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出發去泗淨城(萬更)
“天帝,我們真的要這麽做?”魔尊看著一直眉眼帶笑的魅千嬈,是在猜不透他的心中在想些是什麽。
魅千嬈玩著自己的手指,櫻紅色的唇輕開,如流水一般的聲音流淌而出,像月光劃過一道清澈的水流一樣動聽媚人,“為什麽不?”
仙者事不關己地拿著朱砂筆畫著手中的扇子,嘴角一直帶著笑,神色專注而認真,朱砂筆每在扇上落下一筆,金色的大殿之中就飄起一股自然清香。
妖王飲著茶,神色俊冷的望著窗外池中那隨風搖曳的紅蓮,瓣瓣紅蓮分離開本體,輕悠悠地飄下,在水麵上漾起圈圈的漣漪,那漣漪一直漾進了妖王的眼裏。
夕月痕皺眉,一甩袖將魅千嬈麵前的瓜果糕點掃落在地,然後滿臉不悅的走了出去。
魅千嬈一直笑著,沒有絲毫的不悅,“蓮婉,收拾一下。”便起身離開。
魅千嬈離開了,妖王,仙者他們自然也不好多留在此地,紛紛起身離去,軒勿禹在離去時還不滿的嘟噥一聲,“真是的,讓人家把這把扇子畫完嘛!”但是誰也沒有理會他,誰知道這家夥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呢!
蓮婉低著頭將地上的瓜果糕點一一拾了起來,準備拿出去扔了的時候,一角金色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她急忙跪下,“天帝。”
魅千嬈的去而複返並沒有讓蓮婉感到任何的吃驚。
“起來吧!”魅千嬈重新躺回軟榻之上,聲音依然媚惑入骨,而蓮婉感覺到的是無盡的寒冷刺骨。
“謝天帝。”蓮婉手中拿著那些瓜果糕點,恭敬地站在一邊,任由汗水低落在地,手指毫無察覺地掐著手中的瓜果糕點。
魅千嬈瞥了她一眼,“蓮婉,你很怕本帝嗎?”眼眸裏溢滿了溺死人的溫柔,可看在蓮婉的眼裏,那是惡魔的笑容,隨時能奪了你的命,讓你防不勝防。
“不怕。”話音剛落,蓮婉的身子就飛了出去,撞在圓柱上,一口鮮血吐出,手中的瓜果糕點灑了一地,蓮婉咬著牙站起來,迎來的又是一陣強勁的罡風,身子再次撞上了圓柱,再重重地砸落下來,鮮血一直源源不斷地從口中,鼻中流淌而出,染紅了麵前的一堆瓜果糕點,但是蓮婉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眼裏是不屈服。
魅千嬈無趣地一直揮著繡袍,強勁的罡風一次又一次的襲向了蓮婉,一口口鮮血不要錢的吐出,青色的衣裙上沾染上鮮紅的血跡,像是冬天潔白的雪地裏綻開了朵朵妖豔至極的紅梅,觸目驚心。
蓮婉依舊不怕死的站起來,眼神模糊不堪,看東西都是有重影的,還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的,但是她死咬著下唇不肯讓自己倒下。
“蓮婉,這是你騙本帝的懲罰,下次可沒這麽簡單了。”魅千嬈邪魅一笑,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冰雕似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冷酷到了極點的弑殺之意。
“蓮婉,並沒有騙天帝,蓮婉也沒有那個膽子。”蓮婉捂著胸口搖搖晃晃的向前走了兩步,每走一步,身後就會多一個血色腳印,一直彎彎曲曲的延伸到魅千嬈的麵前。
“沒有騙本帝?嗬嗬,若是不怕,那為何她會逃離本帝的身邊,甘願成為那低賤的人類,也不願成為眾生之上的天後?”魅千嬈一把扣住了蓮婉的脖子道,手指狠狠地嵌進蓮婉柔嫩的肌膚中,絲絲血紅滲出。
魅千嬈眼裏的血紅閃著妖異的光,聲音像是奪命的地獄使者,帶著陰冷嗜血,讓人無端的害怕與退縮。
“蓮婉,所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咳咳,望…天帝明察,咳咳。”蓮婉原本蒼白的臉色漲得通紅一片,進的氣少,再這樣下去,她會被魅千嬈活生生掐死的,沾血的雙手想去抓魅千嬈的緊扣住她脖子的手,但是她不能,也不敢,天帝最討厭髒東西碰到他,更何況還是如此肮髒的血呢。
