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你無關吧。”在季雲初還在整理思緒的時候,揚津久開口了,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好歹我們也算同生共死了吧。”漆籠不在意那人的打擊,嬉皮笑臉的貼上來。“而且小馨兒真是狠心,就那麽把我推出去。”
“嗬嗬。”季雲初幹笑,“我這不是身體的自然反應麽,反正你遲早都要出去幫忙的。”
把頭轉向一邊,卻發現揚津久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意思就是:你還真是活學活用。然後季雲初更加窘了。
“是麽。”明顯瞎說的話,真不知道是沒理由扯了,還是不想敷衍他了。再說他可沒打算出去幫忙,如果不是被推出去。
“當然呀。”回以真誠的眼神,換來漆籠一聲嗤笑。
“說起來,還沒告訴我你們怎麽會被夜颯追殺?”
“這個嘛——”季雲初眼神看向揚津久,揚津久順其自然就把話接了過去。
“因為我殺了夜家的長老。”
多餘的話一句也不多說,一句也不願解釋。
漆籠作罷,他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結果,他們是不會告訴他的。
周遭就這樣陷入了沉默,安靜的氣氛帶著尷尬的感覺。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他們都不說話,隻好由她來打破沉默了。
“離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三個多時辰了。”對時間比較敏感的揚津久說。
“是麽,這麽快。”季雲初默默計算著時間。
突然想起那件她想問又不敢問的事情。問,不問,她心裏天人交戰。再說過了這麽久了,藥效應該變得更厲害了吧。
一咬牙,季雲初伸手遞出一個瓶子裏麵隻裝著一顆藥丸,這就是【迷】的解藥。
揚津久看到那個瓶子的一瞬間,眼睛都眯了起來,身上的寒意連她都能感覺到。但是他還是迅速的接過,並吞下裏麵的藥。
他知道這個時候,她沒必要拿什麽毒藥來害他。季雲初需要的他的幫助,所以他實力越強大越好。這個藥丸與上次她給他用來壓製藥效的成分不一樣,那麽隻有解藥了。
季雲初從他的表情裏麵什麽也沒看出來,不過她把解藥給他也經過一番考慮了,這個時候不能出差錯了,還是先治好他。反正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離不了誰,要死也隻能死在一起。
季雲初把眼光移向漆籠,搞不懂他到底是幹什麽來的,他與我們一起這麽久,就不去回自己人那去麽。
漆籠當然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氣氛,剛想開口調笑兩句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把頭轉向另外一個方向。
“是我的人。”漆籠及時的開口,攔住了要攻擊的揚津久。
“那就快滾。”
溫蘊的語氣,感覺到不到絲毫的火氣。可是季雲初就是感覺出來了,他一直在不爽。
他當然不爽了,這個家夥杵在這,他根本沒辦法療傷了,不明白他的意圖也不明白他在這到底是幹嘛。但是他隻知道,漆籠不走,他沒法好好的用妖力療傷。一邊療傷還要一邊戒備他的存在,這個太難了。萬一他突然攻擊,就麻煩了。
“啊呀呀,利用完了就趕我走,真是過
河拆橋。”漆籠口裏這麽說,卻站起身來向他的人那邊走去,並發出法術回應。
揚津久並未理睬,用眼神示意他快滾。
見青發妖嬈的身影漸漸隱沒在樹叢中,轉頭問道,“能走麽?”
