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驟然收緊,雪海眸瞳迷蒙了,一瞬間她也明白了一些事,怪不得尋遍皇宮也找不洛兒,原來淩瑤早已先一步捷足先登,這算未雨綢繆嗎?
淩瑤!
雪海輕輕蓋上盒子,“讓她走!”
淩瑤的意思,雪海懂,不得不說,淩瑤才是一個會生存的人,可以唯恐天下不亂時,她會在暗地裏插一腳,不可以行之,她有自保方法。
芙蓉點頭,對此不置評點,淩瑤也並非她們的必殺之人。
雪海輕揉眉心,忽然也有些倦了,淡淡道:“芙蓉,安排一下,在荷花亭立個墳頭,再則,傳皇上聖旨遣散三宮六院!”
“是!”芙蓉領命。
雪海頓了頓,又道:“芙蓉,謹記,不到情非得已,再也不要獨斷獨行了!”
芙蓉一怔,彎下身,“是!”
…………
皇帝聖旨,遣散三宮六院,獨留後位,又掀起了一番波瀾,不過平息得也快,後宮總算真正的寧靜了。
一枝獨秀,再也不會有紛爭。
楚淵的身體也同時愈發的不佳,大多時候,皆在昏迷不醒中,為了給楚淵一個安靜的休養之地,楚淵搬到了荷花亭,所有奏折雪海代閱代批,國事也由雪海代理,養心殿也恍惚成了她的地方,朝臣有事都轉移到了養心殿,雪海這個皇後就隻差親自登位上朝了。
此種狀況,不單朝臣,各領地眾王,也有了一些小動作。
後宮平了,天下怕又要起紛亂了。
有人就有鬥爭,擁有再高再大的權力,也不能完全避免!
遙望窗外,難得清閑,雪海一時間深有感觸,兩道小身影,這時卻忽然奪門入門,奔了過來,打斷了雪海的思緒。
“母後!”雙腿被抱住,望過去,小男孩俊朗可愛,小女孩清澈粉嫩,後者比前者要稍微高一點。
“看你們,又玩得滿頭大汗的,真是一對調皮鬼!”雪海蹲下,笑著嗔怪了一句,掏出手絹為他們擦汗,時間一晃而過,過得雪海也覺得快,就象一場夢一樣。
汐瀅三歲了,楚景也兩歲多了,會跑會跳,會鬧騰,會頑皮,天真無邪,充滿了童稚!
“母後,我要玩搖搖!”楚景嘟嘴說,扯著雪海的衣袖,滿是乞求。
“我也要我也要,陪陪!”汐瀅也不甘落後,扯住了雪海另一邊,雪海訕然失笑,“還玩啊!”
汐瀅和楚景重重點頭,雪海無奈,汐瀅的陪陪,便要她陪著,想了想,暫時也沒什麽事,便依了。
可她還沒走出房門,一內侍走了進來,行禮道:“娘娘,蕭丞相求見!”
若無必要,外人不得入後宮,這個規定,雪海也沒廢,倒是沉靜幾日的蕭玄,忽然來了,未必……
微微頓了頓,看了看兩孩子,雪海隻能歎息,“汐瀅、景兒,乖啊,母後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陪你們了……清絮,你帶他們去吧!”
吩咐著,汐瀅和景兒雖然鬧騰不願,雪海卻也無奈,清絮哄了好片刻,才把他們拉出去。
回頭看了眼又一次久久昏迷不醒的楚淵,雪海一歎,帶著芙蓉出了荷花亭,楚淵昏迷又長了。
養心殿,蕭玄已在等待,倒並無等待的模樣,卷著自己的發絲把玩著,撐著側額,也不知道他想什麽,卻是看上去隨意得很。
雪海已習以為常,徑直坐到了他旁邊的位置,揮手屏退其它雜人,獨留了芙蓉,才單刀直入問道:“情況怎麽樣?”
“他們已經在暗中聚兵,形勢一觸即發!”蕭玄笑說,就似在說一件事平常事,朝臣不安份,各王亦不寧,蕭玄前些日子便在探消息,如此說,就是確切。
暗中聚兵,他們準備造反嗎?
雪海淡淡勾唇,朝臣中也肯定有勾結者,必定的事,看了蕭玄一眼,她淺笑,“我相信你!”
“娘娘真是抬舉蕭玄,萬一蕭玄辦不到那可怎麽才好呢!”蕭玄湊了上來,挑起她的下顎,他的呼吸幾乎與她近在咫尺,蕭玄總是這樣,行為間頗為*。
芙蓉擰動了一下眉頭,沒說話,雪海直視他,拂了他的手,笑道:“蕭丞相絕不會讓任何人擋你的路,擋之則必亡,神擋,蕭丞相怕也會屠神吧!”
蕭玄看似瘋瘋癲癲,吊兒郎當,可同芙蓉可以說是同一種人,為達不目的,不折手段。
蕭玄,絕不會讓人擋他的路。
這些事,雪海相信,蕭玄已有決斷,他可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笑了笑,她道:“蕭丞相就好好為國理了這些事吧,本宮放權給你!”
說罷,起身,她離開了養心殿,放權,當然也是暫時。
蕭玄眉梢一動,微揚的丹鳳眼掠過一抹笑意,衣袂飄飄間,養心殿又恢複了寧靜。
雪海回了荷花亭,剛步入房間,就被一幕怔住了。
楚淵不知何時醒了,彩霞和小允子在幫他更衣,蒼白的麵容,看起來是那般的孱弱!
“你怎麽起來?”雪海怔了怔,快步上前,攙住了楚淵,身體不好的他,宮禦醫說過最好多歇息,還能拖一些時候。
“睡得太久了,愈睡愈倦,我想出去走走!”楚淵淺笑,聲音已有些有氣無力。
雪海眸光一閃,想要駁了,但看他懇求的目光,心驟時又軟了,“我陪你!”
楚淵的全身都極為容易軟綿,站久了不行,走久了也不可,唯有就是坐著輪椅,沒殘廢,卻甚是殘廢。
楚淵並非打算走遠,僅到了為雪海建造的小花海,雪海攙扶著他坐上秋千,順勢自己也坐了上去,抱住他軟綿的身體,以免他摔下去。
小允子、芙蓉、彩霞,都被屏退了,這裏唯剩下了他們兩人,輕輕的**著秋千,抱著雪海從未想過會有這般孱弱的男人,慢慢的搖晃著,也不知道會不會搖到老。
“雪海,你知道我年少時為何那般喜歡征戰沙場嗎?”他輕輕的問,孱弱的楚淵,靠在她肩頭,麵容是出奇的平靜,如他毒發時,一切都靜靜的。
雪海心頭莫名發酸,緩聲道:“你喜歡那種生死交錯的感覺,也想先皇能看到你的成就,你希望他為你自豪……”
楚淵是敬愛楚炎的,她甚至能想象得知是一場謊言,有多麽的傷痛,她感同身受,她深深的體會。
可惜,楚炎不愛他,不愛這個兒子,或許楚炎知曉些什麽,誰知道呢!