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尋歡樓

我穿上一身土黃‘色’短打,作跟班兒的打扮,廉不愁則是要扮貴‘婦’人身後的‘侍’‘女’,說實在的,她根本不用換衣裳,那身青灰‘色’暗紋綾羅裙已經足夠低調了,既不會顯得過於寒磣,也絕對搶不走主人家的風頭,隻需我再給她綰個老氣又簡單的發髻,便成了一個富家高級下人,隻不過看她不苟言笑的模樣,或許根本不能讓人想到是會跟著家中夫人上青樓嫖/娼的主兒。

一行人扭頭擺尾就這般出發,前麵是常問夏、姬有時和暮炎狐狸三人。常大老爺走中間,姬夫人和胡夫人各占一邊,這突變的是什麽設定?瞧著像富商帶家中‘女’眷出‘門’尋歡去的,真是‘亂’,‘亂’透了。我和廉不愁則各自跟在常大老爺和胡夫人身後,走著走著,我就覺得廉不愁在看我,眼神很奇怪,讓人怪心虛的。我與她對視,她也不尷尬,皺了皺眉又瞧我一眼,然後什麽也不說地麵朝前方大步走了。

我沒來由地心裏砰砰跳,暗暗問了自己一百遍:楚盼娘你是不是什麽地方得罪了這位師叔啊快想起來!

九尾狐帶我們到一家相對來說規模並不如其他幾家大的青樓,她說這叫體察民情,如果這種角角落落的小樓也能將客人伺候得體貼周到,將生意做得紅火安生,那其他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是座二層小樓,叫尋歡樓,名字起得坦‘**’‘**’,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兒是個尋歡作樂的yin窩,而與之對應的,招牌下兩名衣著清涼的‘女’子正玩兒著帕子搔首‘弄’姿,旁邊還有一個眉目俏生生的少年靠在‘門’邊對來往的行人放電。

“哎呀天哪,還這麽小就出來賣……”我在後麵拍拍九尾狐的背,心裏藏起一句‘真是太禽獸了你們’。

九尾狐卻轉頭送我一個大驚小怪的眼神,道:“滿足不同客人的不同喜好嘛。況且你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你知道那小孩活了多少年了麽?”

“怪不得,原來也是狐狸‘精’……”我恍然大悟狀,姬有時直接對我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竟看不出來?愚鈍。”

沒人教過我火眼金睛吧!我怎麽會看得出來?

“哎喲客官裏麵請,快裏麵請!”就在我們一行人離那尋歡樓的‘門’檻兒尚且有三米遠的時候,‘門’口那兩個‘女’子忽然迎了上來,一邊一個抱住常問夏的雙臂就往‘門’裏擁。

“媽媽,來客人了!”

眼睜睜地瞧著常問夏被這樣溫軟的陣勢夾擊卻絲毫沒有反抗情緒的受用樣,我都要吐老血了魂淡!氣哼哼又不得不憋著地跟著跨進‘門’檻,就見一濃妝‘豔’抹的老鴇出來迎客了。這老鴇穿著倒算不上‘豔’俗,不是往常那種叫人沒有胃口的典型,不過那‘**’漾的滿麵‘春’光與扭擺的豐腴身體還是嚴重出賣了她的職業。這樣比起來,還是常問夏那上上任壓寨夫人柳芸淺將老鴇這行當做得出眾……哎呀呸的,我怎麽說情敵好話?就算這個情敵一點競爭力都沒擁有!

“哎喲幾位客官,頭次來咱們樓吧,瞧著麵生呢,怎麽稱呼呀?”老鴇演得盡職又賣力,從某隻狐狸的表情就可以知道,這老鴇已經在無形之中被偷偷點了讚,什麽品位啊。

“這是我們常老爺,這兩位是我家老爺的好友,胡夫人和姬夫人。”我大搖大擺狗仗人勢地走上前去,撞開左邊那個不識相的‘女’子,對老鴇道。

“哦,原來是常老爺、胡夫人、姬夫人,久仰久仰。”老鴇說著便對她們一一欠身,好像早對這樣出雙入對逛窯子的場麵見怪不怪。姬有時和九尾狐倒是十分入戲,一個扶了扶發髻做出傲慢的樣子,一個媚眼左拋右拋一瞧就是在物‘色’可口的夜宵。

“開兩間雅間,再找幾個哥兒姐兒來挑挑。”常問夏說著,往老鴇懷裏丟了一大錠銀子,老鴇一邊笑嗬嗬地應著一邊默默地將銀子揣進兜兒裏,叫了旁邊伺候的兩個龜公將我們往二樓帶。

“嗬,要和我們分開啊?”九尾狐朝常問夏丟個不懷好意的媚眼,又對前麵引路的龜公道:“給我們安排在隔壁房,也好串串‘門’哪。”

龜公趕忙點頭哈腰地應下,又介紹起來:“稍後樓下台子上有戲,都是咱們樓裏的姑娘公子親自上陣,保準好看。客人若是喜歡,待他們演完了,可參加競拍,買他們一夜。誒?到了,客人這邊請。”

