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大結局

小七……

楚璽鏡在心中喟歎一聲,一雙灼燃的星目之中,盛滿了對墨水心的心疼,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代替墨水心來承受這一切的折磨和痛楚。

“藍淺月,說了這麽多該回到主題了吧,千代冥呢?”

墨水心很快便平複了心情,一臉淡然的望向藍淺月。

“隻要你把神藏的位置告訴我,我就可以把你的右護法還給你。”

藍淺月見墨水心這麽快就將話題從容鈺身上轉移,不由得氣的牙根發癢,更加的怨恨容鈺的有眼無珠,居然舍棄自己這塊精華,而選了墨水心這塊大糟粕。

“你不讓我看看他,我怎麽知道他現在是否平安。”

藍淺月的咬牙切齒狀,絲毫沒有影響到墨水心,她仍然是一臉的淡定,不鹹不淡的交涉著。

“你不說的話,就等著替千代冥收屍吧!”

藍淺月幾乎被噴湧而出的怒意滅頂,明明此刻是自己握有主動權,但是這個該死的白水心,居然還可以保持那麽淡定的模樣,就好像她很強大一樣,藍淺月非常的不喜歡這種輸給別人的感覺,尤其這個人還是她恨得要死的情敵。

“楚鏡我們走吧。”

墨水心甚至連看都沒有再看藍淺月一眼,便轉身拉著楚璽鏡意欲離開,千代冥如果真的已經死掉的話,她才懶得替他收屍呢。

“站住!白水心,你居然對這些替你賣命的屬下如此冷酷,連我這個魔,都替他們感到不值啊,把他放出來!”

藍淺月連忙出聲,阻止了墨水心的離開,再放出千代冥的同時,還不忘記挖苦墨水心幾句,不過她可沒忘記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可不光光是為了跟她耍嘴皮子,更重要的還是要從對方的口中,問出神藏的準確位置。

“喔嗬嗬嗬……女人,你居然親自來就本尊了,本尊真是太開心了。”

隨著藍淺月一聲令下,千代冥便被幾名黑衣人推搡著從後方走了出來,同時,罩在他頭上的黑色布袋也被人拿掉了。

雖然此時的千代冥,鼻青臉腫,而且嘴角不停的有血絲滲出,但是他臉上掛著的,卻依然是那副遊戲人間的浮誇表情,絲毫沒有因為此刻的身陷險境而感到害怕。

“我隻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結果誰知道你居然還活的這麽硬朗,還真是典型的禍害遺千年啊。”

墨水心故作瀟灑的聳聳肩,一邊調侃著千代冥,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一邊暗中給楚璽鏡打手勢,示意他抓緊機會,救出千代冥。

“白水心,我勸你不要耍什麽花招,你應該知道,你們三個人合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然而,實力超越白水心的魔族三大魔將之一的藍淺月,又豈會是那麽容易就能被人糊弄過去的對象,早在墨水心跟楚璽鏡打暗號的那一刻,她的一雙眼睛,便死死的盯著兩人,不給他們一絲一毫的希望。

“嗬……”

墨水心無奈撩撥了一下耳鬢的長發,對於這麽容易就被藍淺月看穿自己行動的事情,感到很不爽快。

‘既然如此,我們也隻好跟她硬拚了,神藏是神族重建和複興的希望,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給魔族。’

‘哈,不愧是本尊的女人,居然跟本尊的想法不謀而合。’

墨水心使用神族特有的秘音術,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楚璽鏡個千代冥,身為神族的神女,墨水心絕對不可能做出任何會危害到神族的事情,同樣的,身為神女右護法的千代冥,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牽連到整個神族。

至於楚璽鏡,在接收到千代冥傳來的聲音後,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對他將墨水心直接稱作自己的女人這一事情,感到十分的不爽,不過卻依然在暗自凝聚玄氣,預備跟其他兩人一道,對藍淺月發起攻擊。

“哼,看來你們是不打算乖乖配合了。”

藍淺月久久沒有等到墨水心的答複,耐心已然耗盡,她一把掐住千代冥的脖子,纖細的手指牢牢的鉗製住自己的人質,打算立刻送千代冥上西天。

“別衝動!”

