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幾人知 **漾木蘭船,中有雙少年

楚軒的“軒”其實不是“萱草忘憂”的“萱”而是“軒昂自若”的“軒”,程嘯直到楚軒能夠張口說話才知道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說是“直到”實際上也沒過了多久,因為程嘯已經誇下海口有辦法防止楚軒的感染也不好意思收回,特別是在基地附屬醫院的護士MM們全都過來瞻仰這位小英雄的情況下……

在程嘯神奇的蠱術和基地醫院高超的技術下,這個叫“楚軒”的男孩很快恢複了健康。

“這也太快了吧……”程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麵色蒼白的男孩,一個多星期就拆了繃帶,全身隻留下粉嫩的新生肌膚的痕跡。正常人被火燎一傷口下都得養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好,程嘯醒來才知道眼前這家夥全身三度燒傷麵積達到百分之七十,居然不但活下來了而且一個星期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我的醫術和蠱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了?饒是程嘯此等厚臉皮的孩子,也不由得在這樣的結論後麵打了個問號。

“楚軒,你先在醫院好好休息,項目的事情過一陣再說。”楚伯伯又來看他兒子了,但是和往常一樣,兩人一陣無言,然後他很快就離開了。

程嘯覺得有點別扭,之前楚伯伯在他麵前介紹自己兒子(要是女兒多好……程嘯歎)時總是小軒長小軒短,言語中的慈祥擋都擋不住,可現在當著他的麵兒反而冷了下來,麵對一個跟程嘯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兒說話態度卻像在探望自己生病的同事。

楚軒點點頭——似乎他體內的燒傷好得“稍微”慢一點,現在還不能說話。

“小嘯,那就麻煩你多陪陪小軒了。”楚伯伯走到程嘯麵前的時候又恢複了那種和藹可親的表情。

程嘯苦著臉點點頭,要不是衝著醫院裏的護士姐姐們都很可愛這點他早卷包袱卷回家看丫頭去了。夢中鋼鐵基地裏的藍發女神突然變成木乃伊男孩也就算了,這木乃伊男孩(好吧現在是剝了皮的木乃伊)居然到現在連個笑模樣都沒給過自己看!

他現在肯定知道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吧?念在他嗓子沒好的份上不需要他哭著喊著宣誓要一輩子給程嘯當小弟,但最起碼應該流露出點感激的神情吧?

結果這家夥看他的眼神始終淡淡的,一個星期愣是沒見過他有第二種表情。被他那眼神盯時間長了程嘯還會覺得後背發涼,因為那種考量和評估的眼神不應該出現在看向同類時,不是嗎?

“真無聊啊!”程嘯坐在另一張病**發出了不知道今天第幾次的哀鳴。他大好的青春和暑假難道就要浪費在這麽一個無表情的家夥身上了麽。大伯自己的研究工作已經開始了,根本沒時間顧他,於是他榮升為陪床,整天和這個楚軒大眼瞪小眼,哦不對,他連眼睛都沒得瞪,因為對方床頭擺著N本鳥語的書,整天不是看書就是那個本在上麵寫寫算算。

“你在看什麽啊……好玩麽?”程嘯沒話找話,作出好奇的樣子盯著楚軒手裏的書,要說他程家怎麽也算得上武學世家,從小典籍看了不少,古文什麽的相當精通,然而作為一個正統的中華武學繼承人,他的外語成績也相當的……愛國。

偶爾偷瞄楚軒在紙上寫了什麽更是眼暈,那是生生的是鬼畫符啊!給他個鳥語他還可以念個阿喔鵝伊烏淤,紙上的東西除了不知道多少位的阿拉伯數字就沒有他看得懂的東西了!

隻見楚軒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後把手裏的書封麵向他一展,停留了幾秒鍾後又拿回來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程嘯氣結,明知道他看不懂還給他看一眼不是誠心惡心人是什麽?

“臭顯擺什麽,明知道這什麽玩意兒我看不懂還給我看。”程嘯小聲嘀咕。

“如果你看不懂的話我告訴你書名你也一樣不會知道書的內容,這樣做沒有意義。”

“我想知道書名好玩不行啊?呃?你能說話了?”程嘯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次居然有人能搭腔了。

隻見少年看著他,麵無表情地說:“知道我不能說話還問我問題,你根本就不在乎這本書到底叫什麽吧。”

程嘯徹底的啞口無言了,這家夥有那麽討厭和人說話嗎?

看到冷場了,少年又把視線轉回了自己的書。

不過程嘯是耐不住寂寞的孩子,他繼續試圖找話題。

“那個……你已經能說話啦?”

“恩,可以了。”

“你的傷一個多星期就好全乎啦,真了不起啊。”

“體質原因,我即使受傷了也能很快痊愈。”

“……”程嘯翻了翻白眼,憑他武林高手的直覺可以肯定眼前這家夥在很認真的回答自己的問題,但他怎麽覺著這個對話那麽難繼續下去呢?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眼前這人(兩天前還)是個病人,而且是自己一手救下來的,如果現在再給他來個奪命連環腳有點太過分了。

“對了,你到底為什麽受傷啊?這麽高級的軍事基地也會發生火災?你怎麽不往外跑呢?”

“我受傷是因為發生了事故。”

程嘯點頭。

“事故是因為儀器失火了。”

程嘯點頭,實驗室失火是他第一個發現的嘛。

“至於實驗室為什麽失火……”

程嘯作求知若渴狀。

程嘯驚喜的發現楚軒終於放下了手裏的那本書,仔細的看了一眼他,然後說道:“程嘯,你並不在龍隱基地的內部人員編製內吧。”程嘯點點頭,他當然跟啥米編製沒關係,他是來尋找機甲少女和三無女神的,呃,想起這個他心就痛。

“那我就不能告訴你。”

程嘯終於按捺不住了,猛的一拍床墊:“你耍我啊!”

對方仍然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沒耍你,是保密要求,能告訴你的我已經說了。”

什麽見鬼的保密要求?在像他這樣英勇無畏熱血無敵的少年麵前,所有人都應該掏心挖肺的把自己的祖宗三代交待清楚!程嘯氣哼哼的又不說話了,正好查床的醫生過來,發現楚軒已能說話,又叫了一堆人來給他查上查下,把程嘯擠到了一邊。很快,那位主治醫生離開病房,不一會帶來了幾個神情嚴肅的大叔,程嘯一見他們就想起了自己中學裏的教導主任。為首的一個在醫生們離開後皺皺眉看著程嘯:“你是誰帶進來的?”

語氣讓程嘯很是不爽,於是程嘯笑嘻嘻的站起來歪歪扭扭的敬了個少先隊隊禮:“報告大叔,我是楚伯伯帶進來的,是楚軒的救命恩人和特護。”

教導主任大叔無視他的挑釁,扭頭和身後的人小聲交談:“要不把他也帶回去?”

帶回哪兒?學校小黑屋嗎?程嘯腹誹。

“不用了,我從恢複發音能力到現在的25分鍾內和他單獨相處11分鍾,沒有提及關於事故發生的詳細情況。”說話的是已經穿上鞋子站在床邊的楚軒。

大叔看上去非常相信楚軒,於是點了點頭:“那你跟我們走吧。”

眼看楚軒跟幾人就要離開,被徹底無視了的程嘯爆發了:“喂!你們要帶他去哪兒?”

“隔離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