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煜便攬住她,低聲道:“先回王府。”
白洛瑤從不知,原來蘇箬竟背地裏要害她的命。還好今日先發製人,一口端了鬼部。不然怕是要被鬼部的人暗殺!
一路回到王府時,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丫鬟念夏見王妃回家,跑過去著急的說道:“王妃,沒事吧?”
白洛瑤臉上些許黑灰,她伸手擦去,說道:“我沒事,我沒受傷!”
她接過帕子,又擦了下秀臉。回頭,進了房裏。
北堂煜手裏盛著芙蓉糕,走進房內,淡笑道:“瑤兒,你愛吃的芙蓉糕。”
白洛瑤手拿起一塊粉色的芙蓉糕,送入嘴中,一股覆盆子的酸甜味道迎來,在口中分泌出一股美味。
她邊嚼著,邊說道:“我今日想了挺多,就是覺得,蘇箬公主對我的恨,太過莫名其妙。而且,這傳說中的鬼部如此厲害,竟被我們掀翻了。”
怎麽想怎麽都覺得兩件事都如此不真實!
白洛瑤將芙蓉糕撇成兩半,露出裏麵的覆盆子餡料。肯定是府裏的大廚又變著花樣的做糕點了。
北堂煜抿起薄唇,如一條細線,他道:“瑤兒以為,蘇箬公主是為何?”
他抬手淡淡的沏茶,滾燙的茶水冒著白煙。
白洛瑤徹底的癱坐在椅子上,望著上麵的房梁,手指放在下巴上,深思熟慮道:“我覺得,很有可能,是為了你!”
她將目光定在他的俊臉上,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調侃。
蘇國公主在宴上,本就那樣坦然無懼的盯著她的男人瞧。沒準也能因為嫉妒心理,禍害她。
北堂煜唇角微揚,將茶水置於她的麵前,放了一顆酸甜的梅子進去,便道:“本王何德何能,讓一介蘇國公主,起了殺心。”
光是情愛,這二字。怕是不夠。
白洛瑤雙手趴在桌上,湊近了瞧,問道:“那她是為什麽?若不是為了爭風吃醋,想要除掉我,好取代我的位置,我倒是想不到還有其他原因!”
她拿過桌上的勺子,在茶水裏攪拌了一下。
這熱天,便是喜歡喝烏梅茶,將烏梅放在茶水裏,等待茶水涼卻。酸酸甜甜,特別有味!
北堂煜兩片薄唇微啟,道:“顯然不會是為了政事。”
他從桌前起身,緩緩將手負在後頭。目光悠遠。
白洛瑤便附和道:“政事、情愛,都不可能讓蘇國公主殺人。而且,鬼部的人機敏,在接受委托人填寫的消息時,會特意去查過一番。我之前,就暴露了一回。所以,一定是蘇箬委托鬼部殺我,這沒錯。隻是確切的原因,暫且不得知罷了!”
她端起桌上的烏梅茶,後仰椅子。習慣性的用半離地麵的椅子腿,支撐著晃悠。
北堂煜便回頭,問道:“瑤兒可知,近日蘇箬與何人走得相近。或是,攀附何人?”
他俊美的臉龐帶上一絲寒霜。
白洛瑤便嘬了口茶水,平緩說道:“她倒是跟白樂清走得挺近!能看出來,她想拉攏白樂清跟她為一條線上的人。”
說到這裏時,她立刻收斂了悠閑的笑容。
瞬時,她好似想到了什麽,眼睛微停留在某處,抬眼望向他:“難不成,是為了白樂清?”
因為想要與白樂清聯盟,蘇箬必須要給些誠意。
所以,她去找江湖上的鬼部組織,不惜出千金萬兩,也要把她贈送給白樂清,作為她們兩人聯合的見麵禮!
這樣一想,便說得通了!
白洛瑤捏著杯盞的手,微有些冷冷,太卑鄙了。
北堂煜的手摩挲著指腹,寒聲道:“本王絕不會允許她們,順利的進行下去。”
誰也不準,動他的女人。
白洛瑤說道:“隻是鬼部滅了,她們肯定還會找其他的組織。”
要是仍然想要害她,那麽明暗之間,顯然是暗處的人容易得逞!
北堂煜冷冷勾起唇角,道:“一個鬼部倒了,本王還會扳倒下一個。倒讓他們再試試?”
那一抹寒光,冰冷刺人。
他回身走到桌前,單手執起她的杯盞,便飲了一口茶水。
白洛瑤見此,有些苦巴巴的說道:“那是我的烏梅茶,我還想喝。”
北堂煜便挑起唇角,俯首捧住她的臉,在她訝異的眼神之下,閉上雙目,吻住她的唇,將烏梅茶,送入她的唇中。
她幾分羞惱,吞咽了下去。
之後,白洛瑤咳嗽了一聲,順了順胸口,看著他道:“你……又這樣!”