魅千嬈見她快要不行了,這才好心的放過她,將她扔在地上,厭惡的說道:“打掃幹淨,不能留下半點血跡,否則的話,本帝擰了你的脖子。”
“是,蓮婉知道了。”蓮婉撐著受傷不輕地身子跪在地上,手指深深地扣進了手心裏,點點疼痛讓她的頭腦不至於陷入黑暗之中。
魅千嬈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踏出了殿外。
此時蓮婉再也支撐不住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蓮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眼睛看東西很是模糊,但是她的意誌卻很清晰,被打成這樣她也沒流眼淚,隻是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在一次又一次的倒下,抬頭看到了天帝沒收回去的畫像,眼淚溢出眼眶,啪嗒一聲滴在泛著光的地上。
夜殤戰將,蓮婉好欽佩你,有那個勇氣可以逃出這個沒有七情六欲的鬼地方。夜殤戰將,也許你不認識蓮婉吧,但是蓮婉認識你哦,你人不僅長的漂亮,就連戰績也那麽的輝煌,讓蓮婉好生羨慕,蓮婉也想成為像夜殤戰將你這麽偉大的女子,但是蓮婉知道,憑蓮婉的資質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蓮婉會努力的,即使當不成像您這麽偉大的人,蓮婉也要努力拚命地追上您的腳步,靠近你一點點,那樣,蓮婉也會很高興的。
壓抑人心的烏雲在某天突然散去,迎來了清央這個冬季的第一場初雪。
靜瑤置身於雪中,仰起臉,讓涼涼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然後在融化,“王妃,安好。”
“你們好啊!”自從那日天香樓事件之後,王府裏的下人開始慢慢地接近她,雖然眼中還是會有一些害怕,但是她不介意,暴力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順其自然就好,她也不會強求別人要如何如何,隻要自然相處就好了。
看著兩個小丫頭遠去的身影,靜瑤若有所思,“王妃,王妃。”關海在一旁叫道。說起來,他對這個王妃還是有愧疚的,王妃增發月錢,是為了(他)她們能和家人過個好年,派發兩套冬衣,是怕(他)她們著涼生病,王妃處處在為(他)她們著想,而(他)她們竟然將她當做了不詳之人,還那樣排斥她,在私底下詆毀她,她不僅不計前嫌,還笑著和每個下人打招呼,始終如一,這樣的主子上哪兒找去。
“怎麽了?關管家,可有事?”靜瑤回過神來抱歉一笑,硬生生讓關海覺得他不該打擾王妃思考的,太有罪惡感了。
“是這樣的王妃,按道理說,王妃在進門的頭天就應該掌管王府中大小事務與賬簿,但是…”關海說不下去了,老臉上紅霞一片,覺得羞澀不已,他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竟然還會去信那些市井流言,說出來都嫌丟人啊。
靜瑤轉過身,望著天幕上紛紛揚揚落下來的雪花,眼眸中印著雪花紛紛揚揚的舞姿,嘴角的笑容美好而純淨,“本宮覺得這樣挺好的啊!殤既然讓關管家你掌管府中大小事務與賬簿,想必你是可信之人,而且關管家你管理逸王府已經那麽多年了,對王府中的事情早已了如指掌,既然如此的話,本宮何不樂個清閑與自在呢!所以,府中的大小事務與賬簿還是關管家你繼續掌管吧!”靜瑤嫌麻煩,有那時間還不如好好放鬆一下呢,幹嘛自個兒給自個兒找罪受啊。
關管家站在雪中呆愣住了,剛王妃說什麽來著?他是王爺的可信之人,府中的大小事務與賬簿還是由他來打理,王妃如此信任他,這讓他很是感動,可是規矩如此,王妃必須掌管王府中的一切,他就負責幫王妃打個下手就好!
