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晨光初破曉,令久安與雷霆熠的閉關結束了。

剛至山腳,裴靈與陳宴站立於前,身旁伴著流朱流螢,四人神色各異,似有話難言。

令久安目光微閃,心中泛起一絲漣漪,語氣疑惑。

“你們怎麽來了?可是有何急事?”

流朱流螢眉頭緊鎖,仿佛壓抑著不安,齊聲答道。

“主子,虞靈犀……她又回來了。”

令久安聞言,秀眉微蹙,卻並未立即言語,隻是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又回來了?

也是為了婚事嗎?

雷霆熠則臉色驟變,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又回來了?這……”

陳宴與裴靈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陳宴歎了口氣,緩緩開口。

“久安,雷霆熠,這次的情況隻怕比以往更加棘手。虞靈犀不僅自己回來,還帶來了虞家的人。”

裴靈接過話茬,聲音裏透著一絲憂慮。

“他們似乎……還給雷宗主施加了不小的壓力。此事,隻怕要鬧大了。”

令久安聽後,神色依舊平靜。

“既來之,則安之。先下山吧,此事需從長計議。”

沿途,山風輕拂,林間鳥鳴,卻似乎都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波增添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息。

一行人剛踏入雷霆熠的院落,便見虞靈犀身姿綽約,手拎一隻精致的食盒,立於院中央。

她身旁魏先生神色肅穆,靜立一旁。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身上,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和的光暈。

見到令久安、雷霆熠等人歸來,虞靈犀嘴角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

“我聽聞令姑娘與霆熠閉關修煉多日,今日終得下山,特以增進修為的靈藥烹製了些許靈食,願能為諸位略盡心意。陳公子、裴姑娘,若不嫌棄,也請一同品嚐。”

流朱流螢麵麵相覷,眼神中既有驚訝也有戒備,更多的是對虞靈犀的突然出現感到意外。

令久安淡然一笑,目光平靜地望向虞靈犀,語氣平和。

“虞小姐有心了,我們剛結束閉關,正感饑餓,既然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嚐嚐虞小姐的手藝。”

雷霆熠雖心存戒備,但麵上不顯,隻是微微點頭,以示接受。

無論對方意圖如何,至少在這一刻,表麵的和平需要維持。

眾人圍坐於院中石桌旁,虞靈犀逐一打開食盒,裏麵擺放著幾樣色香味俱佳的靈食,每一樣都散發著淡淡的藥香,顯然是用心之作。

氣氛一時之間竟有些微妙的和諧。

餐畢,幾人紛紛向虞靈犀表達謝意,言辭之中不失禮貌與客套。

這時,一旁的魏先生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威嚴。

“幾位客氣了,我們大小姐既是雷少主的未婚妻,自然應當盡一盡地主之誼,這不過是些微小事,不足掛齒。”

魏先生的話語,雖表麵上是客套,卻也暗含深意。

他在提醒在座的每一個人,虞靈犀與雷霆熠之間的關係不容忽視,更不容輕視。

流朱流螢聞言,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也隻能隱忍不發。

陳宴與裴靈則相視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無奈與諷刺,顯然對魏先生的說辭並不買賬。

“魏先生說笑了。”

令久安神色如常,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並未將魏先生的話放在心上。

她輕輕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魏先生言重了,虞小姐的盛情我們已領,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回禮。”

雷霆熠則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虞靈犀,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虞靈犀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微妙,眾人各懷心事,卻都未再言語。

虞靈犀望向雷霆熠,臉上依舊保持著言笑晏晏的神情。

“霆熠,我兄長希望我們能盡快完婚,畢竟兩家聯姻,對彼此都有益處。”

雷霆熠聞言,神色淡漠。

“虞姑娘,你知道的,這樁婚約,我一直都不讚同。婚姻大事,應由自己做主,而非被家族利益所束縛。”

虞靈犀臉色微微一變,她敏銳地捕捉到了雷霆熠稱呼的變化——從以往的“靈犀姐”變成了如今的“虞姑娘”,這其中的疏離與冷漠,讓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苦澀。

她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霆熠,你何必如此決絕?我們兩家聯姻,是長輩們的意思,也是為了兩族的利益。你難道就不能為了大局考慮一下嗎?”

雷霆熠毫不動搖。

“大局?若這大局是建立在犧牲我個人幸福的基礎之上,那麽我寧可不要這所謂的大局。虞姑娘,我希望你自己也能想清楚,沒什麽值得你賠上一生。”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緊張而尷尬,虞靈犀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她還真是沒猜錯,雷霆熠一如既往地無情。

流朱流螢見狀,心中暗自焦急,卻又不敢插嘴。

令久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在眾人之間流轉。

令久安目光深邃,靜靜地注視著不遠處的虞靈犀。

她發現,這個曾經與他針鋒相對、鋒芒畢露的女子,如今似乎有了些許不同。

比起之前和自己比試時的那個虞靈犀,現在的她仿佛收斂了所有的鋒芒,變得更加沉穩與內斂。

她忍不住走近了幾步,想要從虞靈犀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些線索。

然而,虞靈犀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留下任何言語。

她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疑惑。

究竟是什麽樣的經曆,讓虞靈犀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是她已經放棄了與自己爭鬥的念頭,還是說她正在醞釀著更大的計劃?

令久安心中的疑惑如同迷霧般繚繞,他難以捉摸虞靈犀變化的真正原因。

回想起之前與她的種種交集,以及那未能如願的婚事,她不禁暗自揣測。

難道是因為婚事沒成,她心裏沒能承受住那樣的壓力,所以才會變得如此不同嗎?

這個念頭一旦在腦海中浮現,便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