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嘿嘿嘿。”

青煙兩眼放光,笑眯眯點著地裏的小人參,盼能賣個好價錢。

她計劃拿賣小人參賺的第一桶金在山下開個醫館,加上她穿越前無往不利的外科技術,日子過得肯定滋潤。

對,她就是穿越來的。

精心謀劃的一場醫療事故,她這個年紀輕輕便名揚四海的外科聖手,死在了手術刀下。

往事不可追,日子還要過下去,她不得不籌謀生路。

一名女子走近,譏諷道:“十年都考不上的廢物,有功夫種地不如算算自己還能賴在學院幾天。”

切,還以為她喜歡呆在這種地方嗎?

師父都是老古板,飯菜索然無味,住的院舍都爛了,她害怕哪天山上風大把房子吹垮,砸破了腦袋。

等她有錢了,求她都不願留下。

古代不流行動刀子,切人治病,她隻能自學中醫。

“師姐生得一副好樣貌,就算趕出學院無家可歸也可以去歌館瓦肆,運氣好的話還能碰上個不嫌髒的男人,帶回去做妾婢,師姐你說是不是?”女子一臉做作。

演技太差,青煙連白眼都懶得奉送。

女子叭叭叭說個不停,小小年紀竟比村裏的長舌婦還聒噪。

青煙瞥了眼落在腳邊的裙擺,不動聲色地踩住。

“蚯蚓。”她戳了一下她的小腿。

那女子以為蚯蚓爬到身上,嚇得魂飛魄散,直朝前方摔去。

在她即將摔進泥坑裏的時候,青煙連忙扶住她。

女子慶幸不已,不料下一刻,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朝背後倒去。

“噗!”

什麽東西被她壓扁,濺出。

一陣惡臭熏得女子差點暈死過去。

嘖嘖嘖,真是精彩。

青煙噗呲一笑,雙手抱胸看好戲。

與她一同勞作的人看見女子跌進一攤汙穢之中,頓時惡心地吐了出來。

原本隻是臭味,加上又有人吐了半天,酸腐味四溢。

兩相混合,簡直無法描述。

熏得女子死去活來,恨不能再死一死。

青煙趁混亂之際捂著鼻子從另一邊快速離開。

路上碰到師弟,得知師父在找她,趕到議事廳時幾位師父正和長老討論小臨山事務,她就在旁邊等著。

長老似乎身體不適,皺眉輕咳,無意中瞥見一旁杵著的人。

“你就是青煙?”

“是,長老。”麵對小臨山最大的領導,青煙還是很尊敬的。

長老眉頭直皺,“三年三年又三年,沒一次過考核,這馬上就要補考了,到底行不行啊?”

他也想問問丫頭,到底行不行啊!

負責教導青煙的師父慚愧地低下頭。

一時鴉雀無聲,弄得青煙怪不好意思。

環視一圈,個個都在裝死。

長老氣急之下,一口老血梗在心頭。

青煙見長老臉色憋紅,不太舒服的樣子,可幾位師父隻顧逃避,連坐在首位的人暈了也沒發現。

“長老?”青煙衝過去扶住歪倒的人。

靠得近了才發現他頭頂稀疏,眼眶烏黑。

不會過勞猝死了吧?

青煙連忙查探脈搏,翻開眼瞼。

還好,沒死透,還可以搶救一下。

“長老閉目養神,你在胡鬧什麽!”

幾位師父見她沒規矩,竟敢解開長老的衣領,大聲嗬斥道。

閉目養神?

是老眼昏花還是假裝無知?

這種情況,兩口氣喘不上來就可以不用喘氣了。

此時青煙終於能夠體會到一絲絲長老的不容易了。

帶領這樣一群豬隊友,能不禿嗎?

青煙將長老放平,見他臉色蒼白,掰開嘴巴有血腥味,立即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

手起針落,須臾便紮了一片。

幾位師父這才意識到長老不是在打瞌睡。

畢竟哪有人瞌睡到被紮了那麽多針都不醒的。

“你這樣亂紮會不會戳死長老?”一位師父擔心地問。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亂紮?