此時此刻,墨水心也開始不淡定起來了,畢竟敵人是實力強於自己的魔族大將,她身上散發的濃重且不詳的魔氣,一旦蔓延開來,遭殃的就不僅僅隻是千代冥一個人了,恐怕這四周的生靈都將受到波及。

“哼,現在開始求饒,已經來不及了!”

耐心盡失的藍淺月,鋒利如爪牙的魔掌,死命的掐住千代冥的脖頸,就算千代冥實力強大,底蘊深厚,也架不住魔族三大將之中最厲害的大將如此這般的‘厚愛’,因此很快的,鮮血便從他的脖子裏麵流出,順著藍淺月的手腕蜿蜒而出,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滿是塵土的地上。

“千代冥!”

墨水心緊咬住下唇,有那麽一刻,她甚至就快要向藍淺月投降,打算脫口而出將神藏的位置告訴對方了,但是被敵人牢牢控製住的千代冥,卻朝著她微微一笑,虛弱的搖了搖頭,至死他都不願意做出任何有可能會傷害到神族利益的事情。

因此墨水心隻得默默流著眼淚,痛苦的看著自己的夥伴受盡折磨,卻又無能為力,因為藍淺月身上散發出的強大威壓,使得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無法靠近她。也因為如此,被她抓在手中的千代冥,整個身體猶如一張殘敗的破布,被強大的氣流高高的衝到半空。

“淺月,該收手了。”

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突然傳出,緊接著,前一秒還不可一世的藍淺月,瞬間便口吐鮮血,倒地不起,隻剩下一雙眼睛還死死的盯著突然出現的青衫男子。

“你……你居然為了神族中人傷我。”

藍淺月用力吐出一口血水,憤怒使得她整個麵部表情都嚴重的扭曲變形,再也沒有半分藍家大小姐的柔美可人。

“我說過讓你不要再對神族中人動手,可是你不聽,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青衫男子微微低頭,對著躺在地上的藍淺月,淡淡的說道。

“真是可笑,作為神族最大敵人的魔族,居然被魔神大人下令不準對神族動手,那魔族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藍淺月悲痛的搖著頭,然而很快她的生命便徹底的流逝了,沒有人看見青衫男子是如何出手的,隻知道藍淺月死前,笑的很淒慘,因為她這一生,不管是愛情還是人生,都徹底的殘敗了,而且還輸的很殘,很徹底。

“對不起。”

青衫男子蹲下身子,用修長的手指慢慢的拂過將藍淺月圓睜的雙眼,好人她至死都無法合攏的雙眼能夠閉上。

其實對於這些由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魔族,他心裏有著無法言說的愧疚感,如果不是他,這些魔族的生靈們,應該依然生活在屬於自己的那片領土,過著他們自認為逍遙快活的日子,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執念,才會將曆史給改寫了。

但是身為一個摯愛墨水心的男人,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自己用盡心血去守護的神女,甚至連她想要守護的整個神族,他都一並納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

當然,這一切都隻局限於自己神性複蘇的時候,如果一旦有一天,他被體內的魔之本源給徹底控製,那麽屆時,恐怕自己將會成為傷害墨水心最大的劊子手,所以這便是他為什麽為墨水心精心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卻又躲得遠遠的原因。

“你是長淵大哥,還是容鈺老師?”

墨水心望著一直背對自己的青衫男子,忍不住淚眼婆娑。

“都不是,我隻是一個你永遠都不該靠近的人。”

容鈺痛苦的閉上眼睛,這種不能與摯愛相認痛徹心扉的苦澀感覺,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品嚐著,大概這一生都要這樣度過了。

“魔魂大陸從今日起已經消失,魔族不會再回到神淵大陸,那裏是屬於你個整個神族的領域,回去吧小七,回到本該屬於你的地方。”

容鈺轉過身,輕輕的拍了拍墨水心的肩膀,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後,便再次從眾人的眼前蒸發了,而且消失的很徹底,任憑墨水心再怎麽用盡力氣追趕呼喚,都不曾在現身。

“長淵大哥……”

墨水心頹敗的蹲下身,用雙手環抱著膝蓋,埋頭痛哭起來,白長淵對她而言,是再次給與她生命之人,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辦法徹底的不在意他。

“小七……”

楚璽鏡和千代冥雙雙上前,卻又都不忍心去打擾到專心哭泣的神女大人,因為他們兩人,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墨水心在成為神女的道路上,所付出的努力和艱辛,無論是三千年前克製體內的魔之本源,還是這一世的四次淬體,這些絕對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楚和折磨。

“喂,女人,我們該走了!”

