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看著白小衣周旋於自己和上官凜之間,風間早有著說不出的心疼。白小衣的掩飾讓自己心酸,卻也一遍遍的提醒著自己,白小衣是上官凜的王妃。白小衣的掩飾是為了自己,他知道的,可他寧願不要那份掩飾,隻想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邊。自己和她,或許不能再繼續了,不應該繼續下去的。可是心裏理智的勸阻著,內心,卻依舊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奔流的情感。
暖暖的陽光撫摸著白小衣的全身,那樣的溫暖,愜意,不知不覺間她暈乎乎的快要睡著了。這時一雙手溫柔的摩挲著她的麵頰,那指尖的觸感,癢癢的。勉強睜開眼,白小衣看著陽光下那張熟悉的臉,心裏泛起一絲甜蜜。立刻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在熟睡,感受著那指尖帶給自己的愛撫。
溫暖的畫麵,許多年後依舊映照在她的心裏。那是她最珍惜的回憶,也是她最期盼的生活。而現在,白小衣隻想停留在這一刻,不去想,隻去感受這難得的溫馨。
上官凜沒有注意到白小衣並沒有睡著。他摩挲著她的麵頰,肌膚的滑膩讓他愛不釋手。這是他的女人,光是想著,就有種莫名的驕傲。
老天好像總是看不慣凡人太過幸福,或許他是在嫉妒上天的無趣,借此發泄自己的不滿情緒。下人的匆忙腳步打破了兩人的溫馨,上官凜皺眉拿過下人手中的信件。
越是向下看,眉皺的越深。下人見四王爺不說話隻是一味的翻著信件,心裏像是熱鍋的螞蟻,忍不住插了句,“王爺,夫人孕吐的厲害,您看……”,沒說完的話被上官凜惡狠狠的眼神逼回了肚子裏。
上官凜又回頭看了看軟榻上的白小衣,心裏亂亂的。他慶幸著白小衣沒聽到這些話,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心裏有些驚慌,他怕再次失去白小衣,這是他的驕傲所不能允許的。
匆匆的離開庭院,身後的那個下人還在微怔時,卻被不知何時起身的白小衣一把拽住。
“你再說一遍,什麽孕吐?”突然地拉扯讓下人有些驚慌,好一會,低眉垂目的對白小衣回道“王妃,清夫人懷孕了,孕吐十分厲害。”白小衣沒有聽
見接下來下人說的話,她的腦子裏隻剩下那句“白清懷孕了!白清懷孕了!”在旋轉著。
上官凜心緒混亂的向前走,待他發覺那個傻下人沒跟上來時,無奈的他回到庭院,卻正好看到白小衣一手抓著下人,另一隻手扶著額際。趕緊跑到白小衣的身邊,狠狠瞪了眼下人,轉頭抱住快要暈倒的白小衣。
回到房間,白小衣坐在床沿靠在床柱上,那突來的打擊讓她整個人恍惚起來。剛剛的溫馨全部破裂成碎片,那鋒利的角落紮的整顆心,鮮血汩汩的流出。不是心酸,不是心澀,而是刀紮的疼痛,拔下一刀又插進去的疼痛。孩子,白清有了他的孩子。嗬嗬,白小衣苦笑起來,孩子,她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麽,他們卻已經有了孩子。
上官凜看著白小衣這樣的難受和脆弱,自己心裏也不好受。白清有了他的孩子,他的心情也很複雜,初為人父的開心還有孩子的生母不是白小衣的失落。
心疼白小衣的他,上前輕輕地擁住白小衣,就好像擁住了一個小小世界。
白小衣找不到焦距的淚眼,就這樣無預兆的對上了他,那眼底的脆弱和無措,也刺痛了上官凜的心。他差點就說出讓白清打掉孩子的話,還好,沒說,心裏不禁有些慶幸,卻也在慶幸的同時對白小衣有了愧疚。
“小衣,白清……”上官凜想解釋什麽,卻在話出口時停了下來。
“白清她。”一次次的停頓,白小衣聽出了話語裏的矛盾,伸手拉了拉上官凜的手指。
“孩子,留下吧。”仿佛這句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白小衣癱軟在上官凜的懷裏。剛剛倔強著不曾落下的淚,卻在倒下的一瞬間從眼角滑落下來,一條好看的痕跡,清澈見底的顏色,裏麵的苦澀滿滿的侵蝕著那份純淨。
上官凜驚詫於白小衣的無聲妥協,心裏的愧疚更甚。想擦去白小衣眼角的那滴淚,卻被白小衣側頭躲過。那滴淚就這樣隱沒在那片淺紅色的海洋中,浸濕了一顆心。
白小衣緩緩的坐起身,拭去眼角的那抹淚痕。微微抬頭,眼裏的堅定向上官凜傳遞著。
“那
是你的孩子,我明白的。”上官凜嘴角上揚,他沒想到白小衣會這麽通情達理,他還以為會說服很久才會點頭答應呢!
“白清也接回來吧!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再說她還孕吐的厲害。”白小易說這話時,沒有看著上官凜,那眼底的淡漠有些讓人心驚,隻是此時的上官凜並沒有發現。此時的他隻是有些驚喜的再次擁住白小衣,激動地沒有說出話。
在上官凜看不到的地方,失落慢慢爬上白小衣的眼裏,嘴角的苦澀笑意讓白小衣仿若隨時可以離開的仙謫。上官凜的開心,上官凜的笑意,上官凜的一切,自己所愛的一切,如今竟成為最傷害自己的東西。說來真是諷刺,上官凜的吞吐,他的蒼白語言,讓自己心痛,卻依舊無法離開他,這就是上天的報應嗎?
白小衣又一次想到了逃跑,想到了曾經和風間早在一起的快樂。至少沒有心痛,她想,也許現在就是上天在報應自己錯過一個好人,拒絕一個好人。
接下來的幾日,白小衣安靜的好像換了個人。之前的活躍,王府裏銀鈴般的笑聲,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那樣久遠。風間早受不了的拉著白小衣出外散心,在門口遇到上官凜,他竟然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沒有阻攔,這倒讓風間早更加疑惑不解,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記得那一天,在看到兩人無法插足的幸福後,他心痛的離開四王府,跑到一家酒館灌酒灌到天亮才蹣跚著回來。
風間早猜測應該是那天他離去後,兩人又發生了什麽,他從未見白小衣這樣過,仿佛不抓住就能隨風而去般無法觸碰。可是不管他追問多少次,白小衣隻是一臉慘淡的笑著看著他,笑得比哭的還難看。沒辦法,風間早隻好強拉她出來散散心。
風間早帶著白小衣出門後,上官凜站在原地,努力忍耐著自己不去追上去的衝動。他知道,白小衣的反常行為是因為白清,他也知道是自己讓白小衣失望了。但身為一個王族,他有著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有著傳宗接代的責任,他愧疚,他理解,但卻不能為了白小衣放棄一切。這是他的無奈,也是他的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