“奴才謝過王妃的信任,但是規矩如此,還請王妃不要讓奴才為難。”關海試圖勸道。
靜瑤伸出手接過了一片雪花,慢慢的看著它在手心裏融化,隻留下了點點水跡,輕哈一口氣,白色的煙霧飄散在雪花之中。靜瑤笑著想伸出手去抓,可是抓到的都是被熱氣熏化的雪花,感覺手心裏涼涼的,很舒服。
“關管家,規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別那麽死板,改一下規矩。”靜瑤回眸一笑,映著天空中飛舞著的雪花竟出奇的好看,墨色的發在雪花的點綴之下晶晶亮亮的,像雪中的仙子,純潔而美好。
唇角的笑容幹淨不被世俗塵埃所汙染,揉了梅花的清香。
清秀的眉間堆滿了初雪的清冷卻讓人覺得十分親近。
“所以,管家,以後王府的一切事務就交給你了,本宮相信你不會讓本宮與殤失望的,本宮去梅園了,辛苦你了。”靜瑤倏地一笑,徹底迷了關海的心智,所以靜瑤說什麽他都答應,等到靜瑤離去時,以至於關海還站在原地傻笑。
還沒靠近梅園,靜瑤就聽到了裏麵的說話聲。
“臭小子,本姑娘說了,不要再纏著我了,否則本姑娘見你一次揍你一次,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蝶萼還是往常的一樣火爆,即使是冬季的初雪也不能讓她如火的脾氣稍微降一下溫。
“嘿嘿,誰叫你欠我醫藥費來著?我不跟著你,我跟著誰啊。”嘻嘻帶著痞笑的聲音跟在蝶萼的話音後響起。
這聲音聽著好生熟悉啊,這不是那日那個明姝請來刺殺她的殺手—魎嗎?
兩人又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靜瑤感受了一下四周,雖然氣息隱得很好,但還是都被她一一察覺到了,微歎一口氣,靜瑤眼帶不甘地瞪了一眼不遠處地梅園,跺跺腳,離去。靜瑤天生骨子裏帶著好奇和八卦,但是都被她掩得太深了,以至於偶爾泄露了出來,她也不知曉。
暗處的暗衛們皆都感覺到了背脊一涼,縮了縮脖子,感歎今年的冬天為什麽會這麽冷?
蝶萼聽著腳步聲遠去,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惡狠狠地瞪著死皮賴臉纏著她的魎。要不是提前跟暗衛打過招呼,就憑剛剛她們的聲音,暗衛就可以將魎刺成馬蜂窩了。
“你這男人臉皮怎麽就這麽厚啊?再不走,本姑娘剝了你的皮。”說完,躍上一梅樹的頂端,繡花鞋穩穩地站立在那纖細的梅枝上,梅枝竟一動也不動,仿若蝶萼沒有重量一般。
蝶萼雙手做搭棚狀,大致看了一下逸王府,嗯嗯,不錯不錯,占地麵積廣,各個庭院裝飾精致,透著小雅,都是主子喜歡的風格,看來這將軍心底永遠也忘不掉主子,雖說記憶沒了,但是心底的那抹熟悉感是不會變的,能在人群中第一眼認出主子,哎,多麽偉大感人的愛情,每天看主子與王爺卿卿我我的,看得她都想找個男人來這樣疼愛自己,保護自己,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魎在梅樹下仰望著蝶萼,從第一次打照麵開始,他就知道蝶萼不簡單,身手無人能敵,脾氣火爆,食量驚人,他在想,如果他真的娶了蝶萼的話,那他的錢財會不會都被她給吃窮了啊?