“是啊小七,我們還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解決。”

最終還是千代冥打破了沉默,楚璽鏡也趁此機會提醒墨水心,不要一直沉溺在痛苦之中,還有複興魔族的大任等著她去完成呢。

而且,看著墨水心那樣不停的哭泣,他的心就好像被尖刀在一刀一刀的深剜一樣,痛的難以呼吸,此時此刻他真的很後悔自己在三千多年前的軟弱。

如果自己早已那個人的出現,就跟小七表白,將她牢牢的守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的話,那麽今日的墨水心,便不可能會因為那個人的付出而如此的痛苦。

然而世事又豈能盡如人意,如果從前的容鈺沒有愛上墨水心的話,那麽神族或許真的在那一場神魔之戰當中,便徹底的覆滅了,又何來今日的重建和複興呢?

“走吧。”

墨水心擦幹眼淚,背對兩人站起身,此時鼻頭通紅的她,雙眼之中卻散發著堅毅的光芒。

“我決定去取回神族的神藏,然後回到神淵大陸,恢複神族往昔的興盛和榮耀。”既然生來就是神族的神女,那麽她便失去了任何軟弱的借口,所以不管心中有多深的痛和不舍,她也隻能選擇舍棄和堅強。

“小七,你肩膀上是什麽東西?”

轉過身麵對楚璽鏡和千代冥的兩人,卻被告知肩膀上存在異物,所以她處於本能反應,立刻雙手並用,朝自己的兩邊肩膀狠狠的拍去。

“呃……”

然而一掌下去,卻並不像她之前所想的那般,觸摸到什麽兵器之類的,反而是從左肩摸到一塊類似皮革的東西。

“這是……璿璣圖……”

一定是剛才容鈺趁著拍自己肩膀的時候,悄悄留下來的,墨水心雙手捧著這張璿璣圖,心頭再次百感交集。此刻的她,就跟剛才的藍淺月一樣,為容鈺的深情付出,感到萬分的不值。

“小七,恭喜你,已經集齊八張璿璣圖了,還差一張就可以集齊能夠打開虛空界前往任何位麵世界的神旨——九張璿璣圖了。”

楚璽鏡害怕墨水心會再次陷入到方才那陣悲痛之中,所以連忙搶在那之前率先發言,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嗯,隻是不知道那最後一張璿璣圖,究竟藏在什麽地方。”

墨水心用力吸了吸鼻子,將淚意硬生生給逼了回去,她當然知道楚璽鏡是在為自己擔憂,既然她已經深深的傷害到了容鈺,那麽對於楚璽鏡,就絕對不能再有任何的傷害了,自己總不能讓那些深愛自己的人感到痛苦吧。

“哎,本尊總是那麽的萬眾矚目,這最後一張璿璣圖,就由我獻給神女大人你吧。”

千代冥先是裝模作樣的長歎一聲,繼而便從袖中掏出一張璿璣圖,遞到墨水心的手中。

“沒想到,會這麽容易就集齊了九張璿璣圖。”

墨水心捧著之前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那最後的兩張璿璣圖,神情之中,卻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她之所以會這麽拚命的搜集璿璣圖,為的就是重回地球華夏,尋找白長淵,好確定自己心中的疑問。

然而剛才容鈺的出現,她心裏已經很清楚白長淵便跟容鈺,都是那個人為了方便守護自己的化身,所以這一切有好像全都失去了意義。

“小七,有了這九張璿璣圖,我們便可以將意外墜入天擎大陸的所有神族,統統帶回神淵大陸了,你高不高興啊?”

