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臉上的笑容尷尬地停頓在了臉上，她感覺在程十鳶這裏，怎麽樣都是自己的不是。
“我隻是替十鳶你氣不過啊。你那裏怎麽能有這樣的丫鬟？”
“這樣的丫鬟留著也是糟心事兒，下次母親挑幾個懂事的給你送過去。”
趙氏的臉上一副著急的模樣，好像滿心滿眼都是在替程十鳶著想。
但在程十鳶的眼裏，她倒是沒看出來多少關心，看到的隻有虛偽。
讓她沒想到的是，即使是趙氏心裏已經有了猜測，覺得她已經猜到了幾分，知道了不少真相。
這樣的情況下，她竟然還想要給自己的院子裏塞人，以此來監視自己。
但是她有什麽地方是值得趙氏監視的呢？程十鳶一直都是頂著廢物的名頭，在尚書府生活了這麽多年。
這也是她最想不通的事情。當時試圖從方芸那裏得知真相。
但是方芸在趙氏的心裏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這種事情又怎麽會輕易的告訴她？
“丫鬟就不用了，我那麽個小院子，不需要那麽多人。”
程十鳶直接就拒絕了，還順便提了一嘴自己的院子小。
趙氏自然聽懂了她的暗示，暗暗咬牙，沒想到她居然會一天被程十鳶牽著鼻子走。
“十鳶莫不是嫌棄院子小了？可那是你母親之前的院落，我也是怕你思念，這才一直都沒有替你換住處。”
“若是十鳶你住膩了，母親給你重新安排，可好？”
聽到這話，程十鳶直接輕哼了一聲，嘴角諷刺的笑容愈發加深。
沒想到趙氏不僅把自己摘得幹淨，還知道給她下套。
這話就算是傳出去，也絕對不會說是尚書夫人苛待了嫡女，反而還會營造出理解她心情的一個形象。
如果她說自己想換住處了，不就是說明對自己的親生母親絲毫不想念嗎？
不過趙氏倒是想錯了，她還真的就沒有換住處這個想法，隻是隨口一說的而已。
竹青苑地處的位置較為偏遠，但環境格外好。
程十鳶也很喜歡這樣的環境，住在裏麵也沒有那麽多人會來打擾。
“我沒覺得住膩了，畢竟是母親的東西，我還是想要好好留住的。”
程十鳶語氣淡淡，拒絕的語氣也是在告訴趙氏，她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趙氏那邊也是鬆了口氣，若是她要換地方，怕是又要花錢新建閣樓了。
“不過夫人，隻要是我母親的東西，我覺得我都有義務收回來。”
程十鳶她的眸子深處透露出危險的氣息，嘴角依然含著笑意。
她的聲音響起，有些低沉，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趙氏心下一驚，似乎感覺她下一秒要說些什麽了。本來還想阻止她，但是程十鳶搶先了一步。
“之前夫人在我這裏，拿走了母親留給我的嫁妝，現在是不是該歸還於我了？”
程十鳶薄唇微啟，聲音慵懶又帶著些漫不經心。
當年溫竹青早早地就給她準備好了嫁妝。說是嫁妝，其實不過是給她用來保障自己生活的東西。
有一家主要的藥鋪叫四青堂，還有很多金銀首飾，包括不少靈石。
程十鳶總覺得這個母親是知道自己快要離開了，所以才會留下不少東西來給她當嫁妝。
趙氏在溫竹青離開之後沒多久，就哄騙著原主把東西都交給了她保管。
當時的話是說等及笄禮的時候，再還給她。
其實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都吃進去了的東西誰還願意再吐出來？
趙氏的臉色慘白，當年從程十鳶那裏要過來的鋪子，都是在頂好的地段。
就算是自己實在不懂經商之道，這幾間鋪子也賺了不少的銀子，她甚至還讓自己的弟弟當了鋪子的東家。
但她弟弟那個性子，別人不知道，她這個做姐姐的還能不知道嗎？
這麽多年了依舊是個紈絝，還拿了鋪子裏不少的銀子。
現在如果貿然交給程十鳶的話，定然會有很多賬目都會對不上。
而且這幾間鋪子，都是她經濟的來源。
似乎是看出了趙氏的沉默，程十鳶放下了手中的茶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莫不是這個鋪子在夫人的手裏待久了，以至於夫人都開始覺得這是自己的東西了？”
“當年說的話難道夫人忘記了嗎？現在已經不願意還給我了？”
此時她正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微眯著眼睛，看著坐在主位上神色緊張的趙氏。
“怎麽會，母親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隻不過離你及笄之日還一月有餘，不如母親到時再一並交予你？”
“畢竟那些鋪子還是需要交接的時間，一時半會的容易出現紕漏。”
趙氏的話說得完美，毫無瑕疵。
若趙氏說的話，是不願意還給她，她還勉強還相信。
但她說的是晚一點歸還，那這裏麵肯定是有什麽秘密。
“這個就不勞夫人費心了，我自會好好交接。”程十鳶直接就拒絕了她的說法。
趙氏的額頭緊皺，眉頭擰成一團。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也捏成了拳頭，指關節不受控製地攏起。
和悠閑坐在位置上，喝著手中茶水的程十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時，程晚怡突然回來了。
“娘，您怎麽把翠微給發賣了，那不是您放在程十鳶那的……”
程晚怡疑惑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伴隨著她進來的腳步，自然也看到了程十鳶。
想說的話頓住了，神色微怔，眼睛也不自覺瞪大。
隻見她的後麵還跟著氣喘籲籲的方嬤嬤，眼神裏有些後悔的情緒。
“晚怡！”趙氏的聲音有些著急地打斷了她的話。
所以就算是程晚怡沒有看見程十鳶，這句話也不會說完。
方嬤嬤看向了趙氏，似乎是在乞求趙氏原諒她沒有提前告訴程晚怡。
趙氏有些氣結，但還是擺了擺手，讓她離開。
“娘……”程晚怡的神色稍顯愧疚，差點自己就暴露了母親的秘密。
這件事若是說出來了，指不定會造成多大的麻煩，就單單是程尚書那裏就不太好交代。
雖然程十鳶在程尚書那裏並不算受寵，但總歸是尚書府的嫡女，是程尚書和溫竹青的女兒。
“哦？我倒是不知道妹妹怎麽認識翠微？”程十鳶的眼神裏滿是玩味，語氣中也帶著蠱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