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綁架
廉不愁坑起後輩來妥妥的,沒想到對媳婦兒也這麽“喪心病狂”,我還記得當年她給我吃了個滿臉血的藥,把常問夏嚇得都不能直視。我這會兒真覺得我那媳婦兒好啊從來不亂喂藥,雖然她一天到晚拿個八卦鏡單方麵偷窺我也是蠻可疑的。
暮炎身處熱戀中,起初是嚇得嬌軀抖啊抖,但沒多會兒便用寬廣的胸襟包容了廉不愁墨黑墨黑的心機,相反還覺得那都是在乎自己的表現,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兩人不是時候地膩歪了一會兒,又順便交流了一番先前的經曆,才開始討論接下來的去向。
“那你看,我們現在該選哪條路?”
廉不愁淡定搖頭,理所當然道:“不知,方才我是跟著煙選的路,這會兒你在我跟前了,我也不知道往哪兒去。”
暮炎扶額,一雙妙目翻成三白眼:“你該給臭蝴蝶也吃那個追魂丹,以後這種好事可千萬不能落下她們。”瞧這要死一起死的缺德勁,活該被下藥。
“我隻給你吃。”廉不愁一句話定生死,把大狐狸拍成了霜打的茄子,又轉而道:“不與你鬧了,走吧。”
“走?走哪兒去?”
“隨便去哪兒都無所謂,找到你我就安心了。”廉不愁說完,便牽著暮炎的手腕將她往最近的一麵鏡子帶,姬有時立即記下方位,在早已畫好陣紋的畫卷上圈圈點點。
這一回她們又進了一片迷霧,若不出所料,應是與先前一樣的金籠鏡陣,而與此同時,寨主那兒也完成了對那孩子的超度,激活了四十九麵鏡子出口,隻等我們這邊的訊息,決定選哪條路。
我們將她那幅陣圖細心研究,討論一陣,還是覺得常問夏沒必要走狐狸姐姐的老路,體驗那意味不明的幻境,便將與那擁有類似陣紋的出口劃去,在剩下幾組相像的陣紋裏挑挑揀揀。
姬有時開口道:“我們先來理一理思路。第一,現在的首要目的,是找到那隻護法鏡妖,製伏她,讓她說出那股妖邪勢力頭領的下落,其次,是救下被壓在陣內的童男童女,再一個,若是可能,最好她們四人能匯合在一起。”
我覺得她這話頗有道理,也跟著有了頭緒:“對,或許那鏡妖便是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沒有戰勝她們四個的把握,才有意利用這鏡陣將她們分散,好逐個擊破。”
“幸而現在領主與夫人匯合了,否則以領主現今的功力,恐怕……”
“本來她倒是打算對你家領主大人下手,可險些要切了那條活潑可愛的尾巴,我估摸著那會兒我師叔如果不來,那尾巴現在就該攥在鏡妖手裏了。”
“行啦行啦,你這姑娘不就想聽我道聲謝麽?得虧了你這麽好的師侄養出了那麽好那麽好的師叔,否則哪還有我們領主,哪還等得到我們狐族的複興?”
“別說,你這高帽子扣得人挺舒服。”
我和元夜嘴皮子耍得歡,常問夏又在那兒不耐煩:“楚盼娘你能長點兒心麽?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要跟小狐狸精東拉西扯勾三搭四。”喲喲喲這醋吃得。再瞧我大師姐,一臉想打人的表情根本不用遮。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心裏不著急,行動上還是趕緊扯回話題:“不說這些,還是講講那三個目的。捉鏡妖是一定的,不然她們何必要往裏跑。”我抬抬下巴對著那座舞殿緊閉的大門,接著說:“不過這第二個目的,救孩子,或許並不那麽著急。待我們打垮了鏡妖,這鏡陣裏孩童的問題,也便迎刃而解了。畢竟,我們若是能逼她講出妖邪頭領的下落,這區區幾個孩子的命,根本算不得什麽吧。”
“雖說你這樣是將問題往後推罷了,但眼下這情況,救孩子的確不是最要緊的,她們沒必要為了救那些孩子,將幾麵鏡子都一一光臨一遍。”姬有時道。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鏡妖在這座大陣的什麽位置。”
“誒?鏡妖一定會找上門的吧。就像剛才,想奪領主的尾巴……”
“剛才她有出現過麽?那扮作我師叔的小孩不過是鏡妖的傀儡,這隻能證明她的確關注著這個鏡陣,在某個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九師妹,依我看,鏡妖也不一定隻這樣在暗中操作。當她發現她的傀儡無法對裏麵那四人產生任何傷害,便不排除她會親自出馬的可能。”
“那……總不能讓我家寨主就那麽坐等鏡妖找上門吧。萬一不來呢,不是要被困死在裏頭麽?”
“我方才便已在做準備,或許可以聯合我那鎮守在外的三個徒兒,在這鏡陣之外另布一大陣,好感知其內部。但這並不一定能行得通,且需得天時地利人和,所以你還是得在這兒看著,就從那幾組相似的陣紋下手,或許還能誤打誤撞地引她們到達鏡妖的要地。”姬有時吩咐著,想了想,又道:“至於現在,我認為應讓她們選擇最是唯一的陣紋。”
“師姐你的意思是,那些有相像的陣紋,都不去了?”
