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程十鳶的話，還是因為她的聲音，映雪確實感覺自己被安慰到了。也放下心來，稍微後退了幾步。
程十鳶微微抬眸，眼神直接就撞進了沈辛玨的視線。
這時候她才發現，沈辛玨不知道什麽時候，和她已經是近在咫尺了，俯身正凝望著她。
在這個靜謐又長久的對視中，沈辛玨的眼神裏滿是戲謔。讓程十鳶感覺周遭的空氣似乎都靜止不動了一般，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
“程三小姐確實有紅顏禍水的資本。不過，既然是程三小姐的事情，那對本王來說就是正事。”沈辛玨盯著程十鳶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認真說道。
“沒想到我一個廢柴，在攝政王的眼裏倒是還有些地位。”程十鳶輕笑出聲，隨口打趣了一下自己。
隨後便輕輕推開了沈辛玨的身體，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剛才那個對視就足以讓她心跳加速了，在這樣一張臉麵前，她還真的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處理趙氏這邊的事情。
推開了沈辛玨之後，程十鳶就沒有再理會他了。在她的眼裏，沈辛玨一向都是一個騷包的人，隨口就能說出幾句這樣的話。
雖然還沒見過他和別人這樣說，但是對著她一個剛認識的人就能說出這樣的話。沈辛玨的人品在程十鳶這裏還是有待考核的。
“夫人之後記得把錢湊齊，交給我就行了。現在四青堂也和夫人沒有關係了，最好是把這個掌事一並帶走。”
“想必剛才兩位也聽見了，現在這四青堂的掌事是白公子，也就沒有二位什麽事情了。”
程十鳶也不想和他們兩個有什麽過多的牽扯，現在無非是趙氏給錢，她拿錢的關係。
“十鳶啊，母親這邊一時拿不出這麽多錢，不如先欠著？之後過兩年了，等母親手頭寬裕了再給你如何？”
趙氏現在還不想拿出那麽多錢來，隻能暫時用這樣的理由誆騙程十鳶。
隻要現在不拿出來，之後她隨便找點什麽理由糊弄過去也是可以的。
“夫人，首先我的母親已經離開了。其次這個錢是掌事欠下的，若是母親拿不出來，就麻煩掌事把錢交出來，之前的事我也既往不咎。”
程十鳶雖然記仇，但是在自己羽翼還未豐滿的時候，她也知道不給自己找麻煩。
趙氏的攥緊了手，指甲在手掌上似乎都出現了痕跡。
她在這裏一口一個自稱母親，沒想到這個程十鳶倒是一點麵子都沒有給她。
“我也不是說不給，隻是現在拿不出這麽多。等之後手頭寬裕了，我定然是會還給你的，我也不會要你的錢的。”
隻要她一直找借口拿不出來，這程十鳶也拿她沒有辦法，畢竟這個掌事身上也沒有錢。
“等夫人之後手頭寬裕了，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活著了。”程十鳶嘲諷的眼神看向趙氏。
趙氏雖然一直忌憚太後的勢力，對她表麵上一直都很好，但也不是沒對她下過手。
隻不過是那個時候原主運氣好，這才沒有中了趙氏的計。
當時趙氏打算用兩種相克的靈草，將原主在不知不覺中害死。但是當時原主因為碰巧打翻了碗，這件事情也就此作罷了。
若是當日沒有這個運氣，原主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她穿越過來的時候。
原主自己定然是不知道的，不過程十鳶也算是精通藥理的，在記憶中有這麽一件事情，她才能確定的。
“十鳶，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我再如何也一直都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在吃穿用度方麵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趙氏的眼淚直接就落了下來，看起來也有程晚怡那楚楚可憐的風範。
程十鳶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看著她。
良久，她才開口：
“夫人是怎麽想的，自己心裏最清楚，也不需要我多說什麽。若是這幾天拿不出來，就讓掌事交出來。”
趙氏的手指攥緊了衣袖，她確實和程十鳶說的一樣，打算直接找一個機會把她不知不覺地害死，但也沒想到程十鳶在這種情況下就直接說出來了。
她看向掌事，後者一副心安理得的表情，一看就是知道手裏拿著她的把柄，覺得她總是會妥協的。
“我會想辦法湊齊給你的。”趙氏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了。
這幾年做假賬賺的錢可不是筆小數目，雖然有一部分錢攢起來給自己女兒做嫁妝了，但是大部分都已經花出去了。
她也沒想到程十鳶這麽難搞，之所以讓人守在竹青苑也是因為擔心程十鳶會發現做假賬的事情，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既然夫人如此爽快，那我就靜靜等待了，還請夫人記得把我母親的靈石一並還給我。”程十鳶微微一笑，擔心趙氏忘記。
“我知道。”
趙氏衣袖下雙拳緊握，咯咯作響。眼神也恨恨地盯著程十鳶，像是要把她吃掉。
但這眼神也隻是盯著她片刻，就反應過來了，此時攝政王還在這裏，不能如此失態。
而且剛才看二人舉止有些親密，怕是有些關係。若是別的男子還好，偏生是不好惹的攝政王。
趙氏心裏也清楚，就算是把這件事情告訴程尚書，估計都沒有什麽用。
人人都知道，攝政王沈辛玨雖然看起來很溫和，實則就是個實打實的笑麵虎。
剛才他沒有追究自己那個紈絝弟弟的罪，趙氏的心裏就已經很是慶幸了。
“既如此，我現在就回去湊錢了。十鳶既然已經答應了他們要還，母親這邊自然也不能耽誤。”趙氏想通了之後，又恢複成了之前那一副慈母的模樣。
“夫人想通便好。”
程十鳶微微挑眉，沒想到這個趙氏的耐性這麽好。她都說出這樣的話了，趙氏還能心平氣和地說話。
“攝政王，民婦就先行離開了。”趙氏覺得自己再待在這裏，怕是都能被氣死，於是直接朝著沈辛玨行了個禮，打算離開。
“嗯。”沈辛玨隨意的答應了一聲，但眼神卻一直注視著程十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