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之南的一處客棧。
客棧的風格很難評,不知該歸為哪類建築,一如施工建造者喻春雨。
此時管瞳坐在客棧院子一角的秋千上,看著郵件裏的資料。
荊鉻手裏拿著小果盤,用小叉子給她嘴裏喂火龍果:“又是陸哥寫的論文?他也不消停,大春節的還讓你探討業務。”那話裏麵像是浸泡了兩天的檸檬,酸倒牙的那種。
管瞳笑笑,不搭理,隻管按節奏的張嘴吃水果。
一個穿著漢服的漂亮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那眉眼就是荊鉻的翻版。她跑到管瞳麵前,奶聲奶氣地喊:“姆媽媽姆——”結果最後一步一個踉蹌給摔了。小姑娘先是呆住,停頓三秒才嗚嗚要哭。
荊鉻的心啊都要碎了。管瞳卻盯了小姑娘一眼:“別拉,讓她自己起來。”她是看明白了,女兒管咚咚最愛折騰荊鉻,那小眼神兒一轉,就知道又生了一個鬼主意。
沒錯,管咚咚和喻春雨打賭,隻要她一哭,爸爸荊鉻就會給她買好吃的。隻是這戲才演了一半,硬生生地沒了下文。
喻春雨隔著客廳的落地玻璃對管咚咚扮鬼臉。管咚咚可生氣了,無奈姆媽媽姆在身邊,她還想做姆媽媽姆的乖寶寶呢,所以不跟喻春雨一般見識,踮著腳爬上秋千,挨著她的姆媽媽姆。
姆媽媽姆是她給媽媽取的昵稱。別的小朋友有媽媽,她要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
荊鉻現在不光是當老婆奴,還是女兒奴,拿著小叉給女兒喂水果。
喻春雨看著這一家三口笑吟吟的。
林芬正在準備晚餐,看著喻春雨對著花園外麵做鬼臉,笑道:“你也是,這麽多年了不知道圖什麽。現在你要保護的人過得很幸福,難道你還要保護他們的女兒長大嗎?”
“噓——小聲點!”喻春雨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回到餐桌旁,“人嘛,怎麽過都是一輩子。看到他過得好,我覺得我也很幸福。”
“真的?”林芬不信地笑笑,“元宵節過後,我就要走了。”
“你要去哪裏?”
“這裏過膩了,總要找點新鮮的。我可沒想過要一直和你幫襯著過,哈哈哈。”
林芬和喻春雨在雲南經營客棧好些年了,兩人不圖掙錢,隻圖享受當下,倒也暢快。至是林芬突然要走,喻春雨難免沒有惋惜之情。不過這樣的分別也不意外,人生嘛,送走舊人,才有時間和空間接待新人。
“有人嗎?老板在嗎?”外麵有一個男聲在叫門。
喻春雨反感此時有外人打擾,不客氣地回道:“春節期間不營業。”話雖這麽說,卻還是走到門口去看。
一個清俊的男人,背著行囊,胸口掛著一台相機,對他禮貌微笑。“老板,這附近客棧都住滿了······”
風塵仆仆,卻還帶著清新的香味;被陽光風雨浸潤的皮膚泛著蜜色,在力量之餘又帶著彬彬有禮。
喻春雨感到上帝給他關上一扇門,又給他打開了一扇窗。這或許就是新的合夥人,或許就是接下來旅途中的夥伴。
“你運氣真好,還有一間客房,正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