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就這樣還算平靜的到了下旬，白小衣的心也被這秋日的安寧給滋養得更加平靜了，比起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浮躁，白小衣如今變得樂觀可許多。

風間早昨天和白落被送到了四王爺在郊外的一座私宅之中，整個王府幾乎沒人知道那座宅子。雖說如今也是該安心一些了，可是風間早走了，上官凜也忙了起來，好多事情皇上都交給上官凜處理，如今上官凜剛剛恢複，皇上便迫不及待地召上官凜進宮一敘。進宮一次小住便是兩三天，白小衣閑來無事，便到池塘邊喂喂魚。

看著池塘邊的一叢秋菊盛開了，白小衣心裏開心，便上前想要摘下來，卻被人阻止了。“那是四弟喜歡的花，當初拿回來時養了好久才活過來，你還是不要摘了吧。”

白小衣回頭，看到上官寒裹著貂裘袍子，站在白小衣的身後。秋日的風已經十分寒冷了，看著上官寒的打扮，白小衣才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寒冷。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看看你，四弟才進宮兩日而已，那你便察覺不到天氣變化了嗎？”上官寒溫柔地責怪道。他脫掉身上的外衣，上前披在白小衣的身上，白小衣也不拒絕抬起頭對著上官寒笑得無瑕。

“小跟班，看來你還是這麽貼心呀。”寒風之中，上官寒的眉目卻變得柔和起來，帶著體溫的衣服，透出絲絲香氣。

上官寒隻是笑，卻不像原來那般對著白小衣的戲弄氣急敗壞。他輕撫著白小衣的頭發，說道：“白小衣，你可知道，我如今怕是當不了你的小跟班了。”

白小衣沒有聽出話中的苦澀，有些奇怪的問道：“為什麽這樣說？”

兩個人都還活得好好地，怎麽會沒有機會了？

“我成親了。娶了鎮國公的女兒作王妃。那段日子你失蹤了，所以也不知道。皇上鎮國公隻是說要舉辦些好事來衝衝喜，便向皇上求賜婚。”上官寒拂去落在白小衣肩上的一片黃葉，眉目之間變得憂傷難耐。

聽著上官寒說自己成親一事，白小衣竟然開心的笑了，說道：“那不是好事嗎？

沒事的小跟班，雖然你不能跟著我了挺可惜的，但是你有了自己的家庭豈不是天大的好事？我聽說過鎮國公家裏的女兒，據說是個大美人呢。”

白小衣笑起來，丹鳳眼眯成一道彎月，比這秋天冷冷的太陽還要耀眼三分，看的上官寒有些慌神。

“你為何如此開心，聽到我成親了，你……不會難過嗎？”上官寒問道。卻讓白小衣有些不明所以。

“不開心，為何還要難過呢？你找到了自己的歸屬，那不是很好的事情嗎？”白小衣看著上官寒有些悲傷的樣子，伸手撫平了他緊皺的眉頭。說道：“上官寒，三王爺，多好。難道不比跟著我當個小跟班來得有麵子些麽？”

上官寒不再說話，隻是水中的魚兒似乎為兩個人之間的靜默感到無聊，倏地遊不見了。上官寒看著白小衣的眼眸，看不到那一汪清澈的水下究竟是什麽樣的情緒。他輕輕地把手放上白小衣的肩頭，半晌，說道：“白小衣，那朵花是上官凜最喜歡的花。可是他不知道，當初在花市上的時候，我也一眼就看中了那盆花。隻可惜，那個時候那盆花已經被四弟抱在懷裏了。”

白小衣聽著上官寒的話，難得地安靜。周圍的落葉簌簌地墜落，溫柔的聲音在給秋天做最後的道別。

“後來，我便在心裏說，若是四弟哪天不愛養那盆花了，或是把那盆花養得不好，那我便跟四弟要過來，我自己養。”上官寒繼續說道：“我可是喜歡的打緊呢，便天天盼著。可惜，四弟天生聰慧，自己便學著把這盆花養得如此美麗。一養便是很多年。我知道我是沒機會得到那盆花了，便不再惦記，甚至不再去摘。”

白小衣的安靜並沒有讓上官寒有什麽尷尬，而是心中更加輕鬆。他看著白小衣的臉上覆蓋了一層弱弱的光芒，曾經這束光芒深深地吸引了自己。而現在自己正在看著那束光芒慢慢減弱。

“小跟班，你知道嗎，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以為那隻是一盆普通的花呢。要是擅自摘掉了，上官凜也會生我的氣吧。”白小衣低下頭笑了笑，輕輕地捏住

上官寒的衣角。

上官寒也是溫柔的笑了笑，說道：“換做別人，也許四弟會生氣，可是是你，他卻不會。”

白小衣沒有問為什麽，因為答案早就在心中。她隻是淡淡地笑著，聽著上官寒的一個人說話，秋日的靜謐在此刻到了極致。

“白小衣，最近那個一直纏著你的風間早好像沒有出現了，去了哪裏呢？”上官寒看著白小衣一個人在池塘邊坐著，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

“風間先生是個四處遊曆的文人，被四王爺請回來今天便又去遊曆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何時走的，又要去哪裏。”白小衣淡定的答道，雖說上官寒總是護著自己，但是也擔心他對風間早的身份有所顧忌，所以隻好撒了謊。

“原來如此，我看風間先生相貌不凡，才華也必定不凡，而且我見他對你很好呢。那日早晨為了你跟四弟爭執起來，我還有些不明白呢。”上官寒期望著白小衣跟自己說出實話，但是白小衣卻淡淡一笑。

“風間先生原本就有些怪異罷了，也許是他們這樣的浪人行為總有些出人意料吧。”看著白小衣的敷衍，上官寒有些難過，他看著白小衣如今已經不像以前那般調侃自己，也不像以前那般對自己事事坦白，心裏有些生疼。

“白小衣，其實我今天來，是要跟你告別的。”上官寒低頭說道。

而白小衣似乎早就知道他今天前來的意圖，隻是淡淡地點頭，說道：“恩，我知道，也是時候該把契約還給你了。”

上官寒奇怪地問道：“你把契約帶來了？”同時心中的失落也湧起來。

“沒有，就當做給我留個紀念吧。”白小衣笑道：“從今以後你便不用做我的小跟班了，上官寒，今後你就做回你的王爺了。”

上官寒點頭，“是啊真好，做回王爺了。本王還要回去處理朝中的事情，就先走了，你自己好生保重。”

看著上官寒的背影，白小衣肩上的外衣突然滑落，她對著那個背影說道：“上官寒，你不是也找到了那朵花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