“臭小子,胡思亂想什麽呢?本姑娘有那麽能吃嗎?還有本姑娘為什麽要嫁給你啊?你個臭不要臉的去死吧!”在枝頭的蝶萼望著下麵的魎,伸手在空中輕輕一揮,原本紛紛揚揚的雪花就都集中到了她的周圍,圍著她打轉,不一會兒,一個個圓滾滾的雪球浮在蝶萼的四周,魎看到那麽多的雪球,摸了摸臉,咽了口唾沫,腳下抹油開溜。
“想跑?臭小子,現在才想起要跑,會不會太晚了點?去。”蝶萼指了指逃跑的魎,那些個雪球就爭先恐後地砸向了魎。
“哇哇哇,別打了,好痛,痛死了,快住手啊。”魎抱著頭四處逃竄,他引以為傲的鬥氣在蝶萼的麵前連個屁都算不上,隻有挨打的份。
魎的手一直捂著臉,不肯放下,開玩笑,要是把他俊美無雙,風流倜儻的小臉蛋打傷了怎麽辦啊?
可是那些雪球像長了眼睛一樣的跟在他的屁股後麵,一下一下的打得很過癮,蝶萼捂著肚子在梅枝上笑開了,笑聲傳到很遠的地方,一直在回**,“打,給我使勁打,哈哈,笑死我了。”
“啊啊啊~~”一聲聲慘叫回**在逸王府的上空,久旋不散。
炎躲在暗處聽著梅園中傳來的笑聲,他的心就好痛,像是被人敲碎了,拚不完全,滴滴鮮血流出。
蝶萼和魎一直在梅園裏折騰了近半個時辰,蝶萼才好心的放過了魎,一揮手,那些雪球便聽話的散開,變成雪花鑽進了魎的衣領之中,冰得魎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呲著牙從樹底下扶著樹幹站了起來,鼻青臉腫的看著蝶萼,瞳孔裏冒著怒火。
蝶萼不在意的折斷一節梅枝,手指輕捏著上麵粉嫩嫩的待放花苞,唇角勾著抹你活該的笑。
“你下手太狠了。”魎捂著被打的不輕的臉龐一瘸一拐地朝蝶萼走了過去,表情竟是小媳婦般地委屈。
蝶萼一把捏碎了手中可憐的那節梅枝,殘枝在她手中哢吱哢吱地響,嚇得魎渾身立馬抖了起來,看這女人的表情就知道,要是他再多廢話一句,她絕對會捏碎他,而且絕對的連渣渣都不剩。
“你有種再說一遍。”蝶萼笑得很燦然,但是魎知道她笑得這麽燦然的背後隱藏著殘忍。
“嗬嗬嗬,那個,我是說你很漂亮。”魎很沒骨氣地邊笑道,邊往後退,這女人絕對是惡魔轉世,他媽的太恐怖了,他就不知道了,一個女人也可以有這麽多麵,在皇宮的時候,她所表現出來的強悍震撼著他的內心,然後就是她的主子—那個被清央的百姓們稱作廢材的逸王妃,她所用的每一招每一式淩厲不花哨,沉穩地步伐像極了一個常年征戰的將軍,但是據他所知逸王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的這些又是誰所教呢?
“魎,我警告你,如果你那張破嘴到處去說的話,本姑娘敢保證,你隻要透露出一個字,本姑娘就撕了你,你大可去試試。”蝶萼伸手摸著他鼻青臉腫的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該不會現在就打算殺了我吧!”看著蝶萼笑得燦然明媚的臉,讓周圍的雪景成了她的襯景。
“怎麽會呢?你這麽好玩,我怎麽會舍得殺你呢?如果你好好聽話,本姑娘暫時就不會殺你,但是如果你做出了什麽傷害主子的事,那麽抱歉,去和冥皇玩吧。”蝶萼呲牙笑道,潔白的牙齒閃著寒冷如冬風的刺骨,讓他冷到了骨子裏,這個女人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態活在這個世上的,能這樣笑著說殺人的,估計天底下沒幾個吧。
“嘿嘿,如果我娶了你,那你還會不會殺了我啊?”魎曖昧的朝蝶萼擠弄著眼睛,隻可惜一張好好的臉被雪球打成這個樣子,怎麽看怎麽猥瑣。
“嗬嗬,會,而且還是最殘忍的辦法,男人,本姑娘不需要,我的心裏永遠隻有主子一個,其他的人想也別想在我的心裏有個角落。”為了不讓自己再受到傷害,為了主子,也為了她自己,自此以後她的心裏麵隻有主子一個人,生生世世唯主子獨尊。