“嗯,可以了。”季雲初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得離開這。
聽到回答,揚津久站起身來,準備繼續抱著她離開。
“你能行麽?”季雲初看到他滿身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猙獰依舊。明顯的發表了她的疑問。
“不行我就半路把你扔下。”
“……”
她錯了,她根本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就在她看到熟悉的山洞,而揚津久放下她的時候,她實在是很想吐槽一句,為什麽又是山洞。
而且還是原來找到的那個山洞,熟悉的石壁和幹草,讓季雲初不得不佩服他是怎麽在一群綿綿的山峰中找到這座山,並且找到這個隱蔽的洞的。
望天,他記憶力真是好。
自顧自的找地方坐下來,發現揚津久布置好防禦就開始療傷,想起她還有事情沒搞清楚就進到識海裏去了。
大殿矗立在那裏陰森森的,環繞著深寒的霧氣,隻是上麵的王座不再有了。而是變得空****的。
轉頭四處尋找,卻發現無悠哉的靠在一根柱子上,眼神複雜的盯著她,似乎要把她戳個窟窿。
季雲初不明所以,她有做什麽讓他為難的事麽?用這種眼神看著她?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背後升起。怎麽會讓她覺得她辜負了他一樣?呸呸,她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把手掌放在胸口的契約處,就在契約成立的時候季雲初感覺到了很多很多的信息,很多她不懂的東西。
而這一切似乎和無有關。
他不準備說什麽嗎?他還欠她一個解釋,季雲初就這樣疑惑的和他對望。
半晌無動了,俊逸的身影就這樣來到她的麵前,被那雙金色的眼睛注視著,讓她無處可逃。
無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胸口,如同當初的誓言一般低沉而又淡漠的嗓音訴說著當日的誓言——他認她為主。
季雲初更加不明所以,他們的契約早已完成,誓言念不念也沒有區別。
如今無信誓旦旦的宣誓,反而讓她有一絲不自在。
他,太過虔誠了。
虔誠得就像把他的生命交付與她,這樣大的責任,她承受不起。
她的觀念裏,無是邪氣的,同時也是驕傲的。不論淪落到什麽場景都不會這樣的對人卑躬屈膝,不會放棄他骨子裏的尊嚴和驕傲。
宣誓完成,無站了起來,季雲初感覺她的腦海裏的一角好像被人揭開一樣,信息一點點湧入,卻又朦朦朧朧的找不到頭緒。
“我是一把武器。”無淡然的開口,卻驚得季雲初目瞪口呆。
季雲初猜測了無數次無的身份,什麽身份都想過了。妖界的大人物?殺人狂?魔界或者人界的大人物?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份才會被關在那個陣法裏?但是唯獨沒有想到現在這種。
他說,他是一把武器。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被造出來的,自從我有意
識起就在不斷的更換主人。各種各樣的主人,人妖魔都有。有身份顯赫的,也有無名小卒。那些主人會的東西,我也學習到了不少。我的上一任主人是妖界的叛徒,所以被關押在無空山,也就是你見到我的地方。”
“你的上一任主人?”
“他死了。”無平靜的訴說著這個事實,就像死的是無關緊要的人一樣,“而我現在的主人是你。”
季雲初眼睛睜大,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本想安慰他,但是他無關緊要的態度,讓她識相的閉嘴。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主人是誰,或者說是誰都沒關係,隻要有人能帶著他走就可以了。
“那你現在是……妖?”季雲初好不容才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妖?”無那絢麗的金眼睛眯起,眼睛裏充滿了疑問,這個問題他還沒想過。
“我是器魂,也算是妖吧。”無最後下了一個結論。
萬物有靈則為妖,石頭有了靈性也算是石妖。他是一把武器,也是用其他的材料打造的,他有了靈性,也可以說是妖。但是也可以說不是,因為他算是器魂,武器的魂魄。
“那你為什麽不能出去?你的實力……”後麵的話季雲初沒有問得出口。
“我的實力?”說道這兩個詞無連眉毛都豎起來了,狠狠地瞪著她,“因為你沒有了。”
季雲初汗顏,都是她的錯她的錯。要不是幫她,他也不會現在什麽實力都沒有了。
“那個,雖然很失禮,但是我還是想問你是什麽樣子?”無說他是武器,一直都不說他是什麽東西,她真的是很好奇。
“哼。”無銳利的眼神襲來,想要把她千刀萬剮,“你還想用我當武器,妄想!我是不會給你這種廢材用的。”
此話一出,季雲初就瞪大了眼睛。喂喂!她才是主人吧!
而且什麽叫“不給你這種廢材用”!!太過分了吧!
武器不就是給人用的!
真是氣死她了,用得著這麽鄙視她麽!
她要是廢材,那他算什麽?廢材的仆人?
他到底是為什麽認她做主人的,不承認她的實力還認她為主,這是什麽邏輯?
很快的季雲初就冷靜下來了,因為她發現無在岔開話題,而且她怕他幹嘛,她現在才是主人。現在輪到她來指使他了。
“現在我可是主人。”季雲初冷冷的回了一句話。
她現在不用有什麽話都藏著掖著了,有的問題連想都不敢去想。生怕被眼前的家夥知道她的想法,而被殺掉。
自由言論的感覺真好!
不出所料,話音一落就見到了無變黑的臉色。
無冷眼瞪著她,突然收起那副想要殺人的表情,換上笑吟吟的表情望著她,想要看她接下來怎麽辦。
又來了!又來了!無的專有陰險表情,季雲初在心底呐喊。
每次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就代表,他又有陰招了。
同時也表明了無冷靜下來了,他從契約翻轉,被她壓製的事情中冷靜下來了。不管他是多麽的不甘心,但認主就是認主了,他必須保護她。
這下變成了,他看她的好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