青煙瞪了他一眼。

“長老死掉我是不是就可以做長老了?”另一個師父的聲音。

人還沒斷氣,這些師父們就開始爭論誰更適合做繼任者。

“你懂醫?”

一道微弱的聲音響起。

議事廳吵鬧得厲害,除了青煙鬆口氣,無人注意。

“一點皮毛。”其實她更擅長開膛破肚。

長老忽然沉下臉,目光銳利,定定看著她。

青煙隻當他走了趟鬼門關心情不好,逐一將針拔出收起來。

長老暗暗運功,發現胸中長年累月的鬱結之氣竟被她一舉清除幹淨,頓覺身心舒暢。

入針即效,出針即愈,淩厲眼風之下依舊麵不改色。

神乎其技,膽色過人。

青煙還沒收好針就被幾位師父擠到了最邊緣,長老沉著臉甩袖離開,拒絕這群老頭子的噓寒問暖。

一日清晨,鍾聲響起,小臨山所有人在訓練場集合。

青煙因為要補考,繞了一圈沒看到考核師父才趕過來,就成了最後到的人。

她姍姍來遲,惹來不少冷眼。

長老見她出現,直接走下台將人帶上去。

石台下的弟子們竊竊私語,都在猜測青煙是犯了什麽大錯,才被長老單獨拎出來批評。

長老舉起手中的令牌,“今日有一件大事宣布,本長老決定由青煙接管小臨山基礎部,成為新一任長老。”

一時間,訓練場上的氣氛凝滯。

長老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是不是被邪祟附體才會這樣胡言亂語?

幾位師父被長老的話震住,許久才回神。

看向青煙的眼神,帶著懷疑與不屑。

她今日補考,過了嗎?

“是不是弄錯了?”青煙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

長老笑著將令牌遞給她。

讓她做長老?

青煙看向幾位師父,一臉抗拒地搖頭。

這樣的屬下誰願意帶誰帶,反正她沒興趣。

長老沒想到她會拒絕,多少人想坐這個位置都沒機會。

她到好,送到手上都不要。

“趕緊收好。”

教導她的師父連忙笑嗬嗬地把令牌塞進青煙手裏。

一旦青煙做了長老,看誰還敢說他教出的弟子沒出息。

青煙旁邊的一位師父皺起了眉,“我反對,這不合規矩。”

“對,不合規矩!”青煙第一個站出來支持,弄得對方都傻眼了。

這是什麽手段?

以退為進?

“就事論事,青煙資質駑鈍,如何擔得起長老一職?”

“就算要換長老,那也該是我師父,連考核都沒通過的人,憑她也配!”

“對,憑她也配!”

“憑她也配!”

那些師父和弟子們有不屑也有不甘,都惡狠狠瞪著青煙。

反對的聲音一陣比一陣大。

不知是誰掏出個幹饅頭就朝青煙丟去。

青煙麵向長老並未防備,突然被堅硬如石的饅頭砸中,頓時火冒三丈。

不知道這麽長的頭發很難洗嗎?

沒有吹風機半天都不會幹!

“誰!”她轉身看向台下。

森冷的眸光硬是蓋住了一頭碎饅頭屑的狼狽。

令人不寒而栗。

丟饅頭的人心裏一咯噔,想躲卻偏偏被人群擠了出來,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是我又怎麽樣,你本來就不配!”

“我不配難道你就配?”青煙冷笑。

那人氣得臉色鐵青,正想反駁,就見她高舉手中令牌。

“作為弟子,以下犯上,對本長老大不敬,罰三日清修思過。”

“你!”那人死死捏著手。

不吃不喝,三日跪罰就算了。

被一個廢物壓在頭上,意難平!

青煙望著恨不能撕了自己卻也隻能乖乖跪下的人,心情大好。

“諸位,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