說好的,不要總是“偷襲”她。
北堂煜卻是揉著她柔軟的發絲,啞聲道:“本王對瑤兒,總是克製不住。你便順了本王,又如何?”
白洛瑤偏過頭去,一副就是不願歸順於他。
便知曉她性子倔強。他緩緩勾勒一笑。
……
鬼部被除,唯一的蛇骨被北堂墨弦拿走。白洛瑤隻能出此下策,去偷蛇骨。
燎歌是被拖出來的。
南陽王府邸,白洛瑤黑布蒙臉,對燎歌道:“我便不信,偷不回來蛇骨!你要是不願意幫我,換霧眠來。”
她在一處樹底下躲避著。
南陽王府的府兵眾多,夜裏都有人搜尋。
燎歌說道:“……王妃,霧眠更不願意。”
此時是夜半子時,白洛瑤在北堂煜的茶裏放了點點讓他睡眠的藥,自己悄悄溜出。與之前一樣,怕他阻攔自己,所以她隻好自己出來!
“我必須要這麽做,隻有拿回蛇骨給太上皇。這局麵才對我們有利。”
白洛瑤不會眼睜睜看著北堂墨弦,將自己的病治愈。倘若如此,那麽他謀朝篡位的野心更大,而且能夠長壽的穩坐皇位。
太上皇不能死,太上皇是他們的底牌。遇到內亂,還能把底牌拿出,多一條後路!
燎歌低聲說道:“上一回,好在有驚無險。這一回,王妃若出了什麽事,屬下難辭其咎,隻好自裁了斷,不再做暗衛!”
白洛瑤狠狠瞪了他一眼,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的。
她都不怕出事,偏偏他跟出來瞻前顧後,這樣事情還沒成功,就先輸在開始了!
“你不去算了,你出去,要通報王爺就通報王爺。我留在這裏進行計劃。”
她聲音冷冷,衣袍擋身。
這次帶了比上次更多的針,不過不是毒針,而是讓人昏睡的銀針。炸藥什麽的,也不可能帶,不然就上升到其他的事了。
燎歌還是選擇為她開路,帶著她走進一個長廊裏。
“屬下記得,南陽王府整個布局。”
隻來過一次,卻全都記得清楚。包括膳房、主臥,都知曉。
白洛瑤估測,說道:“這麽貴重的東西,不是在皇叔的房間,就是在書房裏。不可能在膳房或是其他地方。我們分頭行動,你去皇叔房間,我去書房裏搜搜!”
北堂墨弦房間是個技術活,讓給武功高強不拖遝的燎歌,他有輕功,可以隨時跑路。
她就暗暗的摸去書房最好。
燎歌搖頭,道:“屬下不放心王妃獨自行動!王妃,我們還是一起吧。”
白洛瑤嘴角微抽,盯著他道:“一個人的動靜已經很大,還要兩個人。萬一被發現,他們一抓就是我們兩個。如若我們分頭行動,要是能逃出去一個人,都能搬救兵回來!”
顯然,道理就是如此。
抓一個,另一個走了還能回來誌願。兩個被抓了,那就沒辦法了,功虧一簣!
燎歌遲疑道:“王妃,其實王爺他……”
“噓!”
白洛瑤的秀眸凜凜,壓低聲音示意他不要出聲。
府兵的腳步聲傳來。
他們就在一處花草裏躲避著,伏兵例行巡邏,沒有發現到任何異樣,離開了。
白洛瑤微微平息自己,交代燎歌道:“快去找。我去書房!”
她不給他再打斷的機會,便暗暗的摸去北堂墨弦書房。燎歌在後麵啟道:“王妃……”
“還有什麽事?”
她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燎歌幾時如此煩人了。
燎歌默默道:“王妃可知道,書房再哪?”
四目相對,周遭一片寂靜。
白洛瑤:“……”
最終,燎歌先領著王妃去到書房。便見書房裏空無一人。
燎歌才放心,前去他被分配的地方搜找。
白洛瑤摸到頭上尖銳的簪子,用火折子點著,四顧無人後,動手要開鎖。可卻發現,鎖頭並沒有鎖,直接就掉下來了。
她疑惑的撿起,警惕的後退兩步。
房門的鎖,被人提前橋開過麽?難道還有人夜闖皇叔府。
“……先觀察看看再說!”白洛瑤謹慎,便躲避到樹旁一旁的林子裏。
書房的門就這樣被開著。
等了半個時辰,渾身都被蚊子咬了,白洛瑤也沒等到什麽動靜。她皺起眉頭,已經快沒有耐心。
確定不會有人了,白洛瑤這才準備要走,正猶豫著,等一大幫舉著篝火的府兵從身前走過,她再慢慢的出了林子,用偽裝布裹著自己,接近回書房。
沒聽見裏麵的聲音,她試探性的推開書房的房門。
隻聽得“吱呀……”的粗糲響聲,白洛瑤成功進去,並轉身關上房門。
可就在這一瞬間,身後忽然多了一道大手,將她的嘴巴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