魎欲言又止,看蝶萼清澈的瞳孔中那一閃而過的憂傷,雖然消失的速度很快,但是還是被他看見了,他想她應該是受到什麽傷害過吧,才會這樣來武裝自己,讓自己不會再次被傷害。
“蝶萼,主子讓你過去冉雪齋一趟。”折月撥開頭頂的一枝寒梅,衝梅園深處的蝶萼叫道。
“嗯,來了。”蝶萼美眸一轉,甜甜一笑,“魎,記住本姑娘今日所說之話,任何事都無法撼動主子在我心中的位置,包括感情也一樣。”蝶萼眉宇間染上了初雪的冰冷,說出的話也跟結了冰一樣,直滲人心。
魎沉默了,“那那個小子呢?你對那個小子很上心吧。”
蝶萼抬起的腳步放下,唇角一扯,“與你無關。”
魎想抓住她的胳膊,卻不想下一刻,蝶萼就憑空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隻抓到一縷香風,一抹憂傷,一許苦澀。
魎站在原地,任由雪花落滿了他的全身,可他卻感覺不到寒冷,他的心竟然在隱隱作痛,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個外表堅強卻內心柔弱的女人,他覺得他一定是瘋了,為了一個相識不到幾天的女人而心痛,他要麽瘋了,要麽就是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主子,你找我?”一進屋,蝶萼明顯就感覺到靜瑤的情緒有些不對。
“折月,你先下去吧!”靜瑤黛眉微顰,麵上第一次露出了愁容。
“主子,發生了什麽事嗎?”蝶萼上前問道,肩上的雪紛紛在接觸了屋內的熱氣之後化為了水珠,浸濕了蝶萼的衣物。
“蝶萼,你還記得井香和連安兩姐妹嗎?”靜瑤示意蝶萼坐下,蝶萼自然也不會客氣,一屁股坐下。
“記得。”井香和連安根本就是兩個極端的姐妹。
連安靦腆愛笑,長得也很可愛,說話細聲細氣的,而且別人一和她說話,她就會低下頭,羞紅了一片玉膚,但隻是除了靜瑤。連安特別喜歡黏著靜瑤,雖然靜瑤不善言語,也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連安就是喜歡靜瑤,每次和靜瑤說話的時候也是她最開心的時候,眉眼彎彎的,很是清秀迷人。
而井香就是恰恰和連安相反的一個人,井香活潑開朗,能言善道,隻是她是死腦筋,一根筋通到底的家夥,愛上什麽人不好,偏偏愛上了天帝—魅千嬈,而且還被天帝所刻意營造出來的溫柔假象所迷惑,害了整個瑾凝殿上上下下幾十名侍女,連自己的親生妹妹也慘遭毒手。
“隻是,主子,為什麽會突然提起她們姐妹倆?”蝶萼疑惑道,這件事已經是三千年前的事了。
“井香她,死了。”靜瑤的話頓了一下,神色有些傷感,“是連安親自動的手。”殺死自己的親姐姐,估計連安的心裏也不好受,但是連安她,靜瑤都不知道連安是抱著怎樣的心態殺死自己的姐姐的,但是她篤定的是連安的心裏很不好受。
蝶萼緘默了,連安是個怎樣的人,她們都很清楚,她這樣做應該下了很大的決心吧。
屋裏一片沉寂,就連屋外的雪也慢慢的停下了。
主子,對不起,給你們添了那麽多的麻煩,但是,以後不會了。
靜瑤閉上眼,任由空中的一滴晶瑩落在她的臉頰之上,冰冰的,涼涼的,沁著一股悲傷。
“主子,那日的事你怎麽看?”蝶萼輕敲著桌麵轉移話題,既然不開心就不要去想了,何必徒增煩惱呢。
“這事沒那麽簡單,夕月痕不會那麽輕易的開啟魔界大門,其中定有隱情,魅千嬈疑心太重,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但是此事必定與他脫不了幹係,其餘的人不好說。”靜瑤顰著眉道。
“但是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變故,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夕月痕不同意魔界大門打開,至於原因嘛,我猜不到。”靜瑤發覺自己真是不得閑啊!不管在哪兒都擺脫不了煩惱,為什麽想做個閑人就這麽難啊?
