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 非法正義 筆趣閣

(與本文相比,我個人的文字猶如廢紙垃圾,但是我還是決定傳上來,給大家欣賞,因為我會向著這個方向努力!)

殘陽如血,染紅了天邊的雲彩。而這一切映入庫洛洛的眼簾卻如同無色,因為他的雙眸漆黑如亙古夜空。風過,吹起他一襲長衣,衣後分外醒目的仍是那個逆十字……

幾分鍾前,西索剛離去,依舊眯著細長的眼睛、帶著曖mei的微笑,走地灑脫幹脆隻留下一句“我對壞了的玩具沒興趣”。這一次,反而是庫洛洛有些悵然了,舉目望去,西索的飛船已不知所蹤。庫洛洛的目光不自覺地轉向了流星街的方位,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大而雜亂的房間、油漆剝落的橢圓長桌、鏽跡斑駁的燭台以及淡黃燭光下年幼的信長、瑪奇、窩金還有自己。

我們在天的父/願人都以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燭光籠罩下,神父閉目念祈禱文的樣子莊嚴而神聖,於是庫洛洛他們從小就認為吃飯是件神聖的事。他們圍坐在桌旁跟著神父一起念祈禱文然後才吃飯,每天如此。

如同那油漆剝落的橢圓長桌與鏽跡班駁的燭台一般,庫洛洛、瑪奇、信長和窩金也是被神父從街邊撿回來的。他們所生活的流星街是被世界遺棄的角落,而神父則靠撿流行街人丟棄的東西生活。在流星街人的眼中神父與被他們丟棄的垃圾無異,他們嘲諷說:我們都是惡魔,流星街不需要神父。庫洛洛不知道那些人是在嘲笑神父還是在自嘲。

兒時,庫洛洛他們也有過快樂的日子。他至今仍記得窩金和信長發現了一台破舊的遊戲機時驚喜的表情,然後他倆就為了爭這個遊戲機你一拳我一腳大打起來。他也記得神父將一個缺胳膊的娃娃遞給瑪奇時她紫色眸中閃現的異樣光彩。庫洛洛對這些沒興趣,他喜歡的隻有神父撿回來的書,盡管那些書都泛了黃、卷了頁。

庫洛洛發覺書中所描繪的世界與流星街完全不同,他問神父:流星街外是什麽樣的?神父說:那兒不是我們的世界,我們在那兒是不受歡迎的。庫洛洛想知道為什麽,他也問了神父,但神父隻是笑,茫然而苦澀。

直到多年後,庫洛洛和瑪奇他們真的到了外麵的世界,庫洛洛仍感到困惑。他深邃雙眸所見到的是一個奢華與貧窮、現實與夢幻、恨與愛處處對立又相互融合的世界。他發覺原來山的一邊是另一座山,海的一端也隻是另一片海。他想知道:是這個世界遺棄了流星街,還是流星街遺棄了這個世界?

庫洛洛小的時候,流星街有夥人說他額上有屠神的十字是不詳的人。神父反駁說庫洛洛是個漂亮的王子。那夥人大笑並諷刺庫洛洛是落難的王子。於是神父惱了,他認真的說:你們聽著,他會使流星街出名,世人會重新記起我們,庫洛洛會成為救世主!那夥人笑得更張狂,他們嚷道:那你說那個紫頭發的小姑娘會成為什麽,聖母嗎?神父則說:瑪奇會是最好的醫生。那夥人哄笑而去並拋下一句:流星街隻出強盜和殺人犯,從來沒有醫生和救世主。

曾嘲笑過神父的人都沒料到,瑪奇後來果然有了高超的醫術,庫洛洛也強大如同救世主,但是他們——隻殺人不救人。流星街後來的確出名了,似乎一夜之間世人都知道有個叫團長的人和他的旅團來自流星街。或許連神父也沒想到,庫洛洛用殺人和搶劫的方式讓流星街出了名,他的預言隻對了一半。

長大後的庫洛洛依舊麵容俊逸,雙眸漆黑如亙古夜空。他最喜歡的仍是書,他以為書可以使他不再困惑,但他還是不知道到底是世界遺棄了流星街還是流星街遺棄了世界?他也不知道所謂的神——到底在哪裏?

以前,神父曾慈愛的對庫洛洛說:你是神賜給我的禮物!話語中滿是感激。庫洛洛問:神是什麽?神父回答:神是拯救你的人,拯救你的靈魂和肉體。庫洛洛那時還不明白所謂的靈魂是何物,但他更不明白為什麽當瑪奇餓得哭紅了眼睛,自己冷得雙腿麻木時神沒有來救他們。而當神父一病不起時,庫洛洛睜著純淨黑亮的眼睛問:神父,神會來救你嗎?神父氣若遊絲地說:會呀,你……要相信神。但是神沒有來,神父死了,手中仍抱著已被他翻得爛熟的聖經。他堅信自己會進天國,而神拯救了他的靈魂,所以他是笑著離開的,離開前他拉著庫洛洛的手說:你……是救世主……

