,李娘娘輕輕歎了口氣,滿是歉意的看了她一眼,而後輕聲說:“可傾,這會兒你應該沒什麽事吧。來,隨我進屋裏,我有些話想同你說一說。”

“是,母妃。您想同我說話,無論何時都有時間。”說著她揚起甜美的笑顏,連忙上前扶住李娘娘胳膊,和她一起走到正廳的主位上,而後自己來到下首位置坐下,笑盈盈的等著李娘娘先開口。

“就你是個嘴甜的。”李娘娘先是誇了她一句,也堆起了笑臉。她知道自己女兒說的那些話肯定會讓寄可傾心裏不舒服,隻能由自己出麵解決。

兩人先是閑話了一會兒,聊了聊過去的日子還有蕭縉的小時候,其中有很多趣事讓她們倆都笑的前仰後合,氣氛其樂融融很是融洽。

見時機差不多了,李娘娘頓了頓,複又開口:“可傾啊,我知道今天的事情的的確確是委屈你了,靈兒那孩子說話實在太重,真的是該好好管教,你放心,我一定會嚴厲的說說她。你是縉兒的嫡妃,是她的嫂子,實在是我管教不當,可傾你萬萬莫要生氣。”

寄可傾此時就算有再多的怨言也不能當著李娘娘的麵撒氣,隻能壓進心裏,麵上帶笑著回答:“怎麽會呢母妃,實在是您多心了,我沒事的。”

聽她這樣說,李娘娘鬆了一口氣,而後打起了感情牌:“你有所不知,靈兒這孩子是我年紀大了才得的,況且又是唯一的女兒,我怎會不疼愛。還有縉兒,也很疼這個妹妹,誰知我們這般慣她,竟讓她變成這樣。”說著拿著帕子沾了沾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這話的言外之意寄可傾已經明白,就是在告訴她靈公主一直被寵到大,所以現在恃寵而驕,而他們也不會過多去苛責的。

雖然心中有怨,可轉念一想,她又不能不理解,畢竟她這個做母妃的怎麽可能不向著自己的孩子,就算她做的是錯事,那又如何呢。

果然,在她想到這些之後,李娘娘將手中的蓋碗放下,不疾不徐的說:“我知道可傾你很聰明,話應該不用我多說你就能明白,靈兒雖然恃寵而驕,但心底卻不壞,還希望你以後能多擔待她一些,要怪也隻能怪我們太慣著她。”

寄可傾覺得心裏很不舒服,這一席話怎麽都讓她覺得李娘娘並不打算追究靈公主的錯。這也就算了,還表示讓她讓著,能忍受的就忍著,而且聽起來怎麽都像是自己欺負了她女兒一樣。

偏寄可傾不能說明挑明了也就等於和他們這一大家子為敵了,讓蕭縉很難辦不說,很有可能連李娘娘這個唯一的援手也沒了。

向著靈公主也沒什麽錯,自己是個外來人也是事實,況且也不是在盲目的幫,有些事情還是明事理的。就比如剛剛自己和靈公主吵架,李娘娘就算是為了麵子,但還是幫忙說話了。,如今還怎麽好去駁回她的話呢。

這樣想著,寄可傾想生氣有沒有地方可以說,隻能勉強的笑笑,迎合著她的話:“母妃教訓的是,可傾記下了,靈公主是妹妹我是嫂嫂,的確過多苛責妹妹是我的不對,還望母妃可以原諒我。”

對於寄可傾這種識時務的態度,李娘娘還是很欣賞的人人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都說到這地步了,也沒有誰錯誰對之分。

但就算如此,也還得彌補彌補,表麵功夫還是得做出來的,於是李娘娘對站在身邊的嬤嬤道:“你去將我梳妝台上的一個紫顫木匣子拿過來。”

她的行為讓寄可傾有些看不透,猶豫著問出來:“母妃,您這是……”

李娘娘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很快嬤嬤帶著東西回來,一看盒子就知道這個東西很貴重,再加上盒子上麵連一點灰塵都沒有,足以看得出她有多重視這個物什。

“可傾,這個是我當年出嫁的時候帶過的,一直都存留在身邊。如今我年歲大了,這東西留著也是浪費,你正年輕,它啊,正好配你。”

寄可傾接過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直鳳凰滴翠簪子,這讓她受寵若驚,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李娘娘行了個跪拜禮,說道:“母妃的愛物,可傾不能奪去,還請母妃收回。”

“你這孩子這樣客氣做什麽,我說了送給你就是給你的。”

推脫不得寄可傾隻得收了這個禮物,她心裏明白收了她就等於答應了剛剛李娘娘的話,對靈公主要多擔待,隻是她又不能不收。

又說了會話,她才離開回到自己的院落裏,她總覺得靈公主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再生出什麽事端,真是攤上個難纏的主。

她明白,今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不過她一想到蕭縉,又覺得什麽都是值得的。

晚上,蕭縉上朝回來,夫妻兩人相敬如賓。入睡之前,寄可傾因著靈公主的事胸口憋著一股氣,無論如何都消散不去,因此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

蕭縉將蠟燭點起,貼心的問道:“可傾你這是怎麽了?可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寄可傾搖了搖頭,糾結著該不該把下午的事告訴他,可憋進心裏吧又難受,最後隻好旁敲側擊的抱怨:“蕭郎,我覺得我在這個家裏很失敗,而且很不舒服。”

她說著說著突然就很難過,低垂下眼瞼,似乎隨時都能哭出來一般。

這幅模樣蕭縉自然是心疼不已忙追問:“怎麽會這樣想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看他這樣關心自己,寄可傾難過的心稍稍好受一些,繼續試探性的說:“現在我已經同靈妹妹是一家人了對吧。”

蕭縉點了點頭,對她的話有點摸不到頭腦,心道難不成靈兒又欺負她了?於是為了給寄可傾安慰,說道:“那是當然,你現在是我蕭縉的嫡妻,王府的王妃,也是靈兒的嫂嫂。”

寄可傾裝作無奈的歎口氣,將心裏的話抱怨出來:“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她還對我存有偏見,處處都在針對我,真的讓人很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