“主子……”蝶萼開口想說話,靜瑤就阻止了她。
“蝶萼,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隻能告訴你,這樣的日子還能在平靜一會兒,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人算的再好,也比不過上天的突如變化。”靜瑤輕歎一口氣,望著窗外不知何時停下的初雪,眼眸斂盡了世間所有的芳華,閃著碎雪的細光。
蝶萼嘟著嘴望著不管變成什麽樣都是風華絕代的靜瑤,心裏好不平衡,但是沒有羨慕,沒有嫉妒,更沒有恨,反而的她感到了自豪感,這樣風華絕代,絕世美人是她的主子,哈哈,太有自豪感了。
“蝶萼。”靜瑤疑惑地看著在那兒大笑的蝶萼,心中那點點因為井香的死而出現的陰鬱一掃而光,也許井香這樣反而才是她最好的結局。
“啊?主子,什麽。”蝶萼用手捂住嘴,額上滴下一滴大大的汗珠,她怎麽能這麽得意忘形呢!
靜瑤輕顰眉看了她一眼,眼眸中寫著不相信,蝶萼撓頭就是不說話,靜瑤抿唇搖頭,蝶萼的性子她就是捉摸不清,時而沒心沒肺,時而為了一件小事哭得稀裏嘩啦的,時而冷情殘殺,時而同情心泛濫,這樣的蝶萼是在讓人捉摸不透,但是她的心地卻幹淨的如冬天初雪,帶著清冷純淨的同時又藏著不為人知的脆弱。
“主子,看著明朗的天,今晚我猜想啊,應該還有一場大雪,我們明天去西梅山賞梅好不好?”一提起去玩,蝶萼的眼裏就會放光,活脫脫一小孩子。
“蝶萼,下大雪不一定西梅山的梅花就開了,看這時間,還有的等。”靜瑤敲醒了蝶萼的梅花夢,這孩子怎麽過了這麽多年還是這麽笨啊。
“主子,你不要再說了,我知道我很笨的,但是梅花不就是在冬天開的嗎?現在就已經入冬了誒,也該開了吧!”蝶萼委屈的低著頭,兩隻手纏繞在一起,手指在不停地攪動。
靜瑤“……”這孩子的腦袋到底是有多欠抽啊!誰說的梅花一定要在冬天綻開啊?梅花由於種類不同,所以綻開的時間也不同,有的梅花早,有的梅花晚,再說了,現在才剛入冬,梅花怎麽可能這麽早開放嘛!
“主子,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你是想和王爺去過二人世界的吧?所以這才騙我,說是梅花還沒開。”蝶萼抱胸眼睛微眯看著靜瑤。
靜瑤徹底被她打敗了,以前怎麽沒有發現蝶萼還有這麽白癡的一麵啊!
