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鬿愕然。
別的女修是追他，怎麽偏這個總是要調戲他。
關鍵是，他居然還很喜歡這個不正經的女人……
“隻有四個伴獸。”靜默片刻，他決定不理會。
然後很開心地看著陸遙遙一臉“損失大了”的表情，說，“紅鳳凰本來是第五隻，但我放了她。”
這回輪到陸遙遙愕然了，沒想到和伴獸解除血契什麽的，人家老祖也在她之前，並不是她獨創的。怪不得當初她想出的辦法，是以師叔之前的教導為基礎。
畢竟，師叔就是老祖，老祖就是師叔。
“那先付兩成訂金吧。”陸遙遙直接來個惡羊撲狼。
也不知是何時她被反主為客的，總之隻有真正的吻上，才知道兩人之間的相思有多刻骨。從前都不知道，一旦明白自己的心，就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纏綿了很久，直到楚鬿在情勢不可控之前緊急叫停。
然後又平心靜息了很久，這才把那四隻伴獸召喚了來。
大部分人的伴獸都離主人不遠或者就在空間內，楚鬿的四隻伴獸卻在虛空山崖之底，黃泉霧海之中。
被召喚來之後，那巨大的身形，凜然的威勢，強烈的殺伐之氣，都震得陸遙遙站不穩。
那她幹脆就不站著，反正老祖就要身後，完全可依靠。因為從現代而來，也不覺得在別人麵前，這種程度的肢體接觸有什麽了不得的。
在四大伴獸之側，還立著兩柄仙劍，正是久違的那骷髏頭雙劍。見到了陸遙遙，它們雖是劍形卻還微微顫動，表明見禮的意思。
“我看它們四個怎麽有點像山海經裏的四……”
“四大凶獸。”楚鬿替陸遙遙把話補足。
她那沒見識的驚訝小模樣，也是可愛得緊哪。
“不過它們不是真正的上古凶獸，而是它們的直係後人。那四位祖先，已是神獸。”他再說。
“那也好了不起啊。”陸遙遙都星星眼了，有心上前摸兩把，可惜對方高大得像四座小山。
楚鬿見狀，連忙發布命令，讓它們縮小到和夜叉差不多。
陸遙遙上前，東摸摸，西看看，完全沒有任何害怕的樣子。
四大凶獸感覺很悲催，很無語。
它們是凶獸好不好？不是寵物。這女的，怎麽就不怕？不愧是主人的女人。
卻不知陸遙遙在現代是極合格的獸醫，這個合格不僅是指醫術高超，還是真正喜歡各種動物的，有愛心的。除非動物傷人，不然她絕不會傷害動物。
在她眼裏，就沒有凶殘的動物一說。動物的一切隻是本能，是純粹天性，凶殘狠毒的隻有人類好不好？
再說這四隻忽然變小，在楚鬿麵前也不敢散發凶性，看起來乖巧安靜，頭大身子小，好像要滾繡球的舞獅，居然有一些極可愛的萌態，叫人怎麽怕得起來。
“師叔，既然你露了行跡，又平息了鬼界之亂，它們也可以不用再絕對隱藏了吧？”陸遙遙想了想說。
因為愛的是師叔，習慣了叫師叔，雖然換了帥氣的本尊樣子，還是習慣如此叫法，“那不如把它們帶到診所去，那邊工具齊全，我得給它們詳細檢查一下。”
頓了頓，“我還以為它們是外傷，畢竟剛大打了一架不是嗎？但，我怎麽覺得它們都是些胎裏帶的天生毛病，因為這次大戰損耗靈力太多，所以都發作起來。”
所謂診所，是之前楚鬿還是師叔的時候，幫她在方寸山後山設立的。有完備的診療室，相對隔絕、方便設置結界的手術室，放置藥品和器材的材料室，甚至還有病房。
她還在門口立了塊大石頭，說明這是動物診所，當初還引來了苗金的懷疑和窺探。
楚鬿點頭答應。
而等他們到了地方，陸遙遙就更高興了。
之前明師叔說給她做了好多小玩意兒，現在她知道了，全是醫療工具。她出門之前畫給明師叔看的，沒想到他居然一件件琢磨好並製作了出來，整整齊齊擺在架子上。
再看藥架子上，藥物也都補齊，分門別類地放好。
是明師叔知道她醉心於獸道的醫術，所以這麽多日子來就沒閑著，送了她這樣一份大禮。
“回頭教那小子一兩招。”看到她小臉都高興得紅撲撲的，楚鬿道。
老祖親自教的一兩招，足夠明師叔受用無窮的。
陸遙遙知道楚鬿是為她還情，更覺得心頭軟軟。
長得好，本事大就算了，還這麽體貼，她這是搶到至寶了，非要好好愛護和守著不可！
“還有我爹，還有我爹！”她舉手給自家親爹謀福利。
爹要學會什麽本事，師兄還會遠嗎？
楚鬿哼了聲。
能忘記了尹圖那小子嗎？不然他修為不能精進，過些年壽數盡了，這丫頭還不哭死？但，還叫尹圖小子，是不是有點……
這該死的輩分啊。
楚鬿心裏為了輩分和身份的問題糾結不已，陸遙遙那邊已經開始給四大凶獸做檢查。
她發了它們各一個牌子，寫著一二三四。因為她暫時分不太清楚它們誰是誰，有了號碼，病曆就比較好做。
直忙活到了大半夜，才確定自己的想法：確實都是先天的問題，隻是病情一直潛伏著，因為這次意外大戰而發作了起來。
而且，發作得激烈。
一號，二尖瓣退變致左心衰。
二號，三尖瓣發育不良並發右室雙腔發生病理性變化。
三號，軟顎過長導致的呼吸困難。
四號，老可憐了，食欲幾乎斷絕，屬於反常性前庭綜合症，影響了小腦絨球小結葉和小腦頂核……
“都得手術，而且都是大手術，不是開胸就是開腦。”陸遙遙再喜歡動物和醫術，現在也有點頭大了。
風險什麽的，之前師叔做過手術助手，很明白。
楚鬿想了想，點頭，“神仙界已遠離人界，並不再直接插手人間事。那些上古凶獸神獸的後裔，肯定都會有些胎裏帶的弱症。不然，它們就是太過強大的存在，與天地規則不符。”
陸遙遙懂。
任何一個世界都很平衡，這就是異類不能存在的原因。因為放縱之下就是威脅，而不管什麽世界，也得容許弱者生存。
弱者，往往是絕大部分。
幸好，這四大凶獸被楚鬿收了，可以控製它們，這才能留下命來。現在她能治好它們，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