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眉頭挑了挑,原來是這樣,淡聲命令,“赤冥,用妖力打左側假山。”

赤冥本能遵從,甩出一道紅光打了過去。

一眨眼,白色雪光不在,風旋憑空消失。

腳下傳來粘膩感,赤冥低頭,驚訝看著腳下。原本是石頭的地麵忽然變成一個血泉,鮮血不斷向外噴湧,頃刻間整個世界變成了血紅色。

赤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多血,若它喝完應該會進階吧!

袁霸天震驚打量四周,無邊無際的血海映入眼簾,驚訝望向眼前一臉淡漠的女童,沉聲問道:“是不是你做的?真以為小小幻境就能困得住老夫?幼稚!”

雲蘿勾唇,“是嗎?誰說這是幻境?”

小手伸出一根手指,隨意點了點袁霸天腳下,學著他之前的聲音說道:“跪下,磕頭,你可活,否則,死。”

袁霸天仰頭怒笑,“狂妄,小小年紀就這麽目中無人,果然是有人生沒人養的野種,老夫現在就教教你怎麽做人。”

寬大的手掌伸出,魂環砰砰砰……接連亮起七道光暈,“若你能在這招烈風斬中活下去,老夫今日就饒你一命,讓你再多活一晚。”

赤冥聞言臉色大變,急忙喊道:“快跑,丫頭。”

雲蘿鎮定自若盤膝坐下,閉目漠然說道:“好,我不動任你打,若你能傷我分毫,今日我放你走。若不能,就把命留下。”

袁霸天怒極反笑,“好好好,夠狂,那老夫今日就和你賭一賭,傷不了你,老夫在你麵前飲刀自決。”

他作為七階魂獸師,北倉國人人尊他為天,就連皇帝也要讓他三分。這個沒有魂石的小丫頭哪來的自信,也敢和他叫板。

心中殺意漸濃,掌中由風凝聚成的巨大刀刃直劈雲蘿,臉上掛著嗜血的笑。

目前還沒人在他這招下逃生過,烈風斬出必定見血,小丫頭,看你還如何狂。

赤冥目眥欲裂,飛身躍起,身體陡然變大數倍,穩穩擋在雲蘿身前。

閉眼想要憑借肉身擋住這致命刀光。

心中暗歎,他一定是上輩子欠這丫頭的,想他活了幾百年竟被一個五歲的小丫頭耍的團團轉,現在還心甘情願的替她擋刀,哎……狐生艱難啊……

雲蘿閉目不動,勾唇小聲說道:“多事。”

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指節詭異扭轉擺出一個個奧妙的圖形,手停她冷聲喚道:“血海無疆。”

平靜無波的血水忽然拔地而起,一道參天血幕牢牢擋在赤冥身前。那恐怖的刀光呼嘯而至,轉眼便被血幕吞噬。

“那是什麽?怎麽會……”袁霸天渾身僵硬站在原地,他引以為傲的烈風斬被吞了?

原以為這一招使出,殺了顧雲蘿的同時會將這幻境斬碎,哪知道,現在竟一點水花都未激起。

雙手緊握,臉色慘白的望向血幕後身影模糊的女童,崩潰大喊,“你到底是誰?你一定不是顧雲蘿。顧雲蘿就是一個沒爹沒娘的小廢物,她怎麽可能會這些東西,你一定是假冒的,剛剛的賭約不算!不算!我袁霸天不認。”

大喊聲將赤冥驚醒,睜眼便看到麵前通紅一片古井無波,“發……發生什麽了?”

大刀呢?沒了?

雲蘿嘴角上揚,冷笑,“不認?但是晚了。”

手指翻飛,血幕如海浪般翻滾,“答應了就得做到,做不到那就由我來幫你。”

“血海無涯。”

血幕朝著袁霸天鋪天蓋地拍下,一攤攤血水如同活了般將他緊緊包裹在裏麵,不多時,血水如煮沸了般沸騰起來。

袁霸天感覺自己真的要被煮熟了,皮膚骨頭火辣辣的疼,他掙紮著發出一聲聲嘶吼,“啊,你個妖女,你敢殺我,袁家不會放過你的。”

“嗬,你們又何曾放過我。”雲蘿猛地睜開眼,清亮的眸子裏閃過紅光,“一切因皆由你們袁家而起,合該由你們來滅。”

淡然起身,“好好體會被煮的滋味吧,你們袁家我自會去。”

“不,求求你放過我,我磕頭,我認錯,隻要你放過我,我給你當牛做馬都可以。”

一個大名鼎鼎的七階魂獸師卑微哭求著。

赤冥傻眼,“這就……就……就行了?”

也太快了,一睜眼一閉眼,一個七階魂獸師就被解決了?

抖抖身體,心裏閃過一陣後怕,禁不住仔細回想他有沒有得罪過這個丫頭。

雲蘿看看天色,轉身便走,“時間要到了,老頭兒也該回來了。”

一步踏出,天地轉換。

院中仍是一派銀裝素裹的景象,赤冥好奇回首,隻見那個被人尊為尊者的魂獸師獨自一人站在原地痛苦嘶喊。

小跑著趕忙追上,嬉笑著小心問道:“丫頭,丫頭,他會怎麽樣?”

“疼死吧。”

“可他不是沒受傷嗎?怎麽會疼死?”

“疼的是心,不是身。”

稚嫩的聲音越來越遠,院中仍是一片慘叫,今夜無人敢進榮養居一步。

宮門外,阿福忍著刺骨嚴寒焦急等著,半個時辰後厚重的宮門被打開,一道尖細的聲音從裏麵響起,“誰是阿福?”

他跺跺有些僵麻的腳急匆匆迎上,怯懦的小聲應道:“哎!哎!我是,我是。”

“諾,這個是給你的,拿著快走吧。”

一個包裹嚴實的木盒被塞進他懷裏。

阿福被迫抱著,急切探頭朝小太監身後看去,“我家老爺子呢?他怎麽還沒出來?”

小太監臉色一沉,伸手推了推他,掐著嗓子罵道:“滾,滾,滾,這是什麽地方,你也敢隨意打量?”

一手掐腰,一手捏起蘭花指,不屑的說:“還等什麽老太爺,他以後都出不去了,你啊,還是拿著東西快走吧。”

說完不等阿福反應轉身便走了。

阿福愣愣站在原地,身上陣陣發冷,眼中含淚無助的喃喃自語,“怎麽會出不來?什麽叫出不來了?天黑了,不是都要回家嗎?難道今晚老爺子要在皇宮住下?”

緊了緊懷裏的包袱,想起臨走前老爺子的交代,他抬起袖子狠狠擦擦眼角,拔腿便朝侯府跑。

不管怎樣,他都不能讓老爺子的苦心白費。

早已走遠的小太監停下腳步,回首看了看阿福模糊的背影,搖頭歎息,“侯府的天要變了喲,那種寶貝可不是想要就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