“蝶萼,你去書閣中看看書吧!”靜瑤什麽也沒說,隻是拍了拍蝶萼的肩膀,雖然她真的很想和殤一起去西梅山坐看一夜梅花綻開的情景,在清晨中嗅著梅花的清幽淡香,品著由天山雪水浸泡的雪芽香茶,看著天際的雪花飄飄揚揚地落在他們的身上,然後在慢慢的融化開來,但是素水河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反而衝突越來越大了,玄嵐國已派出大量軍隊來鎮壓泗淨城的老百姓們,泗淨城的老百姓傷患無數,泗淨城父母官也在鬥爭中受了傷,少了一隻胳膊。
見此,晟帝大怒,立即派了冷墨殤前往泗淨城處理這件事,本來不是冷墨殤去的,而是靜郝,可是偏逢上靜郝得了傷寒,無法前往泗淨城鎮壓玄嵐國的軍隊,朝中的武將也各司其職,走不開,文臣去了,隻會張著嘴巴講一通沒人聽得懂的沒用道理,所以最好的人選就隻有冷墨殤了。
她也讚同冷墨殤前往泗淨城,隻是事情真的會這麽簡單嗎?她總覺得心裏麵很不安。
果不其然,就在冷墨殤準備出發去泗淨城的時候,邊境探子發現玄嵐國有十萬精兵正向清央往東三千裏的十城其中的一城—萬安城摸進,領兵的是玄嵐國的變態—京酂,傳聞他驍勇善戰,變態成性,竟喜吃生肉,弑殺殘酷,一旦俘虜落入他的手,那就是四個字,生不如死。
萬安城是清央絲綢,布匹,茶葉,金銀首飾運往的主要通道,那裏富商居多,錢莊遍街都是;而且糧食,食鹽也是從萬安城銷往各國的,如果萬安城被占,那麽清央也等於是失去一半的經濟來源,所以萬安城不能丟。
“殤,萬事小心。”在送冷墨殤出城的那一天,全國都的老百姓幾乎都出來為冷墨殤送行以及送上祈福了。
“瑤兒,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冷墨殤摸著靜瑤的臉蛋,柔笑道。
“嗯。”靜瑤輕點頭。
冷墨殤翻身上馬,拽住了韁繩,率先往城外奔去,身後的將士們也都紛紛跟了上去。
這次炎跟著冷墨殤一起去的,而冥則是留下來貼身保護她,其實她很想說,不用的,他帶去就好,可是看見他不舍和擔憂的眼神,她選擇了沉默,暗中讓流舞跟隨在他的身後,以備不時之需。
望著行軍越來越遠的背影,靜瑤一甩淡青色披風,“水色,走,我們進宮。”
雖然泗淨城那麵也有派人過去,但是據靜瑤所知,那人曾是孫老侯爺的弟子,為人奸詐貪小便宜,貪戀美色,這樣的人去了泗淨城,隻會給那裏的百姓帶來更深的傷害,也有可能因為他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就會讓泗淨城的百姓們萌起造反之心。
“奴才見過逸王妃,皇上在禦書房和幾位大人商量政事,請逸王妃到偏殿等候。”梁公公輕甩拂塵,將靜瑤和水色帶到了禦書房旁的偏殿之中。
“主子啊,我們來皇宮幹嗎啊?”水色以前在皇宮待過,雖沒來過禦書房旁的偏殿,但是並不代表著她不懂這裏的規矩。
“找父皇。”靜瑤坐下,靴底上的雪融化成了點點水跡流淌於偏殿之中。
“哦。”水色也不過問靜瑤找晟帝是所為何事,她知道什麽事該過問,什麽事不該過問,這些她清楚得很。
“一出禦書房的門,就聽見梁公公說瑤兒你找父皇有事?”晟帝今日是一席明黃色的便服,胸前用金線勾勒出一片祥雲升騰地圖騰,顯得尊貴無比。
“父皇,肯請父皇讓瑤兒前往泗淨城。”靜瑤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前往泗淨城的那個人是昨天出發的,估計明兒個一早就要到了。
身後剛要給晟帝請安的水色腳下步子一個釀蹌,撞上了旁邊的梁公公,梁公公哎喲一聲倒向了一旁的木幾,頓時上麵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發出清亮的響聲。
“瑤兒,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晟帝眼中驚訝一閃而過,隨即是薄薄的擔憂與隱怒,瑤兒一向懂事乖巧,怎麽今日提這種要求?她一個弱女子且身無半點鬥氣,去那戰亂的泗淨城幹嗎?她能去做什麽?
