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蝶gl 65黃竹精 全本 吧
“什麽?!”張鈴兒捂著嘴,渾身都在微微顫動,險些要從床沿上站起來,定是難以置信。
“你……你再說一遍,是誰?”
“我的話還不夠清楚麽?嗬嗬嗬。”常問夏咧開嘴角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我說,我給你安排了個好人選,叫劉卿顏,就是你心裏念著的那個劉卿顏。”
“她……”張鈴兒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卻還是無法安心接受這從天而降的好事,忙又一臉焦急地轉向我確認道:“你們所言當真?她怎麽可能又……”
“嘖,你不是向來挺淡定的麽?”我固定住她的肩膀,讓她鎮靜下來。
她睜大了眼眸看著我的臉,深呼兩口氣,才道:“我行了。盼娘你快告訴我,她怎麽就突然改變了主意?莫不是那王三公子對她不好了。”
“那倒不是。就是她想你了,覺得還是跟你一塊兒才能合心意。”
“隻是想我就拋下所有了?怎麽會呢,卿顏之前還顧慮這顧慮那……”張鈴兒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清麗的眼眶泛出淺淺的紅:“她除我之外,誰都放不下。”哎,聽聽這怨婦的話,得是被劉卿顏傷得多深。
“幸而她現在是想清楚了,爹娘不要了,未婚夫也不要了,合計著去寺院燒香的時候翻牆逃走鬧失蹤呢。你說這光天化日平白無故的沒了一個大活人,劉員外家和王在安那兒不得亂死,可她還就真下得了決心,什麽後果都不去管了,隻要帶著小金庫逃到白水山把你叫走一塊兒私奔就好。你說她心裏是放得下誰放不下誰?”
“她這樣容易改變決定,我真不知該開心還是該放心不下。”張鈴兒嘴上這麽說著,可瞧那笑靨生花的模樣,便也知道她不過是小別扭,本質上還是滿意的。
“好了,你快收拾收拾。”常問夏替她打開窗戶,讓明媚的陽光和帶著暑熱的微風驅散屋子裏殘餘的酒氣:“收拾幹淨了再與你爹去告個別,兩日之後便要去接應劉卿顏了,不歸山還一股子血腥氣兒住不了人,這兩日我們便外出轉轉,要將臨時的住處定下。楚盼娘,你給鈴兒好好梳個頭,我派人去選個靠得住的兄弟當靈福寺的車夫,午時啟程。”
常問夏劈裏啪啦地吩咐完便走了。我找來張鈴兒的丫鬟品兒,品兒見了我驚訝不已卻又吞吞吐吐不敢問什麽,在知道張鈴兒即將離開白水山之後,才哭哭啼啼地為她收拾屋子打點行裝。我給張鈴兒梳了個垂鬟分肖髻,簪上一支淺紫色的琉璃珠花,又替她抹上脂粉點上胭脂,描兩彎柳葉般的長眉,她恢複了往常的端莊清麗,才安心地去找張先生辭行。
“楚盼娘,到我房裏來。”正考慮著到哪兒去,常問夏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她們本就在一個庭院裏,兩處屋舍隻在百步之內。我進了她的屋,這貨果不其然在吃東西,就憑她在路上為劉府沒給我們準備早膳這事兒抱怨了三回我就能知道。
“過來,我叫人做了麻心湯圓,給你留了兩顆。”常問夏舀起一顆湯圓衝我晃晃。
“才兩顆,鐵定是吃不下了才說什麽留給我的吧。”我走過去坐她旁邊,她矯情地拍拍大腿示意我坐上去,我嫌棄地瞟她一眼,也拍拍自己的大腿與她對峙。
“嗤,我是體諒你怕你累著,不知好賴。”她站起來,勾著我的脖子側坐在我的大腿上,我大爺似的抱住這水蛇腰的大爺,就好像抱了個花姑娘,想來表情是無賴又猥瑣。
“張嘴。”常問夏麵癱地喂我吃湯圓,我嚼著皮兒薄餡兒多又甜又膩的湯圓暗想這貨怎麽沒有扮演小娘子的自覺,表情都不到位,媚笑盈盈才對嘛。
“笑一個咯。”我咽下湯圓,戳戳她的臉道。
她嘴巴一撇還假裝別扭:“有什麽好笑的。喏,最後一顆,還要本寨主喂你麽?”
我點點頭張大了嘴:“啊~~~~~~~~~”
她舉著勺子慢慢往我嘴裏送,表情也是越來越微妙,似乎心存不軌。果然,勺子都伸進我嘴裏了,她又一下縮了手,害我咬了舌頭。
“喂,沒你這樣的姑娘!”我哀怨地瞧她,她得意地將湯圓丟自己嘴裏,爾後湊過來掰著我的下巴做羞羞的事。艾瑪真是討厭的德性!
她掰著我的下巴,用拇指和中指卡著我腮邊的關節,讓我不得不仰著頭微微打開口腔,任由她咬破湯圓將流水似的糖心芝麻餡兒朝我嘴裏灌。香甜得過分的芝麻糖汁在我的口腔中流淌,慢慢地順進咽喉深處。隻可惜餡兒再實在也是有限,吞咽了兩口便沒了。我伸長脖子又壓下她的背,湊過去搶她嘴裏剩餘的湯圓,這是不是叫虎口奪食?