楚璽鏡走上前,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在墨水心絕美的臉頰上摩挲了一下,不讓她一個繼續思考下去,因為墨水心總是在不自己的陷入容鈺的漩渦,那樣的墨水心看起來好陌生,他的心也會不安。

“嗯,很高興,我先帶你們去尋找神藏吧。”

墨水心強迫自己對著楚璽鏡微笑,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為了自己,受盡了魂製折磨和輪回的痛苦,無論如何她都絕對不能讓楚璽鏡傷了心,因為他與自己之間有著深深的愛意和羈絆,她絕對不會讓心愛的楚鏡,變成愛情裏的另外一個容鈺。

“嘖嘖嘖,女人,你這麽偏心,本尊可是會吃醋的哦,別忘了,那最後一張璿璣圖,還是本尊送給你的。”

千代冥對墨水心和楚璽鏡兩人之間不停流轉的深情,感到十分的不爽,他們那相愛的摸樣,怎麽看都覺得刺眼,所以他非常不悅的硬擠入兩人的中間,態度強硬的將他們分開。

“臭變態,你知道什麽。”

墨水心橫了千代冥一眼,繼而目光越過他再次投落在楚璽鏡的身上,對他莞爾一笑,她一直沒有忘記,最初的那三張璿璣圖,都是自己從楚璽鏡的身上搜刮而來的,結果他卻十分大方的全部讓給了自己。

“喔嗬嗬嗬……本尊懂的可多了,女人你要不要試試?”

隨時隨地都不正經的千代冥,就算滿身是傷,也不忘要調戲墨水心一番,隻不過他的這些話,隻換來了墨水心一個大大的白眼,不過墨水心越是這樣對他,他就越起勁,越是想要跟楚璽鏡一較高下,好證明自己才是配得上神女的那個男人。

“冰山男,本尊現在很不爽,你要不要來打一架?”

千代冥見墨水心不再理會自己,便轉過頭去,將目標對準了楚璽鏡,重複著萬年不變的老話題——決鬥!

“沒心情。”

至於楚璽鏡對待千代冥的態度,則是比墨水心更加的徹底無視,從頭至尾,連正眼瞧過他都沒有。

“噢哈哈哈……你可能不知道,女人她之前已經嫁給本尊,成為雪域國的皇後了,我們連洞房都已經入過了喲,哈哈哈!”

不甘心被兩人忽略的千代冥,想盡辦法想要激怒楚璽鏡,好讓他跟自己決鬥,不過卻依然被楚璽鏡和墨水心徹底的無視著。

“喂……女人,喂,冰山男!”

“走開!”

三人就這樣,在千代冥的不間斷吵嚷聲,和楚璽鏡偶爾不耐煩的驅趕聲中,不停的朝著神藏的方向前進,未來也將一直這樣,朝著神族複興的偉大征程上,不斷的前行……

由於有楚璽鏡和千代冥兩大護法從旁輔佐,又有容鈺的暗中協助,所以墨水心複興神族的工作,進行的十分順利,神淵大陸從魔族的黑暗統治中徹底的解放了出來,天淵神洲也恢複了往昔祥瑞平和的景象,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三千多年前的摸樣。

“楚鏡,在想什麽?”

墨水心與楚璽鏡也已經完婚,此刻兩人正在神殿的之前,相互依偎著眺望遠方,墨水心抬起頭,癡迷的望著楚璽鏡線條優美的下巴,即使兩人已經結成了夫婦,她偶爾還是忍不住對著自己的丈夫犯花癡,沒辦法,誰讓他那麽帥呢。

而楚璽鏡雖然已經解除了四方聖殿聖主的職務,沒有必要再佩戴鎏金麵具,但是由於墨水心的強烈要求,鎏金麵具也始終沒有從他的臉上除去,不過這點對於他來說倒也無妨,反正他眼裏心裏唯一裝著的,都隻有墨水心一人而已,至於其他人,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隻是在想,這樣平靜的日子,要是能一直繼續下去,該多好。”

楚璽鏡稍稍埋首,對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展露出一抹優雅迷人至極的微笑。其實自打容鈺出現的那一刻起,楚璽鏡的心就沒有真正的平靜過,倒不是他介懷墨水心與容鈺之間曾經有過的感情糾葛,而是容鈺身體之中流淌的強大的魔族血液,令他無時無刻都處於如坐針氈的狀態。

這種感覺,就好像明明知道自己身邊有一顆威力十足,足以毀滅天地的炸彈,但是卻有束手無策,對那顆炸彈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等待著毀滅的來臨。

“我知道,你在擔心他對不對?”

