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聽到這話確實是愣了一下,沒想到往日裏懦弱無能的程十鳶,這幾天竟然變成了這樣,就連攝政王都要搶著讓她去府裏當女官。

但是她還不能有什麽太大的情緒,畢竟這個人是攝政王,她確實也不能說什麽。

“這四青堂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那麽多人在外麵?”趙氏見在這裏討不到什麽好處,於是又把話題轉到了這裏。

“我來四青堂之後,發現這裏一株靈草竟然開那麽高的價,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在這裏做了假賬。”

“假賬?怎麽可能做了假賬,每一筆可都是有太後的人檢查的。”趙氏的笑容一僵,她雖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沒想到程十鳶會直接說出來。

這件事去她肯定還是要裝作自己不知道的才好,要不然之後的事情就麻煩了。

“是啊,都有太後的人來檢查,竟然也能做假賬,手段也是很高明的。”程十鳶微微勾唇,她就知道趙氏會裝無辜。

“來四青堂做假賬了,難道是掌事?這麽大的事情,可萬萬不能姑息!母親定然會幫你好好教訓這掌事。”趙氏的話音剛落下,旁邊的掌事就不服氣了。

“尚書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之前是誰逼著我在這裏保守你們做假賬的秘密,你們忘記了,我可沒有忘記。”

掌事一臉怒意,他剛才都沒有找到什麽機會能夠給自己辯解。結果這個時候趙氏又過來了,這不是誠心讓他辯解不了嗎?

“保守我們做假賬的秘密?掌事,我們之前找你來也是因為看你老實,但你也不能這樣欺負我們家吧?”

和掌事相反,趙氏倒是一臉的淡定和平靜,仿佛她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一般。

掌事怒極反笑,他現在都覺得自己當初來這裏是最錯誤的一個決定了。

程十鳶看著在爭吵的兩方,聲音淡淡:“夫人怎麽知道,這件事情是掌事做的?”

這裏的人全程都沒有說過這件事情是掌事做的,趙氏就這麽篤定地說是他,未免也有一些太確定了。

“這……母親也是猜的,能接觸到賬本的人除了掌事,也就沒有別人了。”趙氏心中一驚,聲音稍微有些結巴。

剛才話題轉得太快,忘記這一茬了。直接就說出了掌事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了。

“原來是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夫人知道這裏所有的事情呢。”程十鳶的眼角帶笑,不緊不慢的出聲。

看著趙氏的臉一點一點的黑下來,卻還極力做出一副好母親的樣子,她的心裏就舒服起來,也算是為原主教訓了她。

“十鳶真是會說小,母親怎麽可能會知道掌事做的這些事……”趙氏感覺自己都快說不下去了,她來這裏本來是幫自家弟弟的。

結果現在和程十鳶對話,她都隱約有點招架不住了,現在的程十鳶真算得上是伶牙俐齒。

“知道或不知道,夫人的心裏清楚便好。但是我這人一向是有仇必報的,這件事情是誰做的,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程十鳶並不在乎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隻要之前的那些賬能補上,一切都好說。她還想和趙氏慢慢玩,這麽快就結束了可不行。

“大姐,這件事情就是這個掌事做的,從他的房間裏都搜出了神星草了,結果現在他死活都不承認這件事情。”

趙二趕緊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也是怕程十鳶再說些什麽。隻要他說出來了這件事情,趙氏就相當於是知道了。

“沒想到我四青堂竟然養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掌事,十鳶,這件事情母親必定會替你做主!”趙氏說完之後,就直接衝向了掌事的位置。

“來人,把這個掌事給我拖下去,處死!”

趙氏沉穩的聲音隱隱帶著一絲激動,她現在也算是有理由能夠讓這個掌事再也說不了話。

掌事瞪大了眼睛,雖然剛才已經被趙二的涼薄震驚了,現在聽到趙氏直接就要處死他,整個人都有些冒火了。

“我兢兢業業地在你們這裏做掌事這麽多年,幫你們保守秘密這麽多年,到頭來你們竟然就這樣對我。”

說完這個話,掌事直接就站起了身,一步步朝著趙氏逼近。

“你自己做的孽,怎麽好像是本夫人逼你了一般。”趙氏的眼神明顯是有些躲閃的,見掌事朝著自己慢慢靠近,不由得也退後了幾步。

“當初若不是你們使了手段,我根本就不會留在你們這裏!我承認我確實拿了你們的分賬,但也是從你們做假賬的手裏分得的!”

掌事現在也不想管這麽多了,一個兩個都想要把這件事情推到他的身上。他之前來這裏也不是自願的,分明就是這趙氏使了手段。

“笑話,現在證據齊全,你竟還有臉說是我們使了手段,還說我們做假賬。現在神星草是在你的房間裏搜到的。”趙氏冷笑了一聲。

幸好她做事比較周全,之前一直讓下人盯著這裏。今天這件事情要不是有人過來向她匯報,她讓調換了神星草。

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樣子,說不定自家的弟弟早就撐不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掌事這個人畢竟不是自己人,總歸是不靠譜的。

“好好好……”掌事突然大笑起來,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笑了幾聲之後,才緩緩轉過了頭,看向趙氏:

“我這裏還有尚書夫人的一些信件,不知道尚書夫人可還記得?”

趙氏心中一驚,同時也在拚命思考起來,掌事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不過不管信的內容是什麽,這個掌事是肯定不能留的了。

她的眼神也漸漸堅定下來,趕緊給旁邊的侍衛使了眼色:“還不快過來,把這個掌事拖出去?”

侍衛得到了趙氏的命令,大步走過去之後,直接就捂住了他的嘴,準備把他拖出去。

“等等。”程十鳶突然站出了身,攔下他的侍衛。

“十鳶,你怎麽……母親這是想幫你教訓這個無法無天的掌事。”趙氏此時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她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在幫程十鳶,竟然還被她攔住。

“攝政王都還沒有說話,夫人倒是先一步定罪了。”程十鳶微微挑眉,有些調侃的語氣。

她倒是對掌事最後說的話還有些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