總之,經過一通惡劣的爭奪,湯圓早就你一口我一口被分了屍,再後來?再後來就當湯圓還活著繼續吃嘴唄,反正除了吃也沒別的事可幹。
“寨主,蜂蜜發糕蒸……哎喲瞎了我的狗眼啊!”
“……”小情人間的小樂趣被個不長眼的倒黴小丫頭撞破,真真是作孽啊作孽。無奈地停下來,看向門口,小丫頭掃了興也沒了影,而那聲音,倒是聽著耳熟。
“小伍?出息了啊,伺候完寨主夫人這會兒就被提拔成寨主身邊的人了。”
“她本來就是我這兒端盤子的,劉卿顏來了才調過去,現在人都走了,她自然是回來當差的。嘖,跑就跑了怎麽不把發糕留下。”她朝著小伍離去的方向抿了抿嘴,又轉而看我:“楚盼娘,我們再來吃湯圓好不好。”
“好毛線!湯圓已經沒有了好不好!!!”
……
午時還差大半個時辰,張鈴兒已與她爹道了別,背著包袱敲響了常問夏的門。這會兒我倆還在角色扮演,我篡她的位演山大王,她則演油嘴滑舌的小白臉,“大王”“小白”你來我往鬧得正歡,被敲門聲擾了卻還能借題發揮。
“大王,有人敲門呢。”
“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大人。快開門去,大王我乏了。”
“哎喲大王,小的這還沒使出什麽本事呢,怎麽就乏了?”她故作出諂媚的笑,拿色迷迷的目光從頭到尾打(視)量(奸)了我一遍,才過去開門。
“怎麽,這麽快?都準備好了?”常問夏已恢複了正經的語調,小白臉什麽的悄然間無影無蹤。
“嗯,能帶的都帶了。”張鈴兒越過她的肩膀看看房內收拾衣服的我,又收回了目光,道:“可好走了?”
我匆匆站起來,跑到門口:“走吧。誒?我們是往哪個方向去?要怎麽去?”張鈴兒同樣是沒有頭緒,便與我一同看向常問夏。而常問夏不愧是活了這麽久這麽久的大人物,心思縝密麵麵俱到,早做了安排打算:“不歸山在西北方向,我們可沿著西北官道走,沿途尋找落腳之處,最好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她領著我們朝外走,邊走邊繼續道:“其實我知道個地方,離此地不遠不近,倒能帶你去看看,若不滿意,再找便是了。”
張鈴兒點頭說好,常問夏便從手掌祭出蓮台,拋於空中。白色蓮台一麵變大一麵下落,待觸到地麵之時已是足夠四人盤膝而坐的大小。張鈴兒吃驚得瞳孔都放大了,微張著嘴,動了動唇卻還是沒說什麽話。我想她是頭一回見識常問夏的白蓮花,心裏不免有些卑鄙的洋洋得意。
三人踏上蓮台禦風而行,沿路美景淨收眼底,就是沒遮沒擋太曬了些。兩柱香的功夫,蓮台漸行漸緩,最後止於一片巨大的竹山上方,才慢慢降落,我估摸著就這會兒功夫,已離開白水山百裏有餘,反正是個我沒來過的地方。
“這竹山的主人是隻黃竹精,最擅障眼法,到時你和劉卿顏躲進此處,隻要有她保護,定不會被人尋到。”常問夏收起蓮台道。
“黃竹精?你認識麽?”我環視這片山林,入目皆是筆直挺拔的竹子,明黃的竹竿,青綠的竹葉,無邊無際甚是紮眼。一聽這竹山的主人還是個精怪,便覺出這滿目的明亮透著幾分詭異來。
“三百年前認識的,那時候她想困我,被我打了一頓就老實了。”
“……”我和張鈴兒麵麵相覷,都覺得這倆妖精的關係不會怎麽友好。
“什麽叫被你打了一頓,我們明明是平手!造謠!”一個纖細並且帶著憤怒的童音響起,緊接著,前方兩米處一株大筍破土而出,竹筍葉片片剝落,從裏頭爬出個隻穿了件黃肚兜的光屁股小女娃,濃眉大眼梳著兩個羊角辮,不過五歲的模樣,手裏還拿了棵玉筍。
“三百年不見,怎麽還是不知羞地光著腚。變條褲子出來會很難麽?還是說小屁股沒被我打夠,不爽快?”常問夏眯著眼戲謔地瞧著慌忙捂住pp的黃竹精,又道:“這幾日我要住你這兒,躲人,限你半個時辰之內給我造個竹屋出來,否則……嗬,你懂的。”
“啊啊啊……”小黃竹精氣得跳腳,pia一聲摔了手裏的玉筍,摔完心疼了,又跑過來撿回去,誓死保持離常問夏兩米遠的距離,指著我們怒道:“你這個色蝴蝶就知道欺負人使喚人,她們是誰?又騙到姑娘了?還一次兩個!要給你做個隔音罩嘛?我怕隔音罩也罩不住啊!”
“嗯?……”我皺著眉嫌棄地將目光掃向常問夏,合著這貨來這兒做過不正經的勾當。常問夏假咳兩聲,心虛之意不言而喻。
“別聽這妖孽信口雌黃,她沒安好心。”
“……”
“你還不快造屋子去!在這兒找打麽?”
“嗤。”黃竹精嬌俏的小臉勾起惡意的邪笑,別有意味地瞟了我一眼,便轉頭去背竹子,當起了造房小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