“父皇,瑤兒很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麽,父皇您也沒有聽錯,瑤兒要去泗淨城,望父皇批準。”靜瑤雙膝跪下,眼眸一直看著晟帝的臉,眼裏一片清澈,全無雜色,帶著認真。
晟帝突然覺得頭疼了,剛想擺手讓靜瑤退下時,靜瑤又繼續開口了,“父皇,您知道這次去泗淨城的大臣是誰嗎?他可是孫老侯爺的弟子,此人風流成性,貪財好色,貪生怕死,奸詐,他去泗淨城隻會害了泗淨城的百姓啊!父皇,讓兒媳去吧,兒媳是清央逸王妃,清央有難,兒媳理當為清央解憂。”靜瑤句句在理,讓晟帝找不到話來駁回。
“墨兒要是知道你去了泗淨城他會擔心的,瑤兒聽話,回逸王府去,至於泗淨城的事,父皇會重新在挑選能擔此重任的大臣前去,瑤兒你就放心吧,父皇絕不拋棄清央的子民們,也不會讓他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晟帝拉起靜瑤,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父皇,瑤兒這次去定泗淨城了,不管父皇您同不同意,今晚瑤兒就會出發前往泗淨城。”靜瑤起身,站定,目光堅定地看著晟帝。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倔呢?朕說不許去就不許去。”晟帝幹脆擺起了威嚴,試圖讓靜瑤腦海中的想法散去。
“瑤兒一直很倔的,父皇,泗淨城瑤兒去定了。”靜瑤也不怕,說話也強硬了起來,“父皇,我身為清央逸王妃,卻隻能待在國都聽著泗淨城百姓的水深火熱與苦難,父皇,你以為瑤兒會心安理得的吃好睡好嗎?他們也是我的子民,他們在受苦受難,而我卻舒服安逸的待在安全的地方,父皇,瑤兒的心裏會過意不去的,我也想為他們做一點什麽。”
晟帝這次是真的沒話說了,他怎麽也沒想到瑤兒會這般想,沒有鬥氣又如何,隻要她有這份心就夠了,他的兒媳是天底下最棒的兒媳,普通女子都比不上她。
“好啦,你這小丫頭,以前怎麽也沒發現你的嘴巴也挺利索的嘛,要父皇批準你去泗淨城也成,但是你必須答應父皇一件事。”晟帝眼眸帶笑的望著這個倔強卻勇敢的兒媳,心裏湧出了一股自豪感。
“好,不管什麽條件我都答應,隻要父皇能批準瑤兒前往泗淨城。”靜瑤緊繃地小臉上也隨著晟帝的鬆口而綻開一抹沉靜如水的笑意。
一旁的梁公公和水色已經傻眼了,自古以來誰敢這般和君王說話,那不是明擺著找死嗎?
可是剛才逸王妃(主子)差點和皇上吵了起來,最後的結果竟然是皇上妥協了,這是要逆天了。
“那就是帶上宮中的十二暗衛,讓他們周身保護你的安全,不許拒絕。這樣,父皇才放心你去泗淨城,如果不答應,你就不用去泗淨城了,就好好給朕待在逸王府。”晟帝板著一張英俊成熟的臉道,十二暗衛是上一代君王留下來的,十二暗衛皆選自鬥氣高,自身能力強,反應能力強,動手能力強,忠心度極高的人,一旦選中,那他們的一生就要在暗處生活,一輩子不能見陽光,其子孫後代也要生生世世效命於皇室,隨時隨地為皇室殉職,但是十二暗衛的身份是至高無上的,但是卻將其一生奉獻給了黑暗。
關於十二暗衛的事,靜瑤也聽冷墨殤說過,隻不過冷墨殤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卻都是有用的資料。
“好,瑤兒答應父皇。”靜瑤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晟帝也笑著拍了拍她的頭,板著的臉柔化,“嗯,就這樣,你先回逸王府收拾些保暖的衣物,父皇這就去安排。”
靜瑤點頭。
“主子,你真的要去泗淨城嗎?”在回王府的路上,水色終於按耐不住問道。
“嗯。”靜瑤的步伐不緊不慢,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開玩笑的。
“主子,好端端地你為什麽要去泗淨城啊?”雖然在偏殿那裏聽得很清楚,但是水色想在確認一遍。
“在偏殿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泗淨城本宮是一定要去的。”靜瑤站定了腳步,側過身來了望著水色,出塵完美的側臉,如清水中的蓮花,淡雅清然,墨色的長發在雪中起舞,淡青色的披風在寒風中颯颯作響,蝶翼一般的長睫毛抖了抖,抖落了那一方天地的白雪,眸中清澈的好像是被雪水洗過的一樣,找不到一星半點的雜質,透著認真之色,讓水色一愣。
這樣的主子,這樣的芳華絕代,這樣的清雅絕倫,這樣的豔絕之色,怎能叫人不為之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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