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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別玩火。”楚淵眸色微沉,冷若隆冬,一把扯過雪海的手臂,仿佛在宣誓著自己的所屬權,要如何是他的事。
“我無奈。”楚逸凡一笑,卻抓住了她另一隻胳膊,但更證明了,他絕不能不管。
竟也在這麽一瞬間,倆人對視下,空出的手掌向對方迎擊了上去,沒有風,沒有話語,就這麽靜靜的對上,很寂靜的對上。
一黑一白,一冷一柔,亦同時成了兩道極端顏色,擁有同樣屬於男人張力。
雪海不禁有些失笑,忽然想起了前世的夾心餅幹,她此刻便是。
各個滋味,人與人不同,至少她不喜歡。
“逸王,奴婢一介賤婢,不值得逸王如此。”雪海淡淡的微笑,伸手按上了在她中間的雙手,他們的暗勁也因此隨之散去。
收回手,楚逸凡笑容依舊,隻是看著雪海目光多了一份深邃,楚淵冷笑,就象一個得勝的將軍,一攬雪海肩膀,擁到懷中,她就似他的所屬的物品。
雪海心頭失笑,忽然一名侍衛衝衝忙忙的跑了進來,在楚淵耳邊說了什麽,讓他眉頭蹙了起來。
看了一眼雪海,他冷冷吩咐道:“你送她回府。”
“是王爺。”侍衛恭謹。
“父皇詔我進宮,你逸王是否也應該回去了。”此話不是問句。
楚逸凡淡笑,“三哥,我與雪海多日未見,臣弟想送她回府,順帶共談下詩詞歌賦。”
談詩詞歌賦?楚淵冷笑,眯眸看了看這位七弟,卻沒再說話,轉身直奔皇宮而去,何為重,何為輕,似乎他還分得清楚。
出了樓閣,楚逸凡同雪海並肩而行,那侍衛跟在後麵,識趣的遠離了一小段距離。
“你喜歡?”一路步行,雪海淡問,誰沒點出,但她相信這名男子懂。
“三夜三談,紅顏知己,僅此而已。”楚逸凡微笑,眼底極為清澈。
雪海扭頭看他,點了點頭,“看來逸王較為喜歡管閑事。”
“錯,是很喜歡。”楚逸凡微笑糾正,眨眼看她,多了一絲玩笑的味道。
雪海抿唇,莞爾失笑,在這裏除了隱香,說實在的這位逸王給她的印象是最好的,溫潤的,說話間偶爾還會帶點風趣,不會讓人乏味,是很完美的一名男子。
回到王府,楚逸凡沒有進去,隻是看著她離開,回望中,還是那抹溫柔的笑容,他就站在那裏,卻似脫離凡塵。
甚至雪海偶爾總會感覺,碰一碰他也會是一種褻瀆,他的氣息真的太過神聖,也太過完美。
沒有楚淵的同意和默認,雪海不能無故出門,隻能麻煩那位侍衛帶話去那片姐姐所說的小竹林,以證自己安好,也看看姐姐安否。
現在的雪海是九指,那隻被男人割去的小指,已經結了疤,一如既往的重活,但所做事務,並不會讓指頭傷上加傷。
“把那裏搬完了才能用膳。”丫鬟淡說,但王府的人大多會看眼色,直從那次上吊未死,淵王古怪的行徑後,即便為難她,也會懂得一些分寸。
王府的人都知曉,淵王對秦雪海還是不同的。
雪海垂眸,如常不反駁,繼續搬著那似乎幾天幾夜都搬不完大袋子,也不知這會是多少個月的大米。
而唯一搬的僅她一個人,刁難味道誰看得出,但這麽點小事,最多多餓餓她,沒人會來管。
日落西山,她還在繼續,嬌弱的身影看起來很孱弱,但依舊堅持著,不呼痛,亦不喚累。
丫鬟用完膳,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她,樣子倒頗為悠閑。
雪海淡笑,繼續搬,可忽然手中袋子一滑,大米摔灑了出來,但她卻無法去顧及,隻覺得胸口一陣陣惡心,跑到一邊難耐的嘔吐,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丫鬟眼尖,眉目挑了一下,竟不似平常般來嗬斥她,雪海嘔吐著,心卻涼了一大截,她不是古代的女子,什麽也不懂,加上被訓練時學習的東西五花六門,多不勝數。
這分明是……懷孕了。
“孩子。”愣愣望著大地,雪海有些呆滯了,這是場意外,這原本也不是她的身子,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又是她的身子。
他的唇,他的身,他的傷害,他的虐待,都是她在感受。
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不是地方,更不該來,可無法否認的是,此刻在她肚中,是連著她的血肉,那是一條生命。
與她同在的生命,無辜的生命。
風兒吹過女子額側溢出的幾縷發絲,撫過她臉頰,女子心頭莫名有些難明的感覺。
“秦雪海,你可以去休息了。”丫鬟忽然冷道,看向她的目光卻古怪異常。
雪海望天失笑,回到房間,靠在門上,她纖手撫上腹部,眸光閃爍不定,朦朧間,她竟仿佛感覺到那生命在踢她,當然才這麽短的日子,是不會的。
隻是,他或她能出生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