神父死後,瑪奇和信長哭得唏哩嘩啦,窩金也低頭不語,庫洛洛靜靜地站著,沒有人知道他雙眸深處隱藏著什麽。其實,他隻是想問:神在哪裏?從那一天起,庫洛洛吃飯前不再念祈禱文,瑪奇說:神會生氣的。庫洛洛說:世上根本就沒有神。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瑪奇驚訝得瞪大了雙眼然後害怕地拉住了窩金的胳膊。瑪奇覺得從那一刻起,庫洛洛讓她覺得陌生。

幾年後,庫洛洛成立了幻影旅團,他帶著團員遊走各地如同耶穌帶著他的使徒。如今他已不記得自己得到和丟棄過多少希世珍寶,也不記得殺過多少人。當初流星街的人嘲諷他是落難的王子,現在他是真正的王子,可以住最豪華的房子吃最昂貴的美食。但當濃烈的紅酒滑過他的胸膛時他驚覺自己的心是空的!他時常想起那大而雜亂的房間、油漆剝落的橢圓長桌、鏽跡斑駁的燭台以及淡黃燭光下念祈禱文的老人和孩子們。雖然那時他們吃的是殘湯剩飯,但庫洛洛很滿足。滿足於瑪奇吃飽後甜甜地笑,滿足於信長和窩金纏著他讓他講故事。而現在,他自己時常笑瑪奇卻不再笑。有一次他突然想說:瑪奇,你小時侯笑起來很好看。但他隨即意識到什麽馬上閉上了嘴轉身離開,隻留下瑪奇獨自怔怔地站在原地。

瑪奇也喜歡庫洛洛的笑,她知道以前庫洛洛的笑是發自內心快樂的笑,而現在她不清楚庫洛洛的笑意味著什麽。窩金和信長依舊親密得可以同穿一條褲子,時常你一拳我一腳大打出手而第二天又像沒事兒一樣。他倆仍信賴、敬重庫洛洛,卻再也不會纏著他講故事,以前他倆叫他庫洛洛,現在他倆稱他為團長。

庫洛洛覺得得到的財寶越多他就越空虛,他自己也不清楚搶這些東西來幹嗎。於是,他隻能今天搶隔天丟,丟得輕易且義無返顧。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忘了神父的那句“你是救世主”反而清晰地記起了流星街人說的那句“他額上有屠神的十字是不詳的人”。屠神嗎?庫洛洛笑,戲謔而深不可測。然後他索性將頭發向後梳讓額間的十字架更加醒目,而在自己的長衣後他則公然繡上了一個逆十字!

庫洛洛或許是個殘酷的人,對別人如此,對自己亦如此。他不在乎殺人也不在乎被殺,但當他得知窩金——這個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被殺時,淚一下子湧出了他的眼眶,讓他始料不及毫無招架之力。他本以為自己虛空的心已經無欲無求什麽都不在乎,但這顆心卻禁不起懷念的衝擊而讓他幾乎發狂。於是他隻能用屠殺來宣泄胸中的烈焰。他長身立於一幢大廈的落地窗前,腳下是一個殺戮的舞台。庫洛洛揚手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宛若指揮一場恢弘盛大的交響樂,樂曲聲中他平靜的說:窩金兄,這是送給你的安靈曲,還滿意嗎……

窩金死了,但庫洛洛記不起來那個叫酷拉皮卡的人所說的窟盧塔族是怎樣的民族,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麽殺光了窟盧塔族人。當他被酷拉皮卡的鎖鏈鎖住時,他腦中閃過的是一幅耶穌受難圖,他笑,戲謔且略帶嘲諷。但當他看到酷拉皮卡奔向小傑和奇牙臉上所露出快樂表情時他仿佛想起了什麽。他看到很遠的地方瑪奇抱著一個缺胳膊的娃娃在對他甜甜的笑。窩金和信長你一拳我一腳在爭一個破遊戲機,而那個慈祥的老人在淡黃的燭光下念道:我們在天的父/願人都以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酷拉皮卡走了,西索也走了,空曠的山端隻留下庫洛洛一人,他迎風傲立如尊貴王者。夕陽下,他及他身後的逆十字仿佛已與周遭的景致融為一體成為了風中的一幅畫。

“向東方,尋找新的夥伴……”

庫洛洛自語,當說出“夥伴”一詞時他腦中又浮現出那大而雜亂的房間、油漆剝落的橢圓長桌、鏽跡斑駁的燭台以及淡黃燭光下年幼的信長、瑪奇、窩金還有自己。他更加疑惑,他甚至不知道帶瑪奇他們離開流星街是對是錯,他也不清楚所謂的對錯又是什麽。然後他猛然想起了一個蒼老聲音說出的預言:你——會成為救世主!

庫洛洛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救世主嗎?他隻殺人不救人。他凝望著流星街的方向,雙眸漆黑如恒古夜空。他想或許是世界先遺棄了流星街然後流星街也遺棄了世界就如他先被人遺棄然後他反過來背棄一切!

東方嗎?庫洛洛的指尖輕輕劃過額上的十字架然後向東方走去,遺棄在他身後的是那個他早已忘卻卻又突然憶起的遙遠的預言~~~~~~~~~~

你知道,有些鳥兒,是注定不會被關在牢籠裏的,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 小說網讀者QQ群:4637616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