姬有時點頭,認同了我的說法。元夜接道:“姬姑娘這話有道理,如果鏡妖在這陣中,極有可能是在某個獨立的空間,那麽按常理,每個分空間中,最多也隻有一個入口。”
“好吧,雖然都是些不確定的猜想,但橫豎這第一步都走得沒有底,索性就按著這有道理的路子先走著。那麽,剩下來的,也就四個入口可以選擇了吧。”
“嗯,你明白了就好。”姬有時似是解決了件大事般,轉眼便是一臉的輕鬆,又露出妖裏妖氣的嘴臉,衝坐我旁邊的元夜勾勾手指:“狐狸小公子,我需要你幫我幹活兒。”
“可是我們領主……”元夜有點猶豫,護主之心不言而喻。
“你們領主有我師叔在側,你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這兒的事就交給盼娘吧,我才缺人手。”
“好吧。”元夜可能也想到現在隻有我一人能和裏麵的人通上信,於是答應了姬有時。不過我想,可能更大的原因,是我這人太可靠吧,哦嗬嗬。
“對了,姬姑娘,我想你有什麽誤會。”元夜跟著姬離開,邊走邊說:“我是母的,不是小公子。”
“嗬嗬嗬嗬,你還挺有意思,我當然是知道的,隻是對你台上的形象印象深刻啊。”
“哦,你看的是哪出?”
“《偷》。”
“嘿,那都是演的,其實我這人挺好的,平時不幹那種事。”
“我一見你就知道你是個正大光明找姘頭的。”
喂!你們聊得這麽開心這麽深入是要勾搭勾搭麽?
【楚盼娘,你給我選好路沒有?】寨主終於等不住了。
“哦哦哦我瞧瞧,你現在呢,先往你的左手邊走……不過不是你麵前的,再右數三麵,對了,上吧小蝴蝶!”
【哼。】常問夏傲嬌地從鼻子裏出了個氣兒,撣撣裙子,下巴一抬,昂首闊步地邁了進去。
我瞪大了眼睛等著八卦鏡出現新的景象,這一回,常問夏身處在一間約莫五十平方的幽暗臥房裏。這屋子布置古樸典雅,紫檀木製的大小家具,銅質的擺件器皿,還有不知從哪裏來的風,吹拂著滿屋子純白的簾幔,吹晃了微弱卻不熄的燭火,給人一種……鬼氣森森的恐怖感覺。
我在心裏算計著這屋子如此布置的用意,不對,準確說來我考慮的是,為什麽這個空間是這樣一間臥房的模樣?常問夏已然邁出了步子,一步一步,靠近仿佛故意被簾幔掩藏起來的床。我的目光跟隨著她的腳步,踩著冰冷的地麵,穿過那層層鬼魅的裙擺,那張秀**,似乎躺著一個人,從身形上看,是一個女人。
“這妖怪幹什麽呀,搞個女的躺**是要色/誘你麽?”
【嘿,我豔福不淺。】常問夏眯起眼,嘴上這麽說,可瞧她那絲毫不鬆懈的筆直背脊,便知道她小心翼翼不敢有意思差錯。
【你說,我要不要打頭兒就給她一刀?】
“辦法不錯。”
【我就知道你會樂意。】她說著,祭出一把飛刀,在十步之遙的地方,對著窗幔上黑色的身影射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她是用了幾分力道,反正那血咻地就濺到床帳上了,觸目驚心的。
【這麽容易,我真懷疑這是做夢。】
“與其說是做夢,我倒覺得更像……怎麽說呢……更像要跟綁匪搏鬥的時候卻輕而易舉地錯把人質弄死了。”
【烏鴉嘴……我先去看看再說。】
她快走幾步,一把扯開床帳,看見了縮在**捂著胸口的人,一瞬間,常問夏的臉上露出了怪異的表情,我也是……
【嗬嗬,楚盼娘你看,我差點兒把你弄死。】
“嗬嗬,你可千萬不能相信她是真的。”
“啊……”突然,**那個重傷的我發出來聲音,低低地,音色與我的不一樣,透著詭異,含著恍然,沒有一絲痛苦的成分。她抬起頭,直直地望著常問夏,忽然展露出一個誇張又無聲的笑:“常寨主是嗎?首領對你格外想念哪……”少用我的臉擺出這種表情做這種沒意義的緬懷啊魂淡!
常問夏聞言,不由蹙起眉頭,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即使我對她口中的首領十分好奇。不過聽得出來,這個首領,和常問夏是認識的,事情是越來越懊糟了。
“我原本哪,是想取九尾妖狐的尾巴獻給首領的……但哪裏知道你們來了這許多人,照這形勢看來,破陣也隻是時間問題。幸好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份更有趣的大禮,嗬嗬嗬。”她一邊詭笑著,一邊又道:“看得出來,你對我這張臉的主人,很……不錯。隻可惜了,你們竟就這般大意地將她一人留在外麵,分明沒有多高的道行。”
【你!】常問夏麵色一變,立即對我道:【楚盼娘,快去找姬有時!!!】
我去!把主意打我身上來了魂淡!!!我連忙起身一邊喊著大師姐一邊轉頭用目光搜索她的位置,但是這裏沒有任何人,雖依舊是方才的風景,卻已無姬有時和元夜的蹤跡,取而代之的,是身後不遠處一麵懸空的鏡子。
“嗬嗬,已經晚了。”八卦鏡中又傳來那女人的聲音,她說:“要救她,十日之後一個人到五荒山來找首領,記得是一個人,否則,嗬嗬……”隨著這話的結束,那與我一個長相的女人漸漸散成了碎片,而我的意識,也愈發渙散起來,在我閉上眼的前一刻,我看見那麵懸空的鏡子裏,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在明晃晃的光亮之下,依舊讓人無法看清五官的黑色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這絕對是把劇情往前推進了一大步啊一大步!有沒有一種突然快要完結的感覺!我要說的是,大boss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