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了,都不點破。

楚淵抱著孩子玩了一小會兒,還沒疲色,每每此時的楚淵就象個大孩子,少了冷冽,少了霸氣,多的是慈愛。

一份最純淨屬於父親的慈愛!

雪海總是靜靜看他們,他總說這樣的日子真好,雪海也覺得很好,好得讓她容易忘記許多東西,甚至仇恨,有種想全心投入的衝動。

即便是批閱的楚淵,也不似以前,現在的他,能讓人感覺平靜,或許隻是她,他總會帶著獨一無二的柔,愈來愈濃的溫柔!

有可愛的孩子,有體貼的夫君,有友善的姐姐!

這般的幸福的一切,都恍若夢幻,美得總會讓人覺得不真實。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允公公忽然進來,打斷了雪海的回轉著思緒。

“又有什麽事?”楚淵停筆不悅,每每在荷花亭的時候,有人打擾楚淵都是這個樣子,就似欲求不滿,小允子是楚淵的貼身內侍,他無可厚非,次次首當其衝!

雪海莫名有些好笑,允公公幹笑,卻不得不道:“太後娘娘請皇上去一趟永壽宮,說有要事,其它,奴才亦不太清楚!”

“太後?”楚淵微詫,記得他和她先前才去了躺永壽宮看孩子吧?怎麽這會兒又讓他去?

有事?能有何事?

楚淵覺得古怪,雪海眸光一頓,也是不解,可允公公不太清楚,不過永壽宮有人來說了一聲而已,並沒說太多,他也不了解。

盡管疑惑,楚淵仍是立即去了永壽宮,永壽宮一切如常,但出奇那些宮女有些了惶恐味,很奇怪的惶恐味。

走進大廳中,沒有外人,蘭兒在太後身邊站著,太後危襟正坐,臉上是楚淵所見過的陰沉,陰雲密布!

“母後?”輕喊了一聲,楚淵疑雲重重,直他登基以來,太後這副模樣已經很少見了,不得不讓他狐疑,究竟又發生了什麽事?

太後看向他,卻是冷冷一哼,豁地拍案而起,“皇上,你告訴哀家一句實話,她是不是秦雪海,是不是那個秦雪海?”

太後說到最後幾乎是用吼,眼角的皺褶充滿了屬於她的怒火,楚淵心口一頓,亦是沒想到太後是因為這事,應該說他想不到是太後怎麽知道的?

未必真是……

楚淵眸光沉著,臉色變了變,沒回答。

太後眉目一挑,見他的眼神,心更篤定了,“果然是,果然是,哀家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這麽說來,她就是……”太後扯動嘴角,隱隱有了些戾氣,太後的後話,是她就是來報仇的,楚淵懂!

“母後,雪海記憶恢複了,她不會的,母後可以放心……”他一歎,想為她解釋。

太後卻冷笑截斷道:“哀家不信!淵兒,哀家可以忍,忍許多事,一切都可以不計較,包括她那張令哀家,哀家……”

咬了咬牙,太後沉道:“包括那張令哀家厭惡的臉,但哀家絕不允許她傷害你,傷害哀家的孩子,絕不允許!”

說到最後太後已嘶聲力竭的吼了起來,是作為一個母親強烈保護欲。

楚淵擰眉,“母後……”

“別再說了,哀家給你一個選擇,要她,還是要哀家?”太後別過頭,下了死令,就似當初。

楚淵手心微緊,他就知道母後知道一定會這樣,亦是他最怕的事,可為什麽非要這樣不可?難為非兩選其一嗎?

他喉嚨微梗,眸瞳有些了赤紅,“母後,您難道又要再次逼兒臣嗎?您為什麽就非要逼兒臣做抉擇?為什麽不放過我們!”

他聲聲問,太後睫毛輕顫,心口有些發疼,不是哀家放過,而是她不放過你啊,傻孩子!

太後沒言,強硬的身影,就似他不做抉擇,便不罷休。

大廳中一時間,壓抑的寂靜,一道眸光此時卻沉了一分,接著快速掩去,消失不見。

楚淵和太後一坐一立,楚淵的晦澀,太後的逼迫,看在蘭兒眼中都讓她心緒複雜,不過卻辦法說什麽。

蘭兒是讚成太後的意思,因為她也懂!

壓抑的氣氛,讓時間變得令人感覺緩慢,兩人都沒再說話,忽然在這種情況下,一聲急切的聲音傳了進來。

“娘娘您不能進去,娘娘……”那是永壽宮宮女的聲音,似乎阻攔誰,不知道哪位娘娘。

太後眉頭一挑,還來不及多說,一道身著鳳衣的身影已經走了進來,跟著的還有芙蓉,她是雪海。

“雪海,你怎麽來了?”楚淵一詫,忙上前,對她搖頭,似乎想讓她走,眉宇間隱然有些急色。

他是不願意讓她麵對這番場景,如此的楚淵……雪海心緒微有些複雜,轉首,又平靜了下來,對他一笑,同樣搖了搖頭。

太後見著兩人的互相,冷冷一笑,“皇後,你在哀家宮中安插眼線不成?”

雪海莞笑,“太後多慮了,永壽宮全是太後身邊的老人,可沒一個新人,臣妾不過是聽到了一些消息而已!”

芙蓉說過自己的輕功她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今天雪海才明白,當真是如此,否則蘭兒和楚淵也不會發現不了。

太後明顯不信,自覺得一定是安插了眼線,不過……眼光銳利的看向雪海,太後冷道:“知道了也好,哀家明白的告訴你,有哀家在,你別想傷害哀家孩子!”

“太後非要如此,臣妾也無奈,但是臣妾不會離開皇上,因為臣妾答應過皇上,會一直在他身邊!”雪海說道,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就似一種不離不棄的決心。

楚淵眸光微閃,太後嘴角一扯,立即道:“淵兒,你別信她的話,仇恨是一種會噬食人心的東西,你做了那麽多事,還把她愛的人傷成那樣,她不會真心對你的,絕不會的!”

太後說得篤篤定定,這究竟是在幫楚淵?還是在傷他呢?

雪海分明感覺到楚淵身軀的僵硬,每每極為徘徊的時候,他都會這樣,就似一根緊繃的弦,不同不是蓄勢待發,反而是一種晦澀的彷徨,仿佛在做著什麽劇烈掙紮。

好片刻,他身軀才鬆了下來,咬牙道:“母後,我……相信雪海!”

“你……”太後氣急,想不到他會如此信任雪海,胸口急劇起伏下,差點沒被噎岔氣。

蘭兒連忙過為她順氣,卻太後拂開,“好好好,你寧願信她,也不信母後,母後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一了白了算了。”

太後咬牙切齒的說,環顧四周,就似在找什麽自殺工具,楚淵眉宇一潸,雪海卻冷冷笑道:“太後,您總玩自殺這招,不會膩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