墨水心埋首於楚璽鏡溫暖的懷中,悶悶的點出了楚璽鏡心中的憂愁,其實她不是不擔心,隻不過相較於無由來的焦慮,她倒更願意相信容鈺,也希望能給他一個機會。

“沒有,別多想了,神女大人,要開心一點。”

楚璽鏡輕輕的點了點墨水心的鼻頭,對她報以安心的微笑,其實,隻要能夠守護在小七的身邊,就算天地下一秒就毀滅了,又有什麽關係呢,反倒正好成全了他們廝守終身的誓言,想通之後,楚璽鏡便不再糾結在容鈺給自己帶來的困擾當中,決心與墨水心一起,過好當下的每一天。

“嗯,謝謝你楚鏡,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墨水心在楚璽鏡的懷中,用力的點點頭,對於他的體貼和深情感到無比的動容,有夫如此,婦複何求?

平靜的光陰,就這樣在眾人提心吊膽的時光裏慢慢的流逝,所有人都絕口不提那個人,就好像那個人從來就不曾在這個世間出現過一樣。

然而,該來的始終會來,就在墨水心與楚璽鏡掰著手指頭,計算著日期的時候,神族派出留守在天擎大陸的人員,卻突然傳回消息,玄機閣的容鈺公子突然血洗了整個帝都,就在眾人還沒能完全消化這一勁爆消息的時候,更多關於容鈺殘害生靈,荼毒世間,為害整個天擎大陸的消息便一波接著一波傳到了天淵神洲的神殿。

“神女大人,容鈺此刻已經完全沒魔之本源控製,他的魔性已經徹底狂化,再次變成了魔神,如果我們神族再不出麵加以阻止,恐怕剛剛恢複平靜的神淵大陸,將再次被卷入殘酷的浩劫當中。”

“是啊神女大人,屬下剛剛聽聞,靈鳩峰的沐君耀在與魔神的的戰鬥中身負重傷,生死不明,屬下記得那位沐公子曾與神女大人有過交情。”

麵對眾人的勸說,墨水心無力的閉上雙眼,然而在聽到容鈺可能已經將沐君耀殺害了之後,她的心頭卻掀起了一陣陣滔天巨浪。

容鈺之前傷害的是與自己無關的陌生人,所以她才可以強迫自己視而不見,然而現在他已經傷害到了自己的朋友,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族人,甚至的楚鏡都受到了的他的殘害,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呢?

墨水心白皙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攥成拳頭,沐君耀可能已經遇害的消息,終於令她下定了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去阻止容鈺的瘋狂行為,她已經沒有辦法等到他恢複神性的那一麵了,因為照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天擎大陸和神淵大陸,很快都會徹底覆滅。

“我決定討伐魔神,有誰願意與我一同前往天擎大陸的麽?”

神族神女振臂一呼,整個神淵大陸的各路人馬紛紛響應,因為這些人都曾飽受魔族的折磨,好不容易能夠恢複平靜的生活,說什麽他們都不願失去這份安定。

雖然墨水心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然而當她真的踏上天擎大陸的那一刻,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嘖嘖嘖,真是太慘了。”

此時的帝國,死傷無數,屍堆如山,血流成河,滿目瘡痍,就連跟在墨水心身後的千代冥,也不由得發出一聲悲歎。魔就是魔,其狂性與殘忍程度簡直堪比地獄裏的修羅使者。

“你終於出現了。”

隨著這道聲音的傳來,一道幽綠的人形光影赫然出現在眾人對麵,雖然聲音已經變得粗狂沙啞,但是墨水心仍然一下子就辨認出了發出這聲音的,便是容鈺。

“為什麽,你要殺死這麽的生靈?”

墨水心直視著那道人形光影,不緊不慢的詢問著他的目的。

“因為我要毀了現下的世界,重造一個隻屬於魔的世界!小七回到我的身邊吧,你我聯手,將這些螻蟻給滅個幹淨!”

容鈺的聲音顯得無比的激動,同時也更加的駭人,雖然此時的他已經徹底魔化,但是他卻仍然沒有忘記墨水心,他還記得她的小名,這一點令墨水心的心情更加的糾結萬分。

“魔神,休得胡言,神女大人豈會與你這般卑賤的魔類同流合汙,今日我等定要合力將你殲滅於此!”

墨水心尚未答話,一旁神族的部將便紛紛不服的跳上前去,厲聲喝止容鈺對墨水心的遊說。

“哼……就憑你們麽?”