我和常問夏隨其中一個龜公進了月季閣,廉不愁她們則是被帶進了隔壁的鳶尾閣。

雅間的布置算得上獨樹一幟,為什麽這麽說?先不論房中的各‘色’擺件,隻道這布局就叫人不知說什麽好。小小一間屋子,進‘門’先是一張小圓桌,上頭擺著套茶具,屋子四角分別布置著七叉燭台,明晃晃二十八根蠟燭照得屋子格外亮堂,左邊整麵牆是木質台架,上頭放了些附庸風雅的瓷器擺件和書卷畫軸,想來沒一件是真的,右邊靠牆則是一張巨大的秀‘床’,秀‘床’兩邊掛著的粉紅香囊正肆無忌憚地散發著某種催情草的香氣。而正對‘門’的圓桌後頭,是兩片粉‘色’的‘門’簾,龜公進‘門’便先掀開‘門’簾,捆縛在兩邊,我這才知道‘門’簾那邊原來是看台,能將樓下的“景致”盡收眼底。

“客官先坐著,稍後媽媽就會給您找姑娘來,要不先點上酒菜,咱們樓裏有上好的鹿鞭酒,壯陽補腎哪。”

龜公推銷著自家的‘成’人‘藥’酒,自然不會被常問夏喜歡,本著業餘演員的職業‘精’神,我拍著那龜公的肩膀粗著嗓子道:“行了行了,拿一壇陳年梅子酒,再上幾個簡單的小菜。”

那龜公聽我這樣吩咐,又見常問夏那大爺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便躬身下去準備了。

“好你個常問夏,你心裏沒愧麽?”我兩步三步走到常問夏麵前,一屁股坐她‘腿’上,嫌棄地捏著她幻化出來的男人臉就發作。

“哎喲這不是‘挺’有意思的麽?”常問夏正‘欲’辯解,‘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常老爺,快來瞧瞧我為您準備的姑娘,個個水靈。”老鴇的聲音隨之飄了進來。

我恨恨地趕忙起身在常問夏身後站好,順便打量老鴇送來的三名‘女’子。

“這個呀,叫小眉,今年才十六歲,沒伺候過幾個客人呢,哎喲純得很。”呸!看那眼神兒就知道是很有心計的小姑娘,哦不對,說不定也跟那個看‘門’兒的少年似的,是隻狐狸‘精’!

“這個呢,j□j憐,本來是位大家閨秀呢,身嬌體弱的,要不是家道中落,也不能進我這兒來,您要是喜歡她,可得溫柔著點兒。”嗤,賣得一手好故事。

“還有這個,叫縷兒,您瞧這臉蛋,再瞧這身段兒……”老鴇拍了拍縷兒的翹‘臀’,這縷兒一聲嬌‘吟’叫得人‘雞’皮疙瘩掉一地好像誰把她怎麽了似的:“汁多‘肉’嫩,叫得好聽,技術也好,準能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如何?常老爺可還滿意?”

“嗯……”常問夏邪笑著大量這三個‘女’子,好像真要從裏麵找相好似的,來來回回想了好久,才做了決定:“就這個叫縷兒的吧,老爺我喜歡會伺候人的。”

“誒好嘞!你們兩個跟我出去吧。”老鴇說著,那兩個‘女’子便悻悻地隨她離去,我說吧,都不是什麽純情的人,丟了客人跟丟了荷包似的。而與此同時,那個叫縷兒的扭著腰身一路便朝常問夏這兒來,臨了兩三步了,又一個左腳絆右腳“哎喲”一聲跌進常問夏懷裏,活活濺起了一池子狗血。

哎呀你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

“常老爺,嚇壞奴家了,您‘摸’‘摸’,奴家的心口還在砰砰跳呢,您‘摸’‘摸’呀。”

常問夏你‘摸’下去看看,‘摸’了就分手!!!

常問夏一定是聽到了我的心裏話,抬起頭看看我,嘴角一勾,有對懷裏的‘女’子道:“你還是先睡會兒吧小狐狸。”說完,那‘女’子當真就闔上眼,從常問夏的臂彎裏滑落到地上,變成了一隻紅‘毛’狐狸睡著了。

“怎麽樣?還分手麽?”常問夏輕輕把狐狸踢到桌布下麵,順手撈過我的腰抱在懷裏:“好大的醋味兒,我都快酸死了,你也不怕廉不愁發現麽?”

“還不都是因為你,誰叫你這麽不老實,在我麵前還敢不老實,勾搭‘女’人。”

“哎,之前那狐狸說逛青樓,你都不反對,現在怎麽全怪罪在我頭上了?你爹娘怎麽把你養得這麽不講道理?要教訓。”

“哎呀到底是誰教訓誰,魂淡,不要頂這麽張臉親……”

“客官,上菜。”

“咳咳!”我又忙從她身上掙紮起來,調個情都要被這樣打擾,青樓果然不是什麽好地方。我隱隱覺得以前好像說過再也不上青樓來著,看來為了那九尾狐我都對自己出爾反爾不講義氣了,她該怎麽賠我?

等龜公上完了酒菜關上了‘門’,我又自覺坐回常問夏‘腿’上,撕了她的假胡子。她將臉變回去,變回那張白皙柔嫩又有著完美線條的臉,先前的一切不愉快都因這張臉化為虛無,我情難自禁地將‘唇’貼上去,與她‘交’換呼吸,‘交’換喉間的低‘吟’。正當我的手從她的腰間緩緩往上爬,爬進她的衣領,準備為這頓點心添一把火時,一個冷靜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你們果然…………”

“四……四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