魔化的容鈺冷哼一聲,身形稍加移動,方才說話的那名神族,立刻化成了焦炭,死狀恐怖駭人。

“長淵大哥!你……”

墨水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屬下,因為維護自己而慘死在容鈺的手中,心底的怒意在不斷的翻騰。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所有人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被殺人的快感刺激到的容鈺,幽綠色的人形光影之中,咻的一下閃現出兩道赤紅的光芒,猶如兩隻血目,惡狠狠的盯著麵對自己的一眾人等。

“魔神,徹底消失吧!”

墨水心一聲怒吼,緊接著便召喚出殺神矛,率先衝向魔化了的容鈺,此刻的她,對容鈺徹底狂化的魔性感到震驚,如果此時在不將他殲滅的話,隻怕真的會如眾人所言,他將毀滅整個天地!

見神女已經展開了對魔神的攻擊,其他眾人也都紛紛祭出武器,一起攻向這個強大無比的大Boss。

就在墨水心帶領著神淵大陸眾高手跟容鈺一絕生死的時候,殺飛羽等人也紛紛組隊而來,與墨水心一道,對容鈺展開了攻擊。

一時之間,兩片大陸的強者都聚集在一起,對付著大家共同的敵人——魔神容鈺,隻是,容鈺的實力實在是太過強大,包括墨水心楚璽鏡和千代冥在內的所有人,與他酣戰了三天三夜,全部都精疲力盡,卻依然沒有撼動到他一絲一毫的根基。

“啊……”

心係眾人安危的墨水心,一個分神,便被容鈺正麵一擊,瞬間倒地的她痛呼一聲,鮮血由口中噴湧而出。

“小七!”

楚璽鏡被墨水心的模樣嚇的肝膽欲碎,立刻從戰場之中抽身而出,將倒地不起的墨水心輕輕的擁入懷中。

由於墨水心與楚璽鏡這兩大高手的剝離,戰況立刻發生了一麵倒的情形,容鈺三兩下便解決掉相當客觀的屠魔者,同時也在一步一步的向墨水心與楚璽鏡逼近。

“冰山男,快帶著神女走!”

無法阻止容鈺步伐的千代冥,一邊大聲提醒著楚璽鏡,一邊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引爆了自身的靈魂來阻止魔化的容鈺前進的步伐。

“千代冥!”

楚璽鏡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千代冥化作一團火光,瞬間將容鈺吞噬在其中。

“右護法他……犧牲了自己,來保全我們所有人。”

在場眾人,無不被千代冥的勇敢果決所感動,一個個熱淚盈眶。

“千……那家夥,還真是……”

墨水心無力的靠在楚璽鏡的懷中,用力咬著自己的下唇,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沒想到千代冥居然會選擇與容鈺同歸於盡,之前還真的是小看他了。

被烈焰焚身的容鈺,在火團之中,痛苦的掙紮和哀嚎著,隨著火勢的逐漸微弱,他的軀體也在漸漸的變小,直至完全的融化在地上。

“他死了麽?”

火光完全熄滅之後,有人將信將疑的靠近那攤黑色的灰燼,隻是還未靠近,便被突然拔地而起的容鈺給嚇的癱軟在地。

“天呐,他居然又活過來了!”

眾人無不絕望的看著重生的容鈺,連神族的右護法不惜引爆自身靈魂都沒能將他殺死,看來魔神的實力,已經強大到無人能及的地步了,不管是天擎大陸也好,還是神淵大陸也好,隻怕這次都將從宇宙之中消失。

“長淵大哥……”

依偎在楚璽鏡懷中的墨水心,靜靜的看著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青衫男子,她知道魔神已經消失了,此刻在眾人麵前的,是有神性的一麵主導的容鈺公子。

“小七……我竟親手打傷了你。”

容鈺走到墨水心的身前,默默的半跪在地上,大掌溫柔的在墨水心的臉頰上摩挲著,對於她嘴角觸目驚心的血跡感到心痛萬分。

自己終於還是沒能控製住體內的魔性,再次被操縱,而且還重傷了自己最最不願意傷害的那個人。

“神女大人!”

所有人都被容鈺的舉動驚呆了,生怕他會順勢掐住墨水心的脖子,就這麽取走了神女大人的性命。

“小七,你殺了我吧,趁現在,快!”

容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將手從墨水心的臉頰上拿開,目光堅定不移的看著墨水心。

“不……長淵大哥,我怎麽可能殺你。”

墨水心用力的搖著頭,拚命的拒絕容鈺,如果他還是剛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神的話,那麽墨水心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斬殺,可是此時的他已經恢複神性,是那個為自己付出了全部的白長淵,這讓墨水心如何下得去手。

“神女大人,你要三思啊!”

圍觀的眾人原本見容鈺竟然主動要求墨水心殺了他,全都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但是沒想到墨水心居然會拒絕,眾人無不感到慌亂和震驚,紛紛勸說著墨水心。

“我求求你,小七,我與其這樣痛苦的活在,提心吊膽的等待著下一次魔性的蘇醒,倒不如就這樣死去,來得爽快,所以小七,求求你了,殺了我,因為這世間,隻有你能殺得了我。”

容鈺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隻有墨水心才是跟他一樣的神魔共同體,所以也隻有她才能突破自身的實力,徹底了解自己的性命。

“長淵大哥……”

墨水心淚眼婆娑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苦苦哀求的容鈺,心痛到無以複加,不知道究竟該何去何從的她隻是重複著搖頭的動作。

“殺神矛!”

容鈺見墨水心下不了決心,便突然大喝一聲,將原本在墨水心丹田之中的殺神矛召喚出來,“不!”

墨水心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尤其是緊握殺神矛的右手,更是抖得猶如篩糠。

“小七,真好……”

容鈺伸出左手,輕柔的撫摸著墨水心無暇的臉頰,最後一次朝著心中摯愛的那個人兒綻放笑容,下一秒,他的整條右臂便無力的垂落了下來,與此同時,墨水心也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在雲霧繚繞靈氣充沛的九環山澗,一隻體型巨大的,有著漂亮皮毛的白色老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悠閑的曬著太陽,在它身後,是一群長相凶猛,但是卻性格溫順的異獸。

“吼吼……主人,人家要吃的說!”

隨著白色巨虎的一聲嘶吼,未幾,一名身穿白衣,氣質出塵的男子從山澗的另一端出現,緩緩走至眾獸的麵前,輕輕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指環,一堆珍獸肉便赫然出現在山澗的空地上。

“耶,開飯咯,嘶……吼!”

一群猛獸你爭我搶的朝著珍獸肉狂奔而去,白衣男子優雅一笑,繼續邁步,進入白虎身後的藥爐。

“小七,該曬太陽了,我帶你出去。”

楚璽鏡溫潤如玉俊美的容顏,朝著墨水心溫潤一笑,繼而便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來到凰九昭的藥爐之外,麵向朝陽,扶著墨水心慢慢的坐下。

“小七,你看,這顆紅色的珠子,是不是很漂亮,這其實是千代冥那個家夥的真身,等你醒來之後,便將他吞到腹中,到時候他便會成為我們兩個人的孩子了,你說好不好啊?”

楚璽鏡從腰間的乾坤袋中,掏出一顆紅色的碩大明珠,笑眯眯的向墨水心提議著。

“主銀主銀,你快點醒過來啊,人家好想你的說,吼吼……”

白湖一轉身,看見自己掛念不已的主人,立刻扭著屁股奔到楚璽鏡和墨水心的身旁,乖乖的趴在墨水心的腳邊,用它的虎腦袋不停的磨蹭著雙眼緊閉的墨水心。

自從墨水心親手殺死了容鈺之後,過度的悲傷便讓她一直處於無盡的昏迷之中,而楚璽鏡更是從那時起,便擔任起墨水心的全職監護,每天無時無刻不陪伴在她的身邊,帶她感受大自然的雨露花香,鳥叫蟬鳴,為她講訴著兩片大陸一切新奇的傳聞。

凰九昭說過,隻要能夠確切的觸動到她的內心,那麽她便一定會清醒過來的,所以楚璽鏡從來沒有感到過失落和傷心,因為他相信,總有一天,在自己一覺醒來之後,那個屬於自己的小七,便會淺笑吟吟的站在他的麵前,與他經曆世間一切的酸甜苦辣。

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長流,與君同;繁華落盡,於君老。握緊彼此的手,將愛融入生命,傾一世溫柔,一起